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掀開船簾,見寧炫泡著茶,爬在小桌上入了睡。玉河輕輕的替她披上了大衣。見茶早已冰冷。玉河拿著壺奔去了酒樓。叫那裏的老板泡了一壺熱茶,還買了一籠小蒸餃,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船內。
“雲兒,醒醒……”玉河輕輕揉了揉她的肩,慢慢地寧炫醒了來。見玉河在麵前心中無比的激動,但無語已對,兩個唯有淚千行。
玉河握住寧炫的手道:“雲兒,是我對不起你,平時裏我對你的關心太少了。”
寧炫笑了笑:“不,相公”
“雲兒,這次回來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玉河笑著說道。
“相公,不如我們去見皇兄如董,他們……”寧炫笑道。
玉河緊緊握住寧炫的手道:“雲兒,對不起。今後我不能再留於此。不瞞你說,一旦我不被大汗(忽必烈)所用,他定取我性命。我知道你很難理解,但這很現實。如果你不跟我走,我恐,恐怕她們對你不利啊。”
寧炫這一聽嚇壞了。心想,自家人不會吧。
“雲兒,我們不理政事了,我不要什麼臭駙馬,我隻曉得有你就是。”玉河急道。
寧炫想起了這皇家四兄弟不就是這樣麼?骨肉相殘,就是爭皇位罷了。頓時徹悟,點了點頭。
說罷,玉河帶著寧炫就出了船。
“雲兒,抱緊我。”玉河道,隻見玉河用力一踢,抱著寧炫飛到了院外。騎著馬兒飛奔南下了。
“相公,我們去哪裏啊”寧炫問道。
玉河笑著回答:“雲兒,我娘現在身陷舅舅手中,恐有危險。我先帶你去一個沒有打鬥,沒有廝殺,沒有敵心的花園。”
寧炫笑道:“在那裏是不是就沒有戰爭了啊?”玉河點了點頭。
“哪裏有多遠啊?”
玉河笑了笑道:“十來天,我們就可到那單花島。”
寧炫道:“單花島,那裏有人麼?”
玉河笑了笑道:“有啊,有一個百年風雨沉泘,看穿萬物的長者;有純潔無瑕十幾來歲的芳兒;也有因鬥爭而安祥,永遠不會再拚殺的死者,亦有追求和諧安祥的你我呀?”
寧炫笑了笑:“哪豈不是‘世外桃源’”
玉河回應道:“不,那真是善美之地。對了雲兒,待我安排好後,我就去救出我母親,到那時。你們就是天地了。”
白雪皚皚的地,棕褐色的馬,飛奔,遠去,消失……
天際透著淡淡的藍色,在山脊上映顯出飛奔的駿馬。翻過這山頭,就應是無垠的平原了,順著江河不到五日便可到抵襄陽。
太陽剛露出半邊紅臉,玉河和寧炫也在山腳下找了客棧休息。
“雲兒,我們商人早晨還是要進食,雖不是大塊牛肉,但吃些包子也很好嘛。”玉河說道,順手夾了一個包子給寧炫,寧炫笑了笑。
就在此時,來了三個蒙古兵。老板見是軍爺,隻是低頭哈腰的,叫小二揣來上好的羊排敬上。那些士兵邊吃邊道著什麼?
寧炫聽後大驚,玉河見她臉色有變。於是問道:“雲兒,是哪裏不恙麼?為董臉色如此啊?”
寧炫小聲道:“他們說,大汗正在蔡州城外被困住了。”
玉河疑道:“不會吧,那蔡州早已被大汗收服了,豈會被困?”
寧炫急道:“不是,是南方王爺要謀反,他們說王爺和本吉爾將軍已串通好了,那本吉爾聽說手握十幾萬鐵騎在西北方。如今他親自引了八萬軍隊向東南擊來。王爺也從東調集了二萬人馬向西殺來,王爺還親率五萬人馬自東南向西北擊去,形成三軍圍攻之勢態,而大汗聽說隻有十萬不到的兵力。”
玉河聽後大驚,道;“這不是說大汗命弦一線麼?”
寧炫點了點頭道:“雖說大汗和我不是同母係,但還是望他能保全才是,如若不然,天下豈不大亂?”
