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樸恩賜隻聽得百姓歡呼,細細問詢才知道,各地的義軍都集結起來,準備在四明山大幹一場,希望除掉隋煬帝。
聽完,嶽向鬆道:“樸恩賜,我們一定要去麼?我們天山派隻管江湖事,從不介入這些天下事的。”樸恩賜道:“你若是不願去管也無妨,我一人去便是!本來,我也沒想你們跟過來。”郭暮雲眉頭一蹙,道:“東宮師弟,你這話什麼意思!”樸恩賜冷哼一聲,卻不作答。嶽向鬆委屈道:“你身上還有傷,我擔心你出事……”樸恩賜喝道:“哼!楊廣的手下膽敢妄動訪文的墓,擾她清靜。光是這麼一條罪狀,我就要他死!你們愛跟不跟,總之我才不會去管什麼江湖事抑或天下事!”說罷,運功踱走了。
嶽向鬆剛想跟上,肩頭卻一沉,原來是郭暮雲扣住了她的肩。“你做什麼,還不快些追上?”嶽向鬆顯然有些惱怒了。郭暮雲歎了一口氣,道:“你……你不覺得我們這般護著他一些用處都沒麼?”嶽向鬆不解,甩開他扣在肩上的手,道:“我一定要看著他!”郭暮雲喝道:“你心中難道永遠隻有東宮樸恩賜麼!他完全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他……他的心中隻有南宮師妹,而你……”郭暮雲頓了頓,續道:“我是真心歡喜你……難道你看不出來麼?東宮師弟在尹師叔墳前之時,我早已將我的心思向你道明,你卻一再回避我……我這輩子真心對待的隻有你一人,也隻能是你一人!”殊不知,嶽向鬆聽完後,淚珠就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下。郭暮雲一臉不忍,柔聲道:“我……”說罷,手微微揚起,想要去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奈何手指還未觸及,複又放下。“嶽師妹……”郭暮雲抱拳道,“這幾年,我終究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郭某以後定不再叨擾你……”嶽向鬆用袖子拭去淚珠,道:“你的心思我豈不知?隻是……隻是我一直都看不開……適才是你點醒了我,我心裏其實明白得很……當訪文妹子的出現,也就是我放棄的時候。現在的他,我已然喚不回了……”她頓了頓,柔聲道,“暮雲,你願意一輩子伴著我麼?”郭暮雲聽見從她口中喊著自己的名字,心中驚喜至極,於是道:“這是自然!”於是他緊緊相擁著嶽向鬆,在她耳畔輕柔地說道:“向鬆……這輩子,天涯海角我都隨著你去。”嶽向鬆多想就這樣被他擁在懷中,隻是,樸恩賜如今失了理智……她微微地挪了一下身子,道:“樸恩賜怎麼辦?你……你不是說我們就這般跟著不管事麼?那我們該如何?”郭暮雲放開了她,道:“跟著他。”嶽向鬆不解,問道:“你不是……”郭暮雲道:“隻是,我們得暗中跟著他。一則他如今氣急攻心,已然沒了理智,若是我們跟著,他反而不好發泄,到最後反而會落下心疾。”
幾日之後,樸恩賜來到了四明山。一路上的確瞧見打著不同旗號的義軍都趕赴此處,樸恩賜心道:“看來果真不錯,這些漢子真準備在此除去那狗皇帝!”說罷,找了一處地方,藏起身來,伺機而動。
