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玉倒提長刀,一步一步的向五爪金龍走去。江懷玉走的十分慢,血刀倒拖在地上,所過之處一道長長的血痕讓人觸目驚心。
五爪金龍看著不斷向自己逼近的卑微人類,冷哼了一聲,從鼻孔中冒出一口氣。雖然說防禦才是金龍的看家本領,但是任何一條神龍都具備著不弱的攻擊能力,何況還是一條修煉了不知幾百萬年的五爪金龍呢?
五爪金龍張開口就是一道龍息噴了過去,隻見一道金色的氣息急速的向江懷玉衝來。
江懷玉停步,抬手,揚刀。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十分緩慢,但其中蘊含的威懾力卻讓金龍不禁一寒。這三個動作剛一做完,龍息就到了眼前。江懷玉雙手握刀,輕輕的斬了下去。一道滔天的血芒轟的就從刀上斬出來,龍息在這一刀之下直接劈散,血芒帶著無盡的血腥氣息撲向了金龍。
金龍龍頭一低,兩道金光從龍角射出來,直接撞在刀芒上。轟一聲巨響,江懷玉雖然有鳳佩護身但還是止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而金龍僅僅是身上金光一閃就化去了這些氣勁。
而此時在天上旋轉的鬼王令已經變得半邊天那麼大,在漩渦的四周出現了四個紅點,那四個紅點從半空中緩緩落下來結成一道通天血柱,四點的方位正好把五爪金龍罩在其中,四個血柱猛然一亮,引發了半空中的鬼王令也是一動,緊接著一方血色屏障罩下去,把五爪金龍死死的罩在裏麵。
江懷玉見狀,擲起血刀就向天上的黑洞扔去,血刀刷的一下化為流光射入黑洞之中,黑洞裏麵猛地一紅,隨後又恢複黑色。
五爪金龍看著自己周圍的血色屏障,心裏不禁大怒,龍炎龍息等等招數全部使將出來,但是屏障晃也不晃一下,依舊牢牢罩著金龍,金龍沒了辦法,伸出龍角發出兩道金光,嗤一聲金光穿透了屏障,但是還沒等金龍高興一會,四方血柱紅光一閃,壁障又恢複過來。五爪金龍怒吼連連,從龍角上不斷射出金光,企圖以這種方式破掉罩在自己身上的光罩,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放棄了這種想法,任金龍射出多少道金光,屏障上穿破多少口子,血柱一閃就馬上完好無損。而且金龍龍角射出的金光雖然強橫,但由於對自身消耗也是蠻大的,所以就這一會的時間,金龍就有些吃不消了,開始微微喘息起來。
天上這時也起了變化,黑洞中心緩緩展現出一個紅點,那紅點隨著黑洞的不斷轉動一開始變大起來。黑洞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轉動的速度已經變得很快了,隻見一個血刀的刀劍慢慢從黑洞之中出來,依稀就是江懷玉擲出的那柄刀,但是兩者差距太大,天上的那柄血刀不知比江懷玉扔上去的那柄大出多少百倍,其實更是望塵莫及。
五爪金龍抬頭看天,這是他生平第二次感到危險的氣息。第一次是對上暗魔龍王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在他身上感受到危險的氣息那在平常不過了,但是這次自己盡然在一個弱小的人類身上也感受到了讓他感到害怕的氣息,這就不僅讓他有些驚疑了。
