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禾住的酒店和他們不是一家,不過不是很遠,她突然不太想就這樣回房間,但又不能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思前想後,顏回在酒店門外叫住了轉身準備離開的顧子安。
“顧同學,我們去沙灘上走走吧。”可能是預料到對方可能拒絕,她急忙補上一句:
“我有個課題需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幫個忙啦。”顏禾幹脆走到他身邊,手撫上他的手臂,微帶撒嬌的語調。
顧子安眉宇一沉,輕微點了點頭。
夜幕漸深,沙灘上熱鬧的氣氛消退了許多,隻剩下一些在沙灘上散步的人,顏禾會時不時偷瞄身旁俊逸的男生,哪怕隻是一貫的沉默,都有讓人難以抵擋的魅力。
“你們吵架了嗎?”在他們房間外看到的景象波動著自己的心弦,那樣神情的顧子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也自私的因為他對江弦望的生氣而感到幾分竊喜。
“或許。”他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她忘記醫藥箱,不是因為她笨到受傷,而是...
......
弦望單腿支地,一蹦一跳的把行李箱裏的東西整理出來,她想等顧子安回來,跟他道歉。
小亦知趴在落地窗前不知在玩些什麼,突然她伸出手指著外麵,轉頭對弦望大聲說道:
“我看見哥哥了,還有那個大姐姐。”弦望順勢看過去,兩人在沙灘上散步的身影收入眼底,喉嚨像被堵住一般,她發不出一絲聲音。顏禾站在顧子安身邊有說有笑,舉動像極了自己。如果有人很像我, 而且比我優秀,你會不會後悔提前認識的人是我。
弦望用力拉上窗簾,以為這樣就可以瞞過自己的眼睛,她開始厭煩自己的怯懦,可又無計可施。
“我們該睡覺了,亦知。”她拉過小亦知的手,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不等哥哥回來了嗎?弦望姐姐你是不是不開心了。”連小孩子都能察覺出來,她的偽裝是有多失敗。
躺在偌大的床上,弦望遲遲沒有睡意,眼眸緊緊盯著牆上的鍾表,秒針的每一次跳動都關聯著自己的呼吸。終於,房間的門打開了。她下意識閉上眼睛,抱緊懷中熟睡的小亦知,聽著他腳步聲在慢慢的靠近,還好房間漆黑一片,要不然一定能發現她微顫的睫毛。
顧子安停在她的腳邊,輕柔的微抬起,重新包紮了一次,動作很溫舒,不敢用力,生怕會打擾了睡夢中的她。
良久之後,他才起身走向客廳睡在了沙發上,弦望緩緩睜開眼,蒙上一層落寞,這張床明明還空著很大的位置。她坐起身,出神的看著腳上完美的包紮,她知道,自己的怯弱和自卑就像這個燙傷一樣,起初並不疼,但慢慢的開始傳來蟻噬般的癢,讓人去想抓破它,哪怕知道這樣隻會加重傷口。
......
因為腳受傷,弦望隻能坐在沙灘的遮陽傘下無奈的看著他們在海邊嬉戲,小亦知貌似很喜歡被海浪拍打的感覺,一直在不停的笑嗬嗬,還會仰頭驕傲的讓自己哥哥看。
從起床到現在她和顧子安說的話不超過三句,也是第一次兩人之間會沉默那麼久。弦望苦惱的舒了口氣,心裏莫名其妙的情緒在亂作祟,趕也趕不走,逃也逃不開。
突然有些口渴,弦望準備起身去旁邊的小商店買些冷飲,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她總是這麼及時,包括昨天的藥,包括現在遞給自己的飲料。
“謝謝。”弦望淺笑著對坐在旁邊的顏禾說道,對方穿著一身黑色的泳衣,吊帶係在白皙的脖頸後,豐腴性感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對比自己身上一件不能再普通的寬鬆白T恤,勝負分明。
“弦望,你覺得咱們兩個像嗎?”顏禾把視線從不遠處收回,一雙澄淨靈動的眸注視著她。
弦望詫異對方的問題,但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她們怎麼會像,平胸而論,就敗得一塌糊塗。
“是嗎,一年前因為一個活動我認識了何堯學長,臨分開之前他對我說要不要去見一個叫顧子安的人,我問為什麼,何堯學長告訴我,因為我的性格很像顧子安喜歡的一個女孩子,隻不過她消失了。”那時,她了無音訊,所有的人都認為她不會再回來了,出於好意,何堯學長想把顏禾介紹給顧子安,希望他能重新投入一段愛情。
“我當時肯定是拒絕啊,怎麼能趁人之危呢,而且我又不是替代品。可是當我在一年之後正式見到顧子安時,我才發現自己曾經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話語停頓了一下,顏禾噙住吸管吸了一口飲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弦望竟覺得她話中的情感並不是遺憾,而是在宣告些什麼,並不強烈自然而然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