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燕看了秋泊一眼,沉默了一會道。
“我有一個朋友跟我說,其實男人關了燈都一樣,可我覺的我男朋友好,可他卻跑了,不會再回來了……秋泊姐,給我根煙。”
“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秋泊把打火機和煙給她。
“先給人家開車……後來出了交通事故,不敢再開了就給人家送貨,後來做了一段時間小買賣,也沒賺幾個錢。我是在他開車的時候認識他的,那時候他對我可好了,每隔幾天就帶我去吃飯、玩,還買衣服,我一直不明白也不相信他怎麼會跑呢!我朋友都說我是傻 逼!”
秋泊默默聽著李春燕說著她的男朋友,自己想著心事,想了很多忽然李春燕說了一句。
“孩子沒了其實我覺得挺輕鬆的,你說的那些我還不明白,現在想通了,如果有個孩子是挺麻煩的,我也不一定能把他養活,現在沒了,挺好!”
“以後別再這麼隨便了,傷身體的。”
“秋泊姐,你怎麼知道?你一定有過!”
“有過什麼啊!我連男朋友都沒有!”秋泊白了她一眼。
“拉倒吧,秋泊姐你一點都不實在!”李春燕很快抽完了煙抱著秋泊,過了很久,秋泊以為她睡著了忽然聽到她低聲道,“……秋泊姐,你說他怎麼跑了呢……他為什麼跑呢……”說著說著哇的一聲哭了,“……你說他為什麼要跑呢……為什麼不帶著我呢……”
李春燕哭得越來越厲害,秋泊心裏空蕩蕩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愛他!”最後李春燕最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我愛他……
我愛他……
……
愛?秋泊對這個字已經麻木了,什麼叫愛呢?自己為了這個字付出了這樣的代價,現在還不是質疑?無論你愛的多麼深,愛的多麼轟轟烈烈,可在現實麵前能當什麼呢?愛不能當飯吃,不能當衣穿,哄小孩子的玩意,可笑又可悲!
也許自己和孟小橋不叫愛。
也許吧。
即使那是愛,現在也不重要了,在拄上拐杖的這些年生活的不便、人們的目光、空寂的深夜早已把那點愛磨得丁點不剩,不過是自尊在自我欺騙而已,不過是一個虛偽的為自己營造一個忠貞的假麵,內裏麵自己和孟小橋早已掩埋在過去,自己在乎的隻有自己,甚至自私地奢望像小說上主角能有個“選擇性失憶” ,忘掉有關孟小橋的一切,特別是為了他那一跳的瞬間,可惜那種幸福太虛妄,這一輩子都等不到那個意外。
所以,她想要真正的幻滅,清醒看盡,徹底地解脫,從鈍痛中醒來,笑著歎謂當初的少年情懷。看過的小說中最喜歡的人是阿飛,因為希望有一天可象他般“突然想通”,並滿麵困惑的質問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那一跳呢?或者責備自己為什麼不選擇一座做高的樓跳呢?
可惜,生活沒有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