藏匿在江懷玉靈魂深處的怨靈帝同樣感到驚疑,鬼王禁法他可是領教過的,還險些在這禁法上丟了性命。雖然江懷玉使出來和江願雷使出來不是一個級別的,但僅僅能把這禁法發動起來也是不易,雖然這禁法有逆天的實力,但是支持陣法所需要的真元也是數以百計的,若真元不夠不禁發動不了還會遭到反噬。怨靈帝暗地裏搖了搖頭:“可惜了,可惜了。如果這小子再多些真元可以再多維持禁法一下,這畜生就要死翹翹了。”
正如怨靈帝的預料,現在的江懷玉已是前弩之末,身體內的真元已經到了枯竭的地步,現在他在強撐著發出這一擊。
就這一會的時間,天上那柄血刀就已經完全出來了。昏暗的龍淵已被血刀染得通殷紅一片,刀還沒斬下來,金龍就已經感受到了刀芒的森寒。
五爪金龍全身蜷縮在一起,由龍角散發出一道光暈鋪散開來。
突然,黑色旋渦頓了一下,周圍都像靜止了一樣死寂死寂。下一刻,鋪天蓋地的血腥味衝了過來,那血刀不可一世的斬了下去。
金龍低吼一聲,全身兩成一團,龍角上兩道金光更是亮的刺眼,在血刀斬刀半空中的時候,金龍龍角向上一頂,兩道金柱從龍角上射出去,這兩道金柱在途中交織在一起,慢慢凝聚成一個金錐迎上了血刀。
“砰”血刀一下子就斬碎了金錐,但是血刀上卻出現了一個粗大的缺口,去勢更是為之一頓。
江懷玉哇的吐出了口鮮血昏倒在地上。
血刀頓了一下後繼續向金龍斬去,這次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直接斬在了龍頭身上。
伴隨著金龍的一身吼叫,一團紅光和一團金光頓時就炸開了,這一下子仿佛天地之間就勝這兩種顏色了,兩者也不知糾纏了多久,才漸漸消失掉。
但見金龍全身都在劇烈的抖動著,頭上原本兩根堅硬的龍角現在也斷成了兩截,龍的眉心處更是被斬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但是江懷玉後繼無力,這一刀雖然斬斷了龍角破了金龍的無敵防禦,但還是沒有力勁貫穿龍頭,否則單單這一刀就能劈開龍頭。
五爪金龍被這一刀砍得可是又驚又怒,頭上折斷的龍角讓它怒吼連連,神龍的威嚴是不容任何人挑釁的!五爪金龍在地上停了一會,待到身上的傷不再那麼痛,就緩緩的向已經昏倒的江懷玉走去。
就在九爪神龍離江懷玉還有七八步的時候,江懷玉全身血光大現,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兩眼之中再次充滿了殺戮和血腥的氣息,不用說自然是怨靈帝趁江懷玉昏迷之際再度控製了他的身體。
金龍看到江懷玉突然站了起來,嚎叫數聲張嘴就朝江懷玉噬去。但見對麵的“江懷玉”扭了扭脖子,嘴角浮現出輕蔑的笑容。
現在的怨靈帝可不是那天晚上控製江懷玉所能相比的。怨靈帝過了這麼久不僅完完整整的吸收了火龍魂,而且在龍淵這樣一個昏暗陰沉的地方,不知道隨即漂浮著多少亡靈龍魂,就這一路上怨靈帝就吸噬了零零碎碎的數條神龍的龍魂,就這樣在吞噬了這麼濃厚的亡魂之下,怨靈帝恢複了自身的一兩分實力,但就是這一兩分實力,殺死五爪金龍就已經綽綽有餘了。
五爪金龍不可一世的衝了過去,眼看就要一嘴把“江懷玉”吞噬掉。突然,“江懷玉”單掌伸出,輕輕的按在巨大的龍頭之。神龍悶哼了一聲,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江懷玉”看著無法動彈的金龍,眼中閃爍著貪婪興奮的光芒。九爪神龍畢竟也是通靈之物,自然能領會到“江懷玉”眼中的意思,雖然它不知道眼前的人怎麼突然變得這般厲害,但是它自己懂得如果無法逃出他的控製,那麼就隻有就隻有死路一條。
在這生死之際,五爪金龍再次發動了它的龍鱗,不過這一次可不簡簡單單再是一片,而是全部!