玉河心中想著自己在父親靈位發的三樁誓言,決心西進殺大汗。
玉河道:“雲兒,對不起了,我們先去蔡州看看在說吧,一來可知真假,二來蔡州到單花島也不遠。”寧炫點了點頭,二人吃完早飯就立馬起身蔡州,這樣一來最多後日便可到達。
一路上見向東北方逃難的百姓最多。還說,蒙古人打我商人打完了,又互相打,真沒完了。
玉河他們在離大汗軍隊不遠處停了下來,在一路邊小竹篷中喝著茶水。
這時,見幾個蒙古兵到來,二話沒說就把小二抓了,說要拉回這些糧食,雖說這點糧食頂多供十來人吃,但也未幸免。看來大汗營中不能撐好久了。
那蒙古兵見玉河他們還不離去,於是過來追道:“滾。”
寧炫拉了拉玉河,蒙古兵見寧炫還算過得去,除額頭有點紅外,十數無瑕。玉河起身將走,可蒙古兵一把抓住了寧炫。猛的一拉,把寧炫的外套拉了下來,還大笑著向寧炫圍去,寧炫嚇得打擅。
玉河一把拉著寧炫,道:“你等無賴,給我滾。”
隻見一蒙古兵“唰”一刀向玉河砍來,玉河身一側,撥劍一刺正中那蒙古兵手腕,其餘蒙古兵見後紛紛向玉河殺來。玉河來者不懼,不到一會兒功夫,那蒙古兵紛紛被擊昏於地。
“來雲兒,你快換上這衣。”玉河拔下地上一個蒙古兵的衣物遞給了寧炫,她早已嚇得愣住了,隻是點頭,玉河解下外衣遮著多餘人的目光,道:“雲兒,我們看來是要冒一冒險了。待會兒你我假扮蒙古兵混入營去,探個底。你要緊跟著我,明白麼?”寧炫點了點頭。
玉河待她換好衣物後,給了錢予小二,小二跪著又是拜又是說。
玉河道:“請快快走,不然他們又要打你不成。”玉河指那昏在地上的蒙古兵。
小二立馬站起來撒腿就跑了。
玉河牽著寧炫便向營中走去。
來到營中後,隻見有幾個站崗的士兵,其餘的都在營中,天色也已暗了去。玉河和寧炫蹲在最接近主帳的一個小帳篷外。一等就等了許久,寧炫怕得緊貼著玉河。
這時,一爛醉如泥的士兵走了過來,看動作是來小便,寧炫見後大叫了一聲,玉河立馬捂住她的嘴。
那蒙古兵道:“誰?”轉身一看是玉河他們。那蒙古兵揪了揪眼道:“咦,多福爾是你,你們為董在……在這裏?嗯……”
玉河站起來小聲對寧炫說:“雲兒,他們在說?”
“我,我,我們也來方便。”寧炫羞澀的道。
那蒙古兵又含糊的說道:“哎,兄弟你喝多了,你……你聲音都小了……啊。”寧炫點了點頭。那人又道,“走繼續喝酒。”一把就抓住了寧炫的手。
寧炫使勁縮回手,但總收不回,並叫道;“放手啊……”
那蒙古兵一聽,分明是一女子的聲音,嗔道:“好啊,來人啊……”
玉河猛地一敲,那人當場昏地。
二人小心地靠近大帳篷。聽見裏麵有人對話。
一人說著:“大汗不妙,本吉爾已在城西北下寨,還……還……”
大汗嗔道:“還有什麼,快說。”又有人回道:“本吉爾還把公主挷在營中,搭了個台子,說大汗不讓出王位就先燒了公主,然後再分兵北上,一舉殲滅大汗。”
大汗驚道:“什麼,那本吉爾全然不顧我族群關係,居然以公主相威協。我看……”
這時,聽見外麵士兵大叫了聲“有刺客”。
隻見四康火把通亮,向玉河他們跑來。
正當此刻,一個黑衣人從玉河身後拍了拍道:“商兄,快跟我來。”
那黑衣人將他們帶到了離大汗軍營兩公裏的一個山崗上,那裏有一座莊園,三人坐於堂內。
那黑衣人笑道:“商兄弟,真少年英雄啊!如今江湖兒女像商兄弟之人少矣囉,佩服,佩服。”
玉河疑道:“不知先生是董人,怎會認得晚輩?”
那人捊了捊胡子笑道:“當今武林,誰不知你商少俠,況且你手持蘭竹劍。這可是師傅的寶貝呀!”
玉河含笑問道:“莫非先生是……”
那人笑道:“哦,對了,鄙人姓丁,名豐,是五行門大弟子。”
玉河笑道:“原來是丁前輩久仰,久仰。”
丁強走到寧炫麵前笑道:“這豈不是蒙古公主,小兄弟你真有本事啊,老朽今年四十要到盡頭了,都尚未娶妻。可小兄弟卻給那些不成江湖規矩的規矩索住了。這公主可知商兄弟的用意?”