當義軍幾乎集結在一起之時,不遠處塵埃滾滾。眾人一瞧,乃是一支部隊奔走而來。秦數顯眼力甚好,遠遠瞧見旗上上書“隋”,便大聲道:“各位弟兄,那楊廣也派了部隊,想要收拾咱們!”各路義軍都憤然而起,一片哄聲。
兩軍對峙。為首的便是被楊廣封為“大隋第一神勇大將軍”的軒轅廣西。軒轅廣西道:“嘿嘿,你們這群叛賊,竟然想出這麼個好主意來自投羅網!本大爺便好生伺候你們下那阿鼻地獄去吧!”秦數顯拍馬上前一步,喝道:“隋煬帝乃是昏君,你又何必為虎作倀!”軒轅廣西哈哈大笑,道:“我再如何也好過你們這群亂臣賊子!”單通狠狠“呸”了一聲,道:“那狗皇帝若是不昏庸,我們豈會反他!”軒轅廣西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們會造反,何嚐會找不到說辭!多說無益,咱拳腳上見真章!”單通剛要上前,隻見義軍之中飛出三人,三人分騎一黑、一青、一白馬,穿過人群,朝軒轅廣西驅去。秦數顯小聲問道:“單二哥,這三人何許人也?”單通眯眼一瞧,道:“此三人分別是紫麵天王雄闊海、雙鏜無敵伍天錫以及南陽太守伍雲召了。”秦數顯微微點頭,專心瞧著那幾人。
軒轅廣西“嘿嘿”一笑,道:“來的好,來的妙!”說罷,雙腿狠夾馬腹,胯下賽龍五斑駒吃痛,嘶叫一聲,撒開了衝了上去。四人相迎,軒轅廣西揮動手中長戟,蕩開三人攻勢,複又調轉馬頭,朝三人奔去。雄闊海使一銅棍,每每一揮都好似悶雷一般;伍天錫正如其名號,使得一手雙鏜,雙鏜揮使開來,便好似一陣颶風;伍雲召乃是伍天錫的族弟,也使得一手雙鏜。秦數顯瞧得幾人廝打起來,輕歎一口氣,道:“這情形,倒是像極了三英戰呂布啊!”單通道:“這雄闊海一行可算是三英,可惜那兀那軒轅廣西,卻也比不上那呂布!呂布雖為三姓家奴,好歹武功過世,其驍勇怕是那軒轅廣西這輩子也論及不上!”秦數顯哈哈大笑,道:“二哥說的有理!”二人的對話自是被軒轅廣西聽見了,隻見他大喝一聲:“你們這些兀那叛軍賊寇,瞧爺爺手段!”長戟揮舞如風,伍天錫、伍雲召二人雙鏜與之相抗,頓覺虎口劇痛無比,全身好似骨頭被人拆了,端的難受至極。雄闊海一瞧,心中自是料到情況不妙,連忙上前揮動那銅棍,生生劈向軒轅廣西背心。軒轅廣西一個反身,長戟刺向雄闊海,這才讓伍氏二人一解危難。伍氏二人心中清楚要不是雄闊海及時上前周旋軒轅廣西,隻怕自己會被軒轅廣西那廝給拿下了,想到此,心中一陣感激,齊聲道:“多謝雄兄弟。”軒轅廣西心中倒也明白此事,當下重重“哼”一聲,道:“別忙著謝,爺爺我自會送你們一道去的!”聽聞此言,雄闊海喝道:“無恥狂徒,胡吹大氣!且叫你領教爺爺的棍法!”雄闊海看準了軒轅廣西的長戟,腳尖一點,左手握住戟柄,右手的銅棍向軒轅廣西的臉上劈砍下去。軒轅廣西依葫蘆畫瓢,仿了雄闊海的方式,看準時機握住雄闊海劈下的銅棍,然後嘿嘿笑道:“這法子爺爺也會!”到底軒轅廣西氣力過人,隻見他雙手用勁,狠狠一拽,銅棍被抽了去,雄闊海也沒拿穩長戟,結果被軒轅廣西這般一拽,登時身子斜飛出去。雄闊海到底還是有些本事的,一掌襲地,在空中矯正身姿,輕巧落地,雖然姿勢還是很笨拙又滑稽,索性不是很狼狽。就在此時,伍氏二人已是揮動雙鏜而上。軒轅廣西將銅棍擲向雄闊海,喝道:“你這賊子的物事,我可不要!”反手卻是用長戟一擋,阻了伍氏二人的攻勢,一招掃堂腿掃向二人下盤。伍氏二人大驚,忙躲避開去。殊不知,此乃虛招,軒轅廣西狡黠一笑,長戟送出,兩人一時擋不住那大力,戟柄撞到二人胸口之上。