龍格浮現出來,但是並沒有想象中的金光出現。龍身上原本金色的龍鱗竟然開始變色,金變白,白轉黑,就這樣每一色都轉變一下,最後龍鱗居然泛著七彩色。
怨靈帝饒有興趣的看著金龍的變化,嘖嘖道:“有點意思……七彩龍鱗甲,這次可是讓這小子占了個大便宜。”
等到金龍全身麟甲都變成了七彩後,龍頭上的龍格也緩緩變成七彩色,其中蘊含的靈力不知比方才增長了多少倍。五爪金龍試著轉動身子,但是按在自己頭上的那一掌就像是把自己定住了一樣,怎麼擺動也無法動上半分。金龍這次也不怒吼了,慢慢的平息下來,就在一切都如此安靜的時候。霍地,漫天的七彩龍鱗就向“江懷玉”飛去。
這一次的鱗片不僅顏色上產生了變化,而且也不再像上一次那樣四散開來,這次的龍鱗每一片都直取“江懷玉”的胸口,這麼多七彩龍鱗一齊向“江懷玉”的胸口飛去,宛如是一柄不知多長的七彩劍,帶著猛烈的寒氣刺向“江懷玉”
“江懷玉”輕輕哼了一聲,也不理會那些七彩龍鱗。按住金龍的手掌半曲成爪,嘩的一下就輕輕鬆鬆的貫穿了神龍堅硬的頭骨。金龍頭上的龍格一下子就熄掉了,神龍全身開始痙攣起來,越來越快,到了最後竟然一寸寸變小。神龍知道自己的龍魂之力正在一絲絲的被吸噬掉,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了,不過看著它那些七彩龍鱗馬上就要一片片的射到“江懷玉”身上,看著他就要被射的連渣也不剩,金龍心裏就不禁一寬。
但是事情並不如金龍所想,它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靠幾百萬年的修為凝練的龍鱗居然全部停在了“江懷玉”周圍。隨著自己身體裏的龍魂之力不斷流失,那些龍鱗也一片一片的融入“江懷玉”的體內,從頭上到腳下,身上的每一寸都覆蓋了龍鱗。但是這幾十丈的龍身,龍鱗那可是數以萬計,江懷玉一個小小的身軀怎麼能全部吸收的完?
怨靈帝可不會浪費這些天地至寶,用吸噬過來的龍魂之力對江懷玉身上的七彩龍鱗進行淬煉擠壓,把龍鱗中的極致精華提煉出來。現在的江懷玉被一團七彩球體包裹著,餘出一隻手在龍頭上吸噬魂力,樣子說不說的古怪。
五爪金龍在不甘中緩緩的沒了知覺。它身上強大的龍魂之力不僅都讓怨靈帝吸噬掉了,有一部分還凝聚到了江懷玉的丹田裏,這還不算什麼,江懷玉最得益的地方是還沒有凝練好的七彩龍鱗甲。五爪金龍本身就是相當於無敵的存在,這七彩龍鱗更是在他拚了命的時候,靠著百萬年的修為凝練的,單單是這幾點就已經讓人不敢小視了,然後怨靈帝又用魂力提煉這千萬道龍鱗,一寸一寸的覆蓋在江懷玉身上,由此可以估量出七彩龍鱗甲的防禦力絕對強的過鳳配與鬼王令之和,有這三樣神器江懷玉可謂是不死之身了。
包裹在江懷玉身上的七彩光球過了一天時間還沒消退。到了第二日正午,彩色光球突然一層一層的剝落下來,也不知道剝了多少層才出現了裏麵的江懷玉。
但見江懷玉渾身上下洋溢著七色,沒過一會,那些顏色一閃,就融入到了江懷玉的肌膚裏。
怨靈帝有些得意的打量著由自己打造的這具軀幹,不住的暗暗點頭。有了這樣一具不死之軀,這天下還不是我一個人的麼?什麼江願雷,什麼知天劍祖,老子他媽的一個個給你們吸噬的幹幹淨淨!
突然,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從頭地上傳來。怨靈帝仰頭看去,隻見一條不知多長的暗魔龍鋪散在龍淵上空。現在正一動不動的打量著怨靈帝,眼神更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鳳佩。
怨靈帝咧嘴一笑,說道:“想不到你這爬蟲不僅沒死還長進了這麼多。”
隻聽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彼此彼此。”
怨靈帝嘿嘿冷笑一陣,也不說話。過了半響,暗魔龍說道:“你把那塊玉佩給我。龍淵裏的亡魂任你吸個幹淨。”
怨靈帝舔了舔舌頭,陰森森道:“聽起來確實挺誘人。不過……這龍淵之中,我看中的可還是您老這萬年不化的龍神魂力!”
這暗魔龍正是被開山劍祖斬殺的龍神,死後它的龍魂依托在此,長久不滅,在龍淵裏靠吸食弱小的龍魂維持增長,漸漸地龍神的靈魂裏被欲望殺戮等負麵氣息充斥,這也是為什麼龍淵變得這麼黑暗昏沉的原因。
暗魔龍王哼道:“口氣不小!”張口便是一道龍吟對著怨靈帝吼了過去。
這龍王生前實力就已相當強悍了,死後又吸噬了無數怨靈,前幾日更是得到質蛻變,如此一來這實力必是毀天滅地!