寧炫聽得莫名其妙。
玉河急道:“不,前輩,我對公主絕無三心二意,早已放棄了外公交予的任務。”
丁強對寧炫道:“公主可知此事。”
寧炫搖了搖頭道:“前輩不用多說,我相信相公的為人。”
丁強點了點頭坐下,沉聲道:“那好,商兄弟可知那北方營中囚禁的公主是誰?”
寧炫搶先道:“可能是菲兒公主,她的夫君就是本吉爾。”
玉河聽後大驚失色,不小心把茶杯打破了。
丁強道:“對了,就是菲兒姑娘。聽他人說這是商兄弟的夫人不是?”
玉河正欲解釋,可寧炫急道:“還說這些為董,當下之際不是應先救菲兒麼?對了,今日實在累了。”
丁強笑道:“祥嫂,你帶商夫人去廂房先休息吧。”
寧炫便隨祥嫂進了屋。
玉河解釋道:“前輩,我和菲兒……”
丁強笑了笑道:“不用說了商兄弟,方才那公主,人品著十不錯,你可要好好待她才是,那菲兒姑娘就不必再提了。珍惜眼前人吧。”
玉河見丁強雙目紅潤便問道:“前輩可有心事?”
丁強笑了笑道:“不瞞寧兄弟,師傅之所以把我放在這蔡州分舵,就是因為……當年我不會珍惜眼前人啊!”漸漸他聲音有些哽咽,又道,“在三十年前,師傅有一個女兒,名叫慕容明珠。我對她是思慕已久,但總不敢向師傅提親。直到一天,師娘臨終前把明珠嫁給了她遠房家的侄兒。雖然師傅不願,可又無人提親,再說師娘臨終請求又不好拒絕,於是隻好忍痛嫁女,哪知明珠為了逃親……便投井自殺了。也不知董人給師傅說了我心事,師傅是恨鐵不成鋼,才把我安排到這五行莊。三十年了……師傅也不受我武功,我也隻能學些兵法,五行八卦。哎……小兄弟,我方才之所以挑明關係,是為了不讓你後悔,如若你對剛才那公主無意,就不要執著了。”
玉河笑了笑道:“多謝前輩指點,外公他們所安排的我早已忘卻。我對寧炫是真心的。”
丁強又道:“這還不夠啊,今後你做的每件事都務必要顧及眾人的感受才是。”玉河點了點頭。
夜深了,燈滅了。
見寧炫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床上,玉河想起了那首詩:
芥草無奈伴河依,駙馬空心兩相鄰。
月夜寒照貪土地,一聲不言還君心。
他從懷中取出那張紙後,笑了笑,就把它撕了。靜靜的坐在床邊,握著寧炫的手。把體內幾分內力傳予了她。直到第二天,寧炫醒來,見玉河握著自己的手正在一邊。
寧炫正欲起身,可玉河拉了拉她的手笑道:“雲兒,今後我會對你好的,那菲兒的事是……”
玉河來不及說,就被打斷了,“相公不必多言,我自然信你就是。這當下之際就是救出菲兒,隻有這樣才能減少傷亡。”
正在這時,有人叩門道:“商公子,舵主叫你們去大堂。”玉河回應後,便諧同寧炫去了大堂。
到了大堂後,玉河見堂內人物複雜:
堂上上坐坐著的自然是丁舵主,而左排第一個卻是宗山派柳常,第二位是靈源門張委,後一位則是地幫幫主董大雄,而右排三位分別坐著三個不認識的人。
玉河一出來,隻聽董大雄站起來大叫道:“哎,這商老弟,你可讓哥哥擔心死了。你那菲兒小夫人正被那些蒙古人囚於營中,你可曉得?”看來董大雄還不知菲兒是公主,接著又說道,“走,商兄弟,我們先去喝上幾十碗酒再說。”
玉河謝絕道:“多謝董大哥一翻美意,可當下還是救人要緊。”
說畢董大雄點頭大笑道:“那好,待我引幾百弟兄去救你夫人,那時我們在喝個痛快。”
這時,一邊的張委笑道:“玉河,這次是你報仇的絕佳時機,千萬不要錯過。師傅說了,讓我帶些弟子掩護你刺殺蒙古狗皇帝。”
寧炫聽得是是非非,雙眼直看著玉河。
玉河道:“對了,張師叔,我娘親可安好?”
張委歎了口氣道:“不瞞你,師姐她身體不佳,每每望師侄提那仇家人頭回去見她,不過你一去就是半年之久,也無絲毫音訊,差人打聽才知道你去當了官。依我看師侄早忘了師傅予你的任務了吧?”
玉河鞠了一躬回道:“我又豈會忘記,不過?”張委又追問道:“不過什麼不過?”
