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理說，12月份很重要，它是歲末，值得人懷念，它不是新一年的鋪墊，而是這一年留給人們最後的念想。
我們急著向前，卻忘了懷念，又有多久未去關注一朵花的盛開。
連著好幾天模擬考試，今天是這個省份的，明天又是那個城市的。現在終於能暫時歇一歇了。
物理遇到了新題型，電磁學和力學結合在一起，寧老師花了一節課時間才講通，知識點抄了一黑板。
這幾天的模擬成績比以往有所下降，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有些女生甚至偷偷哭紅了眼睛，同學們整個課間都在爭先搶後的問著老師該科的問題。
不知為何，人們習慣把高四定義為不許有一絲一毫的失敗。這是否對於敏感脆弱的他們有些不公平。
顧子安身邊也圍了好多問問題的同學，弦望隻好去旁邊辦公室請教袁理一道化學大題，她敲了敲門，走到袁理身邊等待前麵幾個同學。
“弦望，來，哪道題？”袁理抽出一張紙巾，擦擦了額頭的汗。
弦望指了指，疑惑地問道：
“明礬溶液加氫氧化鋇至Al3+\t完全沉澱...”還沒等她說完，袁理就用筆敲了敲她的腦門。
“後麵的公式，公式！又犯馬虎病了吧，小丫頭。”在袁理的世界裏，女孩子統稱為“小丫頭”，有時表揚了就說聲“我家小丫頭”，男孩子統稱為“臭小子”，批評時就說聲“誰家臭小子”。
弦望仔細看了看老師指的地方，腦子飛快的搜索，貌似少了個3OH，她撓撓頭，尷尬的笑了幾聲，在袁理的筆還沒落到她腦門前，逃了出去。
在回教室的路上，她內心慶幸還好選擇問了袁理，要是問了顧子安，可不僅是拍腦門這麼簡單了。
最後的小晚自習，袁理臨時改成了班會，站在講台上拍了幾下手掌，同學們紛紛放下筆，看向他的方向。
“孩子們聽我說，咱們前些天考的那些模擬題的確有難度，所以成績有所下滑很正常，再說咱們班這次成績很不錯啊，大家不必灰心。千錘百煉才能成鋼，我們還有時間，信心走起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繼續老態龍鍾般的說道：
“誒？對了，你們男生準備什麼時候把蘋果送給女生？”又喝了一口他的茶。
座位上的許多男生發出一聲哀嚎，內容是這明明是個驚喜，老師你怎麼說出來了。
班裏的男生一起湊錢買了30個蘋果，還買了粉色、紫色的包裝袋、蝴蝶結。準備在平安夜那天悄悄放到24個女生的抽屜裏，剩下的任課老師一人一個。
想想他們在夜幕下認真包裝蘋果的樣子，笨拙的係上蝴蝶結，憨憨的看著自己的作品。理科男生也是很感性的，沒錯。
袁理意識到自己泄露了某些不得了的秘密，急忙端起茶杯，飄來一句：
“我什麼也沒說，你們什麼也沒聽到。”就離開了教室。
女生一下從考試失利的情緒中跳出來，紛紛問著前桌或者後桌男生：“誒，你的蘋果是送給誰的？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包的漂不漂亮。”男生們都是一個樣，微紅著臉，低著腦袋，有些已經禁不住女生的“誘惑”，蠢蠢欲動要拿出自己的傑作，比如項柏晗。
“大傻，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唄，我和弦望還能給你提一些建設性的提議。”
“笑話，我項大少爺的手藝簡直完美了，不過，看在你們這麼想觀賞的份上，我就給你們看一眼。”說著就要從書包裏拿出來。
“男同誌們，大家一定要堅持到明天，女同學們，請克製一下情緒。”楊班站起來，看著快要淪陷的江山，發下最後的指示。
項柏晗又把蘋果塞了回去，抖抖肩膀：
“幫主發話了，我不能壞了江湖規矩。兩位女俠，抱歉了！”雙手抱拳，一副正義化身的樣子。
在順從楊班和內心渴望的矛盾下，陳思果斷選擇了前者。
“你們幫主好氣魄！告辭。”陳思拉著弦望轉過了身。
女生們都在暗自期待著明天自己的蘋果會長什麼樣子。
弦望寫完早讀任務後，在座位上裹上外套，戴上帽子手套，把自己裹得像一頭小棕熊。乖乖站在門口等著顧子安關燈，她聽到洗手間那塊有女生在打電話，聲音有些熟悉。
“表姐，你到了嗎？好的，待會聯係。”
弦望本想去看看，但顧子安已經出來了，她索性放棄這個念頭。
她想旁敲側擊打探一下顧子安包蘋果的事，又不能暴露自己很期待的樣子。
“你聽過一首《蘋果之歌》嗎？”江弦望亂造的能力越來越強了。所以理所應當的猜他會回答沒有，然後自己再問那你知道平安夜的蘋果要什麼時候吃嗎。一步一步慢慢接近主題，她這麼天真的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