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出會所,已近是深夜了,別墅又是依山傍水而建起來,住戶也少得可憐,那畫麵有點像是拍攝聊鬼片的意境,我縮著身子,哆哆嗦嗦地往外走,很怕忽然伸出一隻手拍著自個的肩膀,等我回過頭是個麵目猙獰,眼睛流著鮮血的女鬼。
我終究是個女人,害怕黑夜,也害怕鬼神。記憶中的恐怖畫麵,全都冒了出來,我撒腿地往前跑,簡直比跑八百米比賽都快。跑了將近半個小時,我終於見著車群,吹了大半天的冷風,鼻涕水都來了,終於搭著一輛出租車。
司機偷偷回頭打量我好幾眼,而我假裝沒看見,靠著座椅假寐。事實上,我也清楚自己的情況糟糕透頂了,頭發淩亂,口紅也花了,裙子也是鄒巴巴的,讓人不免浮想聯翩,或許還懷疑我是從事特殊行業的。
不過我已經不在意,學會視而不見,隻想快點回去洗了熱水澡,真他媽的冷。
可我不曾想到鄭琦會等著自己,在狹窄的走廊,我隻一眼便認出蹲著的鄭琦,看上去人有些落寞。我的心情五味雜陳,最後苦澀從舌尖漫然開來,如同咬了塊黃連似的。
待我我走進了些許,發現他的身邊還有個女人的倩影。
我聽到了蘇小芸的聲音,她說“你還要等她嗎?人家已經不稀罕你,她已經跟了你小舅,說不定在那裏正醉生夢死……”
“蘇小芸,你別說了!”鄭琦大聲地訓斥。
“我就要告訴你,我和她是好朋友,最了解她了。她和你在一起,就想要擺脫困苦的生活,她是貪圖你的好家世,想要嫁入豪門。我早提醒過你,你偏不信,各個都認為她清高。你小舅比你有錢,有權勢,她就甩了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她自個的二叔都說她貪慕虛榮,像極了她的母親。”
冷意從腳底往心口竄進去,連整個心都給凍成了冰塊。女人之間難免會有嫉妒心理,可我怎麼都想不到蘇小芸會敗壞我的名聲,恐怕事情還不僅如此呢?尤其是聽她提及二叔,我根本沒向她說過二叔,那答案隻有一個,兩個人私底下有接觸。
我很早之前就納悶,自己搬了好幾次租處,換了好幾份工作,二叔都能找著我,原本我認為二叔的人脈廣,但在廣州找一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終於明白,分明是熟人出賣了自己,而我親近人就那幾個人,唯一會出賣我的人隻有蘇小芸。
這真相夠諷刺人,你把人家當好朋友,人家每時每刻都想著挖你的牆角,敗壞你的名聲,毀掉你的人生。我恨不得揚手給自己一巴掌,罵自己是一頭愚蠢的豬,還是瞎了眼的豬。
我並沒有自罰一巴掌,而是從黑暗中走出來,快步走到蘇小芸的麵前,跩住她的頭發,揚手給了她一巴掌,凶狠得如同潑婦上身,再也顧不得什麼禮儀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