來。
蔡氏兄弟見了少年的舉止,大惑不解地問道:“一個趕路急行的莽
漢,何以讓兄台如此久視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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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聽他兄弟二人如此相問,麵露驚訝之色,反問道:“君不知
綠林中有暗探一說?此人必是巨盜暗探無疑。他假跌於地,是為了刻暗記
於階下。賊之黨徒路過此地,即知爾等宿於龍門客棧。公既為鏢客,而不
知個中緣由乎?”
蔡氏兄弟聞聽少年之言駭人聽聞,心中將信將疑。但仔細觀察虯髯漢
跌倒處,果然看見龍門客棧大門的石階上,新畫梅花一朵,始信白衣少年
非常人也。
兄弟二人謝過少年的指點,匆匆辭別返回客棧中,囑咐眾家丁夜裏須
加強戒備,萬萬不可沉沉睡去。
大雨經夜不息,至五更天方止。蔡氏兄弟的房中,燈光如豆,天明猶
亮。
翌日天晴,蔡氏兄弟催促眾人將行。
白衣少年攜酒一壺、熟雞一隻來到客棧的大廳上,徑直踞上座坐了,
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眼裏視人如無物。
蔡氏兄弟不解少年之意,正欲相問,突聽得少年大聲言道:“吾感謝
汝贈煙之誼,特來相送。但又不放心爾等冒險前往劍門,欲觀爾等長技,
可否勝任此行!”
蔡氏兄弟實在不知道少年何故大清早跑來考較他二人的技能,自度必
有因果,遂取刀槍在手,盡展生平之能,獻於少年。
白衣少年端坐廳上,一邊靜靜地觀看,一邊頷首說道:“以你二人之
技,命可保矣,但所護之物必失!此亦是天緣,吾當送爾等一程,但你兄
弟二人,必唯吾言是聽方可。”
蔡氏兄弟相視會意,皆點頭應之,心中坦然不疑。
三人一同率車隊往山中而行,先走數裏,少年皆言無妨。又行十裏,
見一集鎮,人煙稠密,市井繁榮。
白衣少年駐馬發話:“今日隻有宿住此鎮上,過了此鎮前麵百裏無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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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鎮南有桃花客棧,爾等趁早前去會晤。”並反複叮囑,客棧內不得宿
住外客,僅自己一行九人為宜。
蔡氏兄弟依言而行,找到桃花客棧後,多出了兩倍的店資,將客棧所
有的房間包了下來。
當天晚上,白衣少年命令眾人將車上所載的箱櫃,悉數移到自己所住
的二樓房間中,並對蔡氏兄弟交代道:“汝二人各帶三人攜器械守衛在客
棧的前後大門處,樓上由吾獨擋之。夜裏不論聽到什麼樣的聲響,都不可
輕舉妄動。”
蔡氏兄弟聞言,麵麵相覷,站在原地沒有離開之意。
白衣少年見了,笑了笑說道:“汝二人定是懷疑我夜裏攜物遠遁?”
蔡氏兄弟被他說破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發紅,心裏卻暗自
忖道:果真如此,以吾兄弟二人之力,諒你也插翅難飛。想到此處,二人
便拱拱手,轉身下得樓來,按少年所囑,分別守住客棧的前後大門。
是夜月黑風高,蔡氏兄弟不敢隨意走動,老老實實地待在原處靜觀其
變。二更時分,眾人突然聽到樓上刀劍相交,搏鬥之聲甚急。
白衣少年不呼,蔡氏兄弟也不好上樓相幫,四隻眼睛卻將院落的周圍
牢牢地盯住,自忖連一隻蒼蠅飛過,也逃不出他二人的視線。
天將明,白衣少年始呼喚:“無事矣!”
蔡氏兄弟連忙帶著眾人衝上樓去,看見地上血跡淋漓,卻無一具屍
體。
眾人麵麵相覷,盡皆錯愕。
白衣少年見眾人滿臉詫色,輕描淡寫地說道:“吾昨夜斬殺盜者十
數,皆移擲二十裏外的劍陽河中。爾等前途保重,吾將去矣。行前有一語
相贈:今後勿再行鏢。”
白衣少年正話語間,有虯髯漢滿臉汙穢地自院外踉蹌而至,謂少年
曰:“汝是何人,讓吾知曉,死也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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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十分詫異,“噫”了一聲,說道:“汝中吾靈蛇劍而不死,能掙
紮二十裏回到客棧中,果不愧劍門神猿矣!念此份上,吾告之汝又有何
妨?”少年平伸左手,有白光自袖口卷出,一閃而沒。
虯髯漢頸下有血線慢慢地滲出,雙目突然大睜,嘴裏喃喃自語:
“十……一……郎?!”仆地氣絕而亡!
蔡氏兄弟不知虯髯漢口中所呼為何,待要謝過少年,晃眼見其已立於
牆頭,白衫飄飄而去。
眾人終不知少年為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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