眼看這一道龍吟攻擊就到攻到“江懷玉”身上。突然,一個人影擋在了江懷玉身前,龍吟之聲全部攻到那人身上。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雖然龍吟盡數都攻到了來人之上,可是對麵暗魔龍王身上卻砰砰砰的炸了起來。
那來人約莫四十歲左右,硬擋了暗魔龍王蠻橫的一擊,竟然一點事也沒有。轉過身看著“江懷玉”。
怨靈帝在這人一出現,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想要逃掉,但腳下直似灌了鉛一樣,沉甸甸的怎麼也抬不起腳來。
來人笑道:“怨靈帝,你在玉兒身上藏匿了這麼久終於出來了。”
來的這人就是江懷玉他爹,江願雷。
怨靈帝大聲叫道:“江願雷,你別得意!隻要你的嫁死神功還在一日,我怨靈帝就死不了。”
江願雷哈哈大笑起來:“死不了是死不了,但是你當我們天行宮的眾神之棺是擺設麼?”
怨靈帝一顫,不知道從那提出來的勁,縱身就向後飛退出去。
江願雷並不理會怨靈帝,任他逃走。扭頭看著暗魔龍王一道黑色龍炎噴過來,怒道:“你這畜生不想活了麼?”也不出手抵擋,就任由那龍炎噴到自己身上。
卻聽暗魔龍王慘叫一聲。江願雷冷哼著,緩緩的逼近暗魔龍王說道:“你在龍淵作孽這麼多年了,也終該有個了解了。”
暗魔龍王驚恐的看著江願雷一步步走向自己跟前,使出渾身招數全部對著江願雷放了出去。但是這次暗魔龍王絕望了。這些本來在龍淵裏所向披靡的招數,用在江願雷身上卻頓時就失了效。不管他使出什麼招數,這些招數都會轉移到自己身上。這就是嫁死神功,別人數百道神雷劈在他身上,直接轉移嫁接到那人身上,別人一刀子砍過來,也照樣轉過去。所以許多殺死江願雷的人反而死了,而江願雷卻還好好活著。
暗魔龍王沒了辦法,停下攻擊,低了頭開始央求起來。
江願雷走到暗魔龍王下方,喝道:“給我下來!”說著單手虛空一抓,暗魔龍王悲呼一聲就轟然倒地。
暗魔龍王倒在了地下後隻覺背上猶如壓了一座山一樣,怎麼也動不了半分,看著江願雷的手掌印在自己龍格上,心裏全都涼了。
江願雷這一掌隻是在暗魔龍王龍格上輕輕拍了一下,一道紅光浮現在龍格中央。做完這一切,江願雷收掌起身,說道:“看你這般修為也不容易,姑且饒你一命。以後你就跟在玉兒身旁護著他,若你敢起什麼歪念頭,你龍格中的那道真元就會把你的腦袋炸的稀爛,連龍魂也不會剩一絲。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隻一個晃身,就沒了影子。
怨靈帝發足狂奔,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江願雷有沒有追來。見江願雷過了這麼久還沒有追來,正要按鬆一口氣。突然,後領被人提起來,身子一輕腳已經離了地。
怨靈帝回頭一看,頓時就沒了血色。擒住自己的不是江願雷還能是誰?怨靈帝在萬念俱灰之下,就想要來個玉石俱焚,和江懷玉同歸於盡。
但江願雷和怨靈帝鬥了這麼久怎麼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在怨靈帝還沒來得及催動體內魂力的時候,就已經一掌按在了江懷玉的丹田上。
江願雷微一收掌,一顆血珠子就從丹田處吸了過來。隻見江願雷竟然把那珠子吞到了自己嘴裏,然後抱著江懷玉的身子,到了之前降伏暗魔龍王的地方。給暗魔龍王吩咐了句:“等他醒來,讓他去蜀山找知天劍祖。”然後江願雷就沒了影子。
又過一日,江懷玉才緩緩的睜開眼來。江懷玉晃了晃有些昏沉的頭,隻覺全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樣,沒有一處不痛的。但是細細查看一下,渾身上下連一點傷也沒有,而且體內的真元比之以前還凝實了幾分。
就在江懷玉暗暗納悶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身前響起來:“你醒了。”
江懷玉一驚,抬頭看去,不禁嚇了一跳。一條不知有多大的黑色神龍盤曲著身體,正恭恭敬敬的伏在自己麵前。
暗魔龍王看著江懷玉胸前戴的鳳佩,兩眼不禁冒出光來。暗暗想道:要是能把自己的龍源搞過來,那我不……還沒想完,腦中就一陣巨疼,像被無數隻螞蟻鑽在腦子裏一樣,情不自禁的就慘痛一聲。
“你要是敢打那塊玉佩的主意,嘿嘿……”江願雷這個讓暗魔龍王頗感畏懼的聲音響了起來。
暗魔龍王連稱不敢,腦中那股疼痛才消失掉。這一下暗魔龍王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鳳佩了,恭敬地對江懷玉說道:“餓……少爺,老爺吩咐我跟在你身邊好生侍候你。”
暗魔龍王想了一會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江懷玉和江願雷,所以胡亂捏了兩個稱呼,雖然這兩個稱呼江懷玉聽得怪怪的,但還是能聽出暗魔龍王話裏的意思,喜道:“你見到我爹了?他在哪?”
