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內院,傳來一聲聲婦人的哭聲。
“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李氏坐在床榻上,手裏拿著帕子,擦著眼淚,她已是連著哭了幾日了,其間還哭暈了幾次,幾日下來,人也憔悴了許多。
李盛也是一臉憔悴的模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被打斷腿了,他心裏能好受麼!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
可是他聽著李氏哭,心裏也更加不好受了。
“別哭了!!給外邊那些下人見著了,能像什麼樣子!”
“他們要笑便笑去!我有什麼好顧忌的,兒子都被那個小賤人害成這樣了!我看著他那幾近要死去的樣子,我也恨不得,往那紅柱子上一撞,死了算了!”
“瞧你說的什麼話!你還嫌咱們李家受的苦少麼!那可是杜國公府的小姐,若是再說些不敬的話,給人傳了出去,怕是你那兒子剩下來的半條命都要沒了!!”
李盛一凶一吼,李氏哭得越發的凶。
“這事也就是你給惹出來的!你莫非以為我真不知是你教唆的梓平,讓他做出那等子事來!!”李盛越說越沒好氣,都是這個女人把他的兒子害慘了。
“是我!就是我!那日我便應該再狠心些,哪管得她是哪家的小姐,總就是咱們李家的丫頭,就該往死裏打去!!”李氏傷心過度,情緒十分的激動,撕心裂肺地吼著,說完像是發泄了一般,神情又萎靡了起來,拿起帕子哭了起來。
“你!真是不可理喻!把你那張賤嘴給我閉好,若再讓我聽到半點不能說的,讓我丟了這頂烏紗帽的!你也別想活了!”
“你就知道你的仕途!梓平的事你就一點也不關心!”
“啪”地一聲脆響,怒不可遏的李盛給了李氏一個嘴巴子,聽聲音很是重手,讓站在門口正準備進來的李立歡也驚訝得合不上嘴。
“爹!你這是做什麼呢!”
李盛看了她一眼,一甩衣擺,擺著一張臭臉就走了出去。
她更加不敢相信平日對她很寵的爹如今居然理都不理她,“娘,爹這是怎麼了!?”
李氏沒有回答她的話,癱坐在地上,十分狼狽,往日那李夫人的風範氣勢皆然沒了個盡,“嗚嗚嗚~造孽啊!這李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走到如此地步!!”
“娘~”李立歡抱著李氏也哭了起來,心裏邊對造成這一切的許曉珂更是恨之入骨。
要不是她!李府何至如此!
要不是她!哥哥又怎會落得一個雙腿皆斷、名聲受損的下場呢!
要不是她!以前那個昌州城最讓姑娘喜歡最讓公子羨慕的哥哥會變得如此生不如死呢!!
要不是她!娘親又怎會被爹這般冷落,還有她,也不至於成了昌州城的笑柄!
李立歡咬牙,心裏眼裏全是對許曉珂的恨意。
許曉珂隻想說,毛線!這關她什麼事啊!明明就是你們一家人欺負她好的吧!
不過許曉珂是不知道的,這些事都是杜筠然在背後弄得,她又怎麼知道李梓平的腿斷了其實是杜筠然暗中作的手腳!更不知道那日要對她動手腳的何阿強死了也是杜筠然弄得!總之一句話,她就是蒙在鼓裏的小傻瓜,啥也不知道,還要被人罵上幾道!
許曉珂正準備下樓,去和許伍柱說上幾句交代的話時,突然也不知是那個混蛋想她還是暗中罵她的,竟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其實吧!一開始,昌州城傳出李府大公子夜裏不小心跌斷了雙腿時,她是抱有懷疑的,怎麼就這麼倒黴呢!不過她卻是個心大的,隻要不威脅到她自個的,她一般都不會往深處想的,這不,沒過一會兒,她便叉腰大笑起來,心裏想著,定是上天也看不過這個臭栗子,所以讓他把腿摔斷了,真是天都站在她這邊啊!
李府那邊一片淒涼之色,頗有一番辦喪事的即視感,而許曉珂天下第一這,卻著實是相反的,可喜慶了,來來往往的都是客人,天天如此,她數銀子都快把手數酸了。
“真沒想到清菱竟有這般行商的才能!”二樓處,杜筠然正走過,無意間往樓底下一瞥,竟停下來看了幾眼。
“公子說的是,琪鴛這幾日跟在小姐左右,也覺著小姐行事說話皆是不凡!”說到不凡這二字,琪鴛這麼正經的一個可人兒,嘴角卻浮現一抹微妙的笑意。
“是麼!不愧是杜國公府的血脈,非常人可言!”
琪鴛低頭不說話,略顯得有些奇怪。
杜筠然皺了皺眉,顯然是發現了琪鴛的奇怪之處來,“怎麼,我說錯什麼話不成!?”
“沒有,公子豈會說錯話!是琪鴛,琪鴛覺著小姐真的非常人可言!”她笑了笑,她可不想讓公子知道他誤解了她的意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