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房間很安靜,秋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隻感到昏昏沉沉的,關電腦的時候也不知怎麼就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人生如戲,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扔掉頭上的耳麥,直接倒在了床上,頭有點疼,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覺,清醒的時候天還是黑的,房內似乎更安靜了,她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的,意識也跟著輕飄飄的,好像和這個世界脫離了,這讓她感到一慌亂,有些害怕。
城市裏遠處傳來飄渺無際的聲響,好像提醒著她像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她瞪著眼睛望著屋頂,回想起自己好像喝了很多酒,跟人生如戲說了很多,眼睛幹澀澀的,像是哭過,臉上還留著些濕痕,至於說了什麼具體不記得了。
今晚酒醒的她和平時一樣,出奇的清醒,哪怕一點細微的小小的聲音都能鑽進耳朵裏,而記憶裏那些往事也跟著清楚了,浮現出來一件小事、一個小細節都像剛剛發生在眼前……
孟小喬……
她似乎又看到了孟小喬,身體驟然發冷,手胡亂地向桌上摸去,摸到了手機,連忙開機,她想打個電話,無論打給誰,她害怕現在一個人的感覺,她很害怕,很無助,很惶恐,她不想回憶,哪怕是曾經跟孟小喬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候,她都不想回憶,這叫她想起了一個詞,淩遲。
是的,就是淩遲,古代中的一種極刑。
她現在感到自己活著就是一種淩遲,每一天、每一秒都有一把無形的刀在身上割下一小片肉,很薄,薄的透明,薄的叫你感到痛,卻又傷的不重,甚至流血了、傷口腐爛了,還會自動愈合,結上傷疤,然後某一天在你快忘了的時候再次在那傷疤上削下一片,就這樣,一年又一年,永遠無止境地削下去,直到你真的無肉了,無血了,隻剩下了一架白骨,然後你停止了呼吸。
無論努力了多少、辛苦了多少、做了多少,而最終你所得到的結果就是這樣的。
是這樣的……
是這樣的……
沒人看一眼。
沒人看一眼!
你的人生如狗屎般寂寞。
……
不!不要想了!
秋泊內心在尖叫著,手顫動著快一點打開手機,終於開機了,就好了,不再想了,我可以打電話了,可以不想了……可以了……
還未等按鍵,無數條短信信息顯示了出來,幾乎要把她的手機信箱發爆,這讓她愣了愣,冷靜下來,專心地看起了短信,心在不知不覺中平靜了下來。
人是很害怕沒事情做的,特別是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睡不著覺,酒醉後醒來的時候胡思亂想,因為所想的東西最可怕。
短消息基本是兩個人發的,一個是莫離,集中在九、十點鍾,發了些笑話、問候語,說了說他跟他哥們的一些事。
另一個是人生如戲發來的,幾乎從下了QQ直到前十五分鍾都在發,內容是;
“你怎麼了……”
“怎麼不回複……”
“……萍,你不要嚇我……”
“……快一點回複!”
“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剛才跟我說的可是真的……”
……
很多很多。
秋泊看一條刪一條,心情慢慢好些了,快刪的有些手麻,手機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一個本市的陌生號碼。
秋泊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
其實她猜這應該是人生如戲打來的,這個號碼很可能是人生如戲公司的座機,可就因為是他,她才不確定該不該接。
響了三遍停下,沒過幾分鍾手機又響了,一串手機的號碼顯示出來。
是他!果然是他!
秋泊記得人生如戲的手機號,她對所有的數字都很敏感,無論怎樣排序,隻要不超過二十位,她都能看一眼、聽一遍就能記住,所以在人生如戲給她號碼的時候她盡管沒有存在手機裏也沒有寫在本上,可她還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