暗魔龍王趕緊點了點頭,說道:“老爺他……嗯……嗯隻是特意找到我,讓我護著你,說完就匆匆走了。”暗魔龍王不想說自己敗在江願雷的手裏,所以含糊的說了一下。“哦,對了。老爺還讓我給你說一聲,說你醒來後,讓你上蜀山找知天劍祖。”
江懷玉聽他少爺前少爺後的,感覺好生別扭,說道:“你別叫我少爺什麼的,聽得真別扭。我叫江懷玉,我爹是江願雷,你以後就直接叫我名字就成。”
暗魔龍王生怕腦中的那道真元再作祟,慌道:“那怎麼成?你說聽得別扭那我改就是,但是我怎麼敢直呼您的名字呢?”
江懷玉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無妨。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幹嘛這麼怕我?你想怎麼叫我就怎麼叫我吧。”
暗魔龍王暗暗嘀咕道:“老子才不怕你,我怕……”想到一半突然記起了方才腦中的巨疼,嚇得不敢再想下去,強笑道:“嘿嘿,少爺你看咱們要不要現在就去蜀山吧?”
一提到蜀山江懷玉立即就想到了文雨淵。忙到:“這龍淵你應該比我要熟悉,你現在帶快我去找一個人。”
還不等江懷玉說出那人的樣子,暗魔龍王就得意道:“是不是一個女娃娃,在一個山洞裏?”
江懷玉也無暇多想暗魔龍王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催促道:“你快帶我過去。”
暗魔龍王把他那自認為很高貴的頭顱低了下來,說道:“少爺,你上來吧。”
江懷玉踏在了暗魔龍王的頭上。隻聽暗魔龍王說了聲“坐穩了”,一條巨大的龍身就衝了起來,呼呼風聲從江懷玉耳邊響起,龍淵兩旁的景物盡然全部看不清,隻覺自己在龍淵之中轉來轉去,沒過一會就停了下來。
江懷玉一看,正是自己鑿出的那個洞穴。縱身躍入洞穴之中,直到看到文雨淵還安安穩穩的昏在地上,才重重的鬆了口氣。走到她身前,卻見她額頭不斷的冒出汗水,身子微微顫抖,臉上更是紅得嚇人,江懷玉心裏一驚,忙把她扶起來,雙掌抵上她的背心,手掌所觸她身體,居然感到有些涼意。江懷玉瘋狂的催動體內的真元渡向文雨淵身體內,一點點的恢複她的生機。
在這幾天之中,文雨淵不僅沒進一點食物一絲水,而且龍淵寒氣極重,文雨淵這樣一個纖弱女子怎麼能抵擋的住?再加上她心無生機,所以就這幾日時光就已經丟掉了半條性命。
幸好江懷玉來的早,真元一絲絲的循環在文雨淵的體內,不斷地去修複她那已經受損的筋脈和器官,一點點的生命氣息漸漸的出現在了文雨淵身上。
文雨淵半睜著眼,喃喃道:“水……水……”
江懷玉看著那些幾個時辰才能接上半杯水的岩壁,眉頭不禁皺成一個“川”字。突然快步走到洞外,問道:“你知不知道哪裏有水源?”
整個龍淵都是由暗魔龍王控製,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龍淵了。說道:“知道。有一處供我們這些神龍嬉戲的地方名叫龍潭。”
江懷玉大喜過望,抱著文雨淵踏上龍頭說道:“你快帶我過去!”