伍氏二人頓覺胸悶不已,呼吸為之一窒。雄闊海接過銅棍,心中想道:“這軒轅賊子的武功如此厲害,氣力又是這般大,饒我與伍氏二人聯手,依舊勝他不得!”想罷,朝軒轅廣西虛晃一招,便來到伍氏二人身邊。其實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雖然雄闊海與伍氏二人並未認輸,但是卻與認輸無異了。軒轅廣西揮舞了一下長戟,喝道:“今日本大爺便不取你們狗命,給我夾著尾巴滾吧!”三人低頭不語,許久,才互相攙扶著回到陣營之中。秦數顯歎道:“雖說是對頭,但是他的武功,秦某倒是有些佩服。”單通道:“他軒轅廣西不過是較一般人氣力大些的匹夫!瞧我將他擒來!”說罷,正想拍馬上前,卻從旁閃出一人。此人看來不過二十的年紀,身著一身破舊的布衣,唯獨腰間係的劍鞘著實醒目——劍鞘較一般的更為窄細!秦數顯瞧出端倪,詢問道:“小兄弟,你是何許人也?”那人背對他們,也不回頭,道:“你這是在問我?”秦數顯聽這聲音,細細品來,背後的羅成卻叫道:“你莫非是東宮兄弟?”這“東宮兄弟”四字一出,頓時兩軍都好似炸開了鍋,士兵、義卒紛紛竊竊私語。雄闊海與伍氏二人躺在一邊的地上,聽得分明。那雄闊海大聲問道:“閣下便是瓦崗寨前大敗靠山王的那位少年英雄麼?”那少年默然不語,許久才道:“靠山王那日不過是饒我的,算不得我勝。”此言一出,便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軒轅廣西嘿嘿一笑,道:“你便是打敗了靠山王的那廝?本大爺倒是很是歡喜你,正愁對麵叛軍中找不著人練練手呢!”說罷,眼睛斜瞟了雄闊海那裏一眼。那位少年哈哈一笑,道:“今日我可不是與你此般匹夫相鬥,而是來找楊廣的晦氣!識相的,給我讓條路出來,不然,休怪我無情!”軒轅廣西聽得他口氣狂妄得很,又直呼隋煬帝名諱,頓時氣從心來,喝道:“臭小子,不過僥幸贏了靠山王一次,便不將天下人放在眼中了麼!”那少年道:“既然你執意與我相抗,那你便好生領教我的功夫吧!在下東宮樸恩賜,待會到了閻王麵前,可別連仇敵的名號都報不上來!”說罷,提了一口氣,一下朝著軒轅廣西衝將上去。軒轅廣西揮舞長戟,看準他的身影,一戟大力劈下,頓時惹得大地碎裂,塵土飛揚。秦數顯等人驚訝不已,覺得軒轅廣西此番功力,樸恩賜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眾人還在驚訝之際,一個聲音幽幽傳來:“雖然你氣力驚人,但是卻是用的不得當,徒費功夫罷了!”原來,早在那一擊之前,樸恩賜已使了輕功閃至一旁。
