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愛淡了便心如止水(1 / 2)

住院的第二天,藥效起了作用,武央抱著馬桶吐著酸水,胃裏早已經沒有了東西,林柚急忙去倒熱水,回來時卻發現洗手間的門被鎖緊,她心一慌,生怕武央出了什麼事,拚命擺弄著把手,口中焦急的念著對方的名字:

“武央,你開開門,別嚇我行不行。”一向神經大條的林柚在這一刻竟在哀求。

弦望和劉純早上回學校收拾武央需要換洗的衣物,一進病房就看到這種景象,沒有片刻的猶豫,弦望轉身跑到護士前台,尋要了鑰匙。

地上攤開深紅色的血跡,武央的眼眸失去焦點,不吵不鬧,任由血從自己身上流走,沉寂地仿佛透明人般。

“弦望啊,我想留住他的。”聲音縹緲,若細絲那般輕輕一扯就會斷裂,但卻出奇地平靜,她想留住的是從身體中被迫抽走的弱小的他,和不愛自己的絕情的他。

弦望蹲在她旁邊,把她冰涼的身體抱在懷中,從她心尖溢出的寒卻怎麼也暖不熱。醫生見狀,讓幾個護士把武央扶起來,清理一下去做檢查。

原本失魂落魄的武央因為護士的靠近,頓時變得激動起來,蜷著身子躲到弦望身後,像個無助的孩子支離破碎的保護著自己:

“求求你們,不要碰我,我的孩子還在,你們不要傷害他,弦望啊,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她緊握弦望的衣角,把頭埋進膝蓋裏,眼神恐懼躲閃。

武央每一個失常的舉動,對於三個女生來說都是煎熬,是錐心的痛。林柚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離開了洗手間。

弦望輕撫上武央的頭發,微笑著柔聲安慰道:

“好,她們不碰你,我讓她們離開好不好。”強忍著故作堅強讓她身心俱疲,但無論怎樣,現在的她一定要做武央身後最堅固的支柱。弦望抱歉的讓護士先離開,解釋自己會處理這些。

整整一個上午武央都不太安定,直到中午才昏睡過去,醫生也說這是正常現象,畢竟心理受到了創傷,而且患者現在的身體很弱。唯一讓她們欣慰的就是藥流的很幹淨,子 宮沒有殘留下東西,以後懷孕的機會還很大,但為了更好的恢複,她們決定讓武央在醫院多留幾天。

這幾天她們輪流守著武央,講著各種各樣開心的事,希望從她臉上能捕捉到久違的微笑,除了沉默,除了每天都會失神的望著窗外,她似乎還和以前一樣。

弦望結束了一個翻譯工作,在員工餐廳打了兩份飯,從維跡步行去醫院,今天天氣不錯,已經有了秋的味道,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站在斑馬線一段等待著綠燈,經過這幾天的壓抑,心情好不容易才舒朗起來,武央的生活會漸漸好起來的,這麼一想嘴角不由得上揚。

隨著人潮的湧動,她向對麵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如噩夢般存在的麵孔,渾濁的眼眸裏全是自己的身影,泛著野獸般冷薄的光。

“顧子安是不是快要回國了。”武央緩緩夾起一顆青菜送入嘴中,蒼白的臉色稍微泛著正常的紅暈。

“嗯,還有兩個月。他最近很忙的,都沒有時間和我聯係。”弦望盛上一碗糯香的粥放到武央的床桌上。

“有時候真的好羨慕你,有人那麼用心在愛護你。”武央淡淡一笑,把心裏的苦楚盡量表現地雲淡風輕。弦望下意識皺眉,握上她的手,很堅定的安撫:

“你要相信,一定有個人在等著你。他會愛你,會保護你。”她們都清楚武央望著窗外等待的人也許是成羽,隻是等了好久,等到心如止水的時候,便喪失了期盼的能力。

弦望的話不假,這些天顧子安聯係自己隻是靠短信。

因為連續的勞累,顧子安患了重感冒,鼻音很重,如果以這種狀態跟她打電話,免不了過多的擔心。許嘉悅主動承擔起了照顧他的責任,從沒有做過飯的她,按著網上的方法嚐試熬粥,因為顧子安的咳嗽聲還差點燙到手,他躺在床上,手撫著額頭,近乎蒼白的唇色和微蹙的眉宇顯露著身體上的不適。

手機在桌子上頻繁震動,顧子安伸手拿到眼前,掩嘴咳嗽了幾聲,許嘉悅剛巧端著粥來到床邊,把他眸中閃過的猶豫收入眼底。

“抱歉,稍等。”顧子安坐起身,靠在床頭,低聲對許嘉悅說完後,接通了電話。

“你說,我在聽。”除了江弦望誰還能讓他有這樣的語氣,他努力克製著想要咳嗽的衝動,盡量讓自 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恙。這一切都讓許嘉悅黯然神傷,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勸服自己試著淡化對顧子安的愛慕,她不是敗給江弦望,而是輸在顧子安的深情中。或許是在知道了他連續熬夜提前完成論文任務 隻為了回B大看江弦望的一次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