暗魔龍王領了命,嗖的化為一條黑線,便消失在龍淵之中。
文雨淵現在體內是有了些生機,但是精神上還十分脆弱,一路上抓著江懷玉的衣袖喃喃自語:“求你別走,別把我扔下來……”
江懷玉聽後心裏一酸,拍著文雨淵的手說道:“你放心,我不走。”
暗魔龍王的隻用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那處龍潭。這龍潭水汪汪的一片就像大海一樣,看不到盡頭,遠遠望去隻能看到一絲藍邊和天際連稱一線。雖說這裏是眾龍平時嬉戲的地方,但現在龍王在此,還有誰敢在這胡鬧?
江懷玉把文雨淵抱到龍潭邊上,捧了些水給文雨淵喝。喝了一會,文雨淵精神漸佳,慢慢醒轉過來。一邊喝著江懷玉遞來的水,一邊幽幽道:“這次你還會走麼?”
江懷玉一手指天,發誓道:“我江懷玉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拋下文雨淵不管,獨自一個人離去,若有食言天誅地滅……”
“你別說啦,我信你就是了。”文雨淵緩緩的從江懷玉懷裏坐起來,看著水裏的自己,蓬頭汙麵模樣異常憔悴,心裏想道:我這般摸樣倒全教他看見了,以後還怎麼再見他。“臉上一紅把頭低了下來問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江懷玉笑道:“怎麼會呢?”
“那你笑什麼?”文雨淵頭垂的更低了,聲音也更小了。
江懷玉無奈的搖頭道:“好好好,我不笑。”
文雨淵不敢抬頭,小聲道:“我知道,我現在肯定醜……醜的像老妖婆一樣。你……你最好趕緊忘了我這模樣。”
江懷玉聽了又想笑出來,但是怕文雨淵誤會,趕緊緊繃住嘴巴。索性文雨淵一直低著頭,到沒看見江懷玉怪異的樣子。過了一會,江懷玉平靜下來,說道:“你現在比天上的仙女還漂亮,怎麼會醜呢?”
文雨淵聽他誇自己,心裏是暖暖的但臉上卻更紅了,說道:“那你……你先走遠些,我要……”
後麵的話文雨淵沒好意思說出來,但江懷玉看著明亮如鏡的湖水,怎麼能想不出來她要幹嘛。先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接著又說道:“聽說這裏是神龍經常來嬉戲的地方,萬一你到了湖裏麵,突然來條神龍怎麼辦?要不……要不我在一旁看著你?”
聽著江懷玉略帶輕浮的話語,文雨淵頓時大羞:“你……你離遠點。我不出來你就不能過來。”
江懷玉哈哈大笑,轉身離去。走了百八十步,就聽到身後水流叮叮作響的聲音。
暗魔龍王看到江懷玉走了出來,奇怪道:“咦?那個姑娘呢?”
江懷玉答道:“她再多呆一會就出來。”
暗魔龍把龍頭湊近幾分,低聲問道:“少爺,那個姑娘是你什麼人?”
江懷玉老臉一紅,不知道怎麼回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暗魔龍王看兩人關係曖昧,本想吹捧文雨淵一番,討江懷玉個歡心,豈料他竟這樣回答。幹咳了幾下說不上話來。
過了半響,江懷玉問道:“你和我爹認識麼?為什麼我爹突然讓你來護著我?還有你叫什什麼?神龍怎麼會有黑色的呢?”
對於這麼多問題,暗魔龍王直接跳過了前兩個,說道:“我是龍淵之主,暗魔龍王。我……是了!我之前渡劫的時候,一不小心被神雷打壞了身子,但是我魂力雄厚,用高深莫測的魂力又重新凝練成了現在的身子,所以就變成黑色的了。”暗魔龍王把他被劍祖斬殺的事直接改成是渡劫失敗,把吞噬龍魂的事也隱瞞不說。但江懷玉對這些事都不知道,也就信以為真,呆呆的打量了暗魔龍王一陣。
暗魔龍王看著江懷玉吃驚的眼神,說不出的受用,把龍頭抬得高高的。
江懷玉又問道:“那你和我爹怎麼回事?”
這一問,原本還高高在上的龍頭頓時就癱軟了下來,正在暗魔龍王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突然看見龍潭中爬上一個人,喜道:“那個姑娘出來了!”