玉河正要說,柳常上前道:“玉河,我們昨日收到丁舵主來信,知道你在此,所以師傅叫我給你說一聲‘萬事小心為妙’,這江湖之事不管就少管。如若不忙早點回宗山去。各位,在下還有要事要辦,就不留了,再會。”柳常說完就帶著弟子走了。
那右邊三個人中,一個大肚子人嗯道:“嗯,有什麼不得了,那宗山派就如此無理,我們揚子三雄是看得起商少俠才來,既然你們自家人都如此,別過。”
玉河謝道:“多謝各位好漢。”隨後深鞠一躬,才彎下腰,那胖子一掌向玉河脖子擊來,董大雄叫道:“商老弟小心。”玉河翻身一躍,成倒掛金鉤之勢,一腳把那人踢爬於地上。董大雄衝上去就是一捧,那人臉上血肉模糊。
其餘二人見後,立馬轉身就跑。
張委抽出大刀向其中一個砍去,那人當場斃命。再一躍,那刀口又架在那最後一雄項上。
寧炫嚇得緊跟著玉河。
張委問道:“揚子三雄,你們不好好喂魚,跑到這裏來倒什麼亂,快說,是誰遣你們來的?”
那人慢吞吞地道:“是……是……”說著用鄂魚杖把張委刀擋了開,向山下跑。玉河雙腳一點一跳就到了那人身前。張委追上後,從後就是一刀,將那人手削於地上。
“快說,不說要你狗命。”張委惡道。
寧炫大叫了一聲。本來也是,要殺就殺,為董還如此折磨人呢,玉河見此景也十分心痛。於是向寧炫走了去。
張委見此人不說,提起刀正要削其腿,那人嚇得跪於地上央求道:“大俠饒命,饒命,是,是那風霸天。在上月招集各分地長老,前些日,各長老又通告手下,準備以地方為界,各個屠滅你們這些正派。我們揚子三雄迫於烏長老之令,來殺手無縛雞之力的丁強。我們是受人指使啊,請大俠饒命。”
張委笑道:“哈,我今日放過你豈不是放虎歸山。”轉身“唰”一刀,將那人頭砍於地上,事畢,就又回大堂了。
看情況,武林將會有場大劫難啊。
董大雄向丁強問道:“丁舵主,那烏長老是董人?”
丁強歎了口氣道:“那黑龍幫位於川東低地中,在一方為霸。聽說那黑龍宮占地小不到皇宮那裏去。黑龍幫幫主風霸天生得一身絕學,其下有四個門派分屬天、地、人、河。天即天山門,而天山門長老人稱白脊蒼龍黃明;地即地府門,其長老人稱之為鉤命主簿夏洛;而人即人治門,那裏的長老是唯一一個武功不傷人之人,江湖稱他妙手回春古宇生……”玉河聽到這裏愣住了,“而那烏長老則是東海白蛇烏涵,此人愛身著白色,加之性格冷血,居於東海,故人稱東海白蛇。這揚子三雄可能是他手下吧。”玉河聽完看了看寧炫,見寧炫也似乎想起了什麼。
正當此時有人來報:“舵主,大事不妙。聽聞那西北方麵的軍隊明日就準備突擊蒙古狗皇帝的軍營,恐怕那營中姑娘有性命之危。”
丁強坐下喝了口茶道:“這是為董,那西北方麵軍一旦南下不舉,豈不危險,而今?哎……”
張委“哼”道:“這有董難,就憑那些蝦兵蟹將怎耐我董?”
董大雄也應聲附和。
玉河想了想道:“不要說了,我自己去。”
董大雄急道:“這怎是好,商老弟,你那娘子,我幫你救定了。”
玉河轉身拉過寧炫道:“董大哥,不再勞你出手,小弟自會應付。隻勞大哥替我照顧我夫人。”
董大雄疑道:“這是你二夫人麼?”
玉河道:“多謝了。”
看了看寧炫就走出了門。
張委心中已明白:“寧炫就是公主,而且那西北軍隊劫持菲兒是為董?不可能是讓我江湖人士助他一臂之力。要麼?那菲兒也是關鍵人物,要是玉河不忍下手,那就隻好……
響午時分,玉河來到了營外的小山坡上。等到那些士兵吃飯之際,從山坡上掠下,踏著帳篷一躍上了焚火台。見菲兒口幹唇裂,頭發篷亂,心中痛苦萬分,叫了兩聲都未醒過來,不免更生擔憂。
玉河見台下是大帳篷,料定那大將定在帳中。於是拔劍直從帳頂破口而入。那努赤加正臥於床上,聽見有響聲,迷糊地道:“給我拿杯水來,玉河兩步走向他“唰”用劍殼敲暈了他,然後背起他躍上了台,來了個偷梁換柱,正背起菲兒,隻見台下一士兵道:“有人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