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支著,開了半盞,午時的暖風都吹了進來,讓屋子爽朗地很。
如往常一般,陳孝德悠閑地靠在窗下的軟榻上,執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著。
突然,他移目,咳了咳,覺著喉嚨有些幹。
瞅著窗外邊的台階上沒坐著個熟悉的人影,劍眉一皺,眼睛一眯,便知道某人又是偷懶去了。
“臭!丫!頭!!!”平生一聲大喊,許曉珂表示她在丫環房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手中拿著的碳都不小心地抖了抖。
桌子上鋪著一張紙,別問怎麼來的,她可沒有這玩意兒,自然是從陳孝德那順手拿來的,給她畫畫路線圖還是好的。
是的,她要執行她偉大的計劃,逃跑!!逃了這李府,再去薛家大宅裏把小寶給帶出來,離開這昌州城,從此浪跡天涯!!咳咳!她承認她想的是有些太遠了,不過逃跑這個目標還是要實現滴!
她得留在這裏好好回憶一下上次在薛家大宅遇著小寶的地方,內宅!?她得去探探!!
所以……
“嘿嘿!”許曉珂突然朝旁邊正靜靜地看她畫圖的大寶笑了笑。
大寶看著她這表情,身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忍著不適還是問了句:“大姐,怎麼了?!”
“鐵公雞又要使喚我!大寶啊!你幫姐姐去一趟,你是小孩子,他不會怎麼欺負你的!大姐啊,有重要的使命!明白不!!”
許曉珂很認真地看著許大寶,看得他都愣愣地。
“哦!好!”大寶走了出去,剛跨門檻又轉回了個腦袋,問道:“要是少主子問起了大姐為何不去,大寶該怎麼回?”
許曉珂停下手上的活,思考了一番:“嗯,你就說我拉肚子了,在茅坑裏蹲著呢!”這樣說,她就不信鐵公雞還會跑到茅房裏捉她!
“這麼說,大姐,有些不妥吧!大姐是個姑娘,總得……”
“沒事!這麼說才好!那鐵公雞就不會來捉你大姐我啦!哈哈哈哈哈!”
大寶又走了出去,便走還邊搖了搖頭,大姐真的不一樣了,是真的真的不一樣了!
許大寶剛走進陳孝德房裏,後者聽得聲音,雖然比往日要輕了些,他也沒多想,喊了句:“臭丫頭!又偷懶去了!?老規矩!”
“少主子,大寶不清楚您的規矩呀!大姐沒和大寶說!”
聽聲音,陳孝德一驚,抬眼一看,才看得眼前是個豆丁大的小屁孩,大大的眼睛,一副躊躇不安的模樣,還絞著小手,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小家夥!你怎麼來這了?你姐姐呢?”陳孝德對待小孩子還算是客氣的,許曉珂還真是沒看錯。
“大姐,大姐她去去,去茅房了!”說完便低下了頭,好像很緊張的樣子,麵前的人,他總是覺得有點怕,以前沒見過這樣的人,他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人惹生氣了,然後就完蛋了,他不知道是怎麼個完蛋法,可是他就是怕。
想著,小身子又縮了縮,這人好像平日裏對大姐挺凶的。
“過來,小家夥,你這麼怕我是做什麼?”
“因為,因為少主子平日裏對大姐都是很凶的!大姐每次回來都會和大寶說!”大寶想都沒想很老實地回答了。
“哦?她都說了些什麼?”陳孝德來了興致,這臭丫頭暗地裏居然還說他的壞話!真是可惡!
“這不能說的!”大寶急忙擺了擺手,“大姐說過不能說的!”
“那你大姐說的不能說的是什麼呢?”
“就是大姐說你摳門不止還厚臉皮暴脾氣的話啊!”大寶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說漏了嘴,小手捂著嘴已經是沒個用處了,大眼睛眨阿眨的,有些淚花。
“小家夥,哭什麼呀?男子漢可是不能輕易哭的!”陳孝德安慰道,語氣有些變扭,他還沒這樣安慰過人呢!雖然他此刻很想跑出去罵上許曉珂一頓,什麼是暴脾氣!!什麼是厚臉皮!?但是他還不至於將牢騷發到這小家夥身上。
“大姐也是這麼和大寶說,可是大寶還是擔心這般說了,少主子會欺負大姐!”大寶不哭了,但是卻憋著嘴,腮幫子鼓鼓的,活像個肉包子,可愛極了。
“怎麼會?!”怎麼這小家夥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了呢?他有表現得那麼明顯麼?
“真的!?”
“真的!小爺從未說過謊!更不屑與你這黃口小兒說謊!”陳孝德摸了摸大寶的腦袋,笑了笑,“以後就叫小爺哥哥就罷!聽見沒?”
“哦!”大寶帶著哭腔地應了一聲,他不知道這人為什麼要這樣說,總之他就是順其自然地應了。
秦天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正看到陳孝德與一個小家夥在說話,還十分地好說話,他笑了笑,他都沒見過少主子與孩子相處時的場景,隻因侯府裏並無其他孩童,有的話,那也隻能是沒感情的,可他怎麼也想不到,少主子與孩子相處時會是這般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