江懷玉轉過身,見文雨淵遠遠的就頓住了腳步,似乎頗有顧慮。江懷玉回身看了眼暗魔龍王,會心一笑,向文雨淵招招手。
這次文雨淵沒有在猶豫,跑到江懷玉背後,說道:“這頭龍也是要來吃咱們的麼?”之前文雨淵神誌不清,所以並不知道是暗魔龍王把他們二人送來的。
江懷玉看向文雨淵,見她在湖裏洗了一番後,眉眼如畫,不可方物,身上隱隱有股幽香傳來,不禁讓江懷玉為之一醉。過了會才回過神來,說道:“它是暗魔龍王。我爹讓它來護著咱們。你這麼多天沒吃東西了,咱們這就讓它送咱們上去。”
暗魔龍王一聽要上去,身子不禁一顫,說道:“少爺。龍淵之上有殘神鎮守,如果非要硬闖殘神劍陣就會啟動。我實力強橫還不要緊,到時候如果萬一傷了少爺和這位姑娘那我怎麼向你爹交代啊?從這向西走幾百裏就能出龍淵,以我的道行不過一會的功夫。”暗魔龍王自吹自捧了這麼多,就是怕江懷玉非要讓它衝破龍淵,它對殘神可是忌憚的很。
江懷玉點了點頭,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暗魔龍王暗暗鬆了口氣。江懷玉把文雨淵扶到暗魔龍王身上,兩人一龍就這樣向西行去,終於從龍淵裏脫困。
暗魔龍王直接把兩人送出了龍淵。出了龍淵沒多遠就有個小鎮,由於暗魔龍王太過顯眼,所以在離小鎮幾裏外,江懷玉便讓暗魔龍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讓它獨自隱入雲端,自己和文雨淵一步步向那小鎮走過去。
這座小鎮,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因為臨近蜀山,來來往往的修行之人更是絡繹不絕,所以小鎮上可謂車水馬龍,一片旺盛。
江懷玉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說道:“這麼多蜀山的人,沒準還能見到你師兄和你姐姐呢?”
文雨淵皺著眉,搖頭道:“這小鎮雖然離蜀山不遠,但是我們蜀山弟子沒事一般是不會下山的,這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怎麼沒來由就來這麼多蜀山弟子?”
江懷玉道:“怎麼沒事?找你對於蜀山來說就是天大的事。走,咱們先去填飽肚子,以後的事吃完再說。”
文雨淵淡淡的笑了下,跟著江懷玉就進了一家客棧。兩人一進客棧,便聽到有人大喊大叫的:“上菜上菜!你兩位爺爺都快餓死了!”
隻聽另一人說道:“他媽的,王八羔子!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來,讓我們在這喝西北風麼?”
之前那人又說道:“你們是瞧不起我們麼?憑什麼隻給他們上菜,偏不給我們上?”說著就指著旁邊的四五桌,桌上有老有少,他們一桌子的菜肴,卻很少有人動筷子。對於這兩個人的嘰嘰喳喳,除了桌上一個十七八的小女孩對他們蠻感興趣,其他人都一聲不吭,悶著頭吃自己的飯。
這時店小二點頭哈腰的過來賠罪了:“二位爺,你們先喝著茶水。因為今天人太多,我們的廚子有些忙不過來。”
一人聽了,當即抓住小二的領口,喝道:“你知道我們是誰麼?還敢讓我們等?”
另一人接口道:“你給我站穩了!你好好聽著我們的名號,可別把你嚇趴下了。我們兄弟二人便是上體入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的紫紅二鬼!別看我臉黑,但是我叫紅衣鬼。”
另一個臉白的說道:“我是紫衣鬼。”
“咯咯”對麵桌子上那女孩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桌上那個老者瞪了她一眼,女孩趕緊捂住嘴低了頭,隻是眼珠子還是忍不住飄向紫紅二鬼身上。
紫紅二鬼這兩個詞店小二倒是知道的,卻絕不像自己眼前這兩人瘋瘋癲癲。但是看著兩人眼睛一個比一個瞪得大,心裏有點慌了說道:“二位爺,你們的名號真是如雷貫耳,小的這就給您上菜去!”
門口的江懷玉和文雨淵相視一笑,向紫紅二鬼的桌子走去。
紫紅二鬼看店小二竟然知道自己的名號,心裏頗感得意。紫衣鬼揚起了頭,突然看到了走進來的江懷玉,驚道:“老白……老白,你看那是誰?”
紅衣鬼回頭一看,先是一驚接著不禁大喜。紫紅二鬼慌忙起身,恭敬道:“少主,你來了。”
這一聲恭恭敬敬的少主,把那幾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那位老者更是一動不動的打量著江懷玉,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過了好大一會,收回目光,低喝道:“吃飯!”又特意對那名少女警告道:“你別打他的什麼歪主意。那人修為深不可測,連我也沒把握勝過他。”
在桌上吃飯的都知道老者是什麼人,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又是吃了一驚。唯獨那個少女向老者吐了吐舌頭,說道:“我知道啦。”
老者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對於老者的打探,江懷玉自然也感受到了,平平淡淡的坐下來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紫紅二鬼兩人搶著說道:“自從你墜入龍淵之後,我們可是急壞了,滿世界的找你。”
江懷玉看見對麵那個老者聽到龍淵兩個字時,渾身震了一下。向紫紅二鬼打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在說下去了。
紫紅二鬼早就注意到了對麵幾桌人修為不凡,看到江懷玉的眼色,不禁就想幹一架。一邊瞥著那些人,一邊伸手在脖子上抹了抹。
江懷玉怒瞪雙眼,警告紫紅二鬼不可鬧事。
紫紅二鬼嚇了一跳,強笑道:“啊哈,菜上來了。來來來,吃飯吃飯。”說著就紛紛給江懷玉夾菜。
突然,紅衣鬼一下子夾住了紫衣鬼的筷子說道:“老黑,你不能隻給咱們少主夾菜啊,這還有個姑娘呢?”
紅衣鬼眉毛一挑說道:“姑娘怎麼了?他們蜀山仗勢欺人,何況她還是劍無名的女兒,她有的吃就不錯了。”
紫衣鬼偷偷看了眼文雨淵的臉色,湊到紅衣鬼耳邊小聲說道:“你腦子叫驢踢了?你也不想想,咱們少主和一個黃花大閨女,一個英俊一個貌美,獨處這幾日,你說能不發生點什麼嗎?你在看看他們的眼神,難道還看不出什麼麼?”
紅衣鬼抬起頭,看了一下,覺得兩人的眼神之中確實有些古怪。問道:“那又怎麼?”
啪的一聲,紫衣鬼一巴掌就拍在了紅衣鬼的頭上罵道:“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他們兩你情我愛的,那文雨淵以後不就成了少主夫人了麼?你得罪了她,以後有你好過的!”
兩人說話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江懷玉的耳中。江懷玉頓時大窘,叫道:“你們兩個唧唧歪歪什麼?趕快吃飯!”
紫紅二鬼忙低頭稱是:“吃飯吃飯。少主先吃,少主夫人先吃,不不不,文姑娘先吃。”
兩人一時口誤,少主夫人四個字脫口而出,一下子讓文雨淵的臉紅到了後頸。
這一頓飯,紫紅二鬼可是沒吃半點,全都為文雨淵和江懷玉兩人夾菜倒水了,忙的可謂是不可開交。等到兩人吃飽了,江懷玉問道:“這裏離蜀山有多遠?”
紫紅二鬼說道:“不遠,我們兩個隻用了一個時辰就能到。”
江懷玉想道:“一個時辰?按照紫紅二鬼的修為,一個時辰少說也是幾百裏,現在文雨淵身子還剛剛恢複,不如先在這停留一日。”當下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文雨淵,後者輕輕點了下頭,同意下來。
紫紅二鬼兩人匆匆找小二去訂房。就在這時,隔壁桌的那個姑娘也來要房間,而且一張口便是要八間。等到紫紅二鬼再要的時候,店小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房了,房間都讓那個姑娘定完了。”
那姑娘對著紫紅二鬼咯咯笑了笑。
紫紅二鬼怒道:“你笑什麼笑?我們很好笑麼?”
那姑娘說道:“不好笑我笑什麼?”
紫紅二鬼一愣,問道:“你是誰?你一個人能住八間房子麼?你快給我們讓出來一間!”
那姑娘眼珠子一轉,說道:“你問我是誰啊?我啊……你給我站穩了!你好好聽著我的名號,可別把你嚇趴下了。我便是上體入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的紫紅二鬼!別看我臉黑,但是我叫紅衣鬼!”這姑娘一字不差的照搬紫紅二鬼跟店小二說的話來答複。
紫紅二鬼大叫起來,卻被江懷玉叫住:“算了,既然沒了,咱們在換家地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