龍舟上。華書祥當日聽聞隋煬帝到處招了美女到龍舟,又想起自己的爺爺正是因為楊廣殺父篡位一事才招致滅門之災,一時氣憤不已,便索性將計就計,把自己“獻”給楊廣。隻可惜,當今亦有一奇女子有這般想法,那便是那成公李渾的女兒——李蓉蓉了。兩人一同留在龍舟之上,與眾被劫掠而來的女子一道被看守著,時而還會有宮中的老女婢來調教她們一番,還讓她們穿上極為露骨的蟬衣。眾女雖有些不情願,但是時不與我,在皇帝的掌心之中隻得好生聽話了。待得穿上了那蟬衣之後,華書祥小聲抱怨道:“狗皇帝當真好色,穿得這般,豈非與裸衣無異麼!”李蓉蓉便站在其旁,瞧她如此說,心中猜想此女子是否也是與自己一般,為取楊廣那廝的性命才舍身冒險。
第一夜,趁著眾女已然熟睡,李蓉蓉悄悄來到華書祥榻前,輕輕喚醒她。華書祥揉了揉困乏的雙眼,小聲問道:“姑娘所為何事?”李蓉蓉道:“這些女子,雖說大半是被劫掠而來,但是心中不免希望能夠能到皇上垂憐,一旦被選為貴妃,那麼也就一輩子榮華富貴受用無窮了。但是,我瞧得出來,唯獨姐姐你無這一心態,因此借機想與姐姐結識一番。”華書祥微微一笑,道:“不錯,我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接近那皇帝,隻為……”說罷,將手在自己脖頸那裏比劃了下。李蓉蓉點頭道:“姐姐此行與我目的一致!”華書祥大驚,不禁問道:“那皇帝又怎生惹你了?”李蓉蓉咬牙道:“不瞞姐姐,小女子正是先帝欽點的成公的不孝女——李蓉蓉!未知姐姐性命,可否告之?”華書祥道:“我爺爺是先帝的禦醫,姓華,名喚書祥。李姑娘,你還未與我說那皇帝怎生欺負你了?”華書祥對李蓉蓉別有一番好感,言語間不由得握住她的纖手。李蓉蓉有些許的激動,道:“楊廣那廝毀了我一家,也差點毀了我!”華書祥聽得混沌,問道:“他如何險些毀了你?”李蓉蓉用手指拭去在眼角的淚珠,恨聲道:“那軒轅氏從來就是服侍楊廣那廝的。自我爹爹與一家都被誅殺之後,我好容易才逃到潞州,投靠在那開一家客棧的叔父。誰知,不過半月,軒轅化及的弟弟軒轅智及帶著士兵突然來此,找著了我。那軒轅智及他……他還妄想輕薄於我……我抵死相抗,傷了下身……還好秦大哥此刻突然現身,從軒轅智及的魔爪中救了我。你想,那軒轅智及既是楊廣手下,那麼便是楊廣想要讓我變成一位身子不潔的女子,這樣便可讓泉下的爹娘蒙羞……”其實,那日軒轅智及不過湊巧瞧見了李蓉蓉,而對其美貌又起了歹心,是故才有這般事情。可惜,李蓉蓉死死認定此事並非如此湊巧,還一心認為一切所為皆是楊廣下令。聽完此事,華書祥怒道:“可恨!狗皇帝,其心可誅!”
兩位同病相憐的女子在這一夜互相傾訴著……
四明山上。軒轅廣西笑道:“是不是徒費功夫,且瞧我本事!”又是一戟刺去,這招中融入軒轅廣西的內勁,頓時一戟化為千萬影,將樸恩賜籠罩其內。在場眾人皆呼不好,可是在戟影中,突然劃過一道白光,激射在軒轅廣西的雙眼之上。軒轅廣西連忙收了攻勢,側身躲避。果不其然,樸恩賜一劍刺出,又快、又狠、又準。還好軒轅廣西做了準備,慌忙躲過,不然他的這對招子,怕是要祭劍了。與靠山王一戰,樸恩賜創出一套速度猶如驚雷,攻勢猶如驚濤的劍法;之後二闖魔窟與魔教教主詹迎絲一戰,劍法又顯得精進許多。此刻,雖說劍法尚未大成,但是那雷霆萬鈞之速、驚濤拍岸之勢已然是讓人不寒而栗了。軒轅廣西大駭,問道:“你這是勞什子劍法?”樸恩賜笑道:“無所謂什麼劍法,便是那無名劍法。”軒轅廣西心道:“這廝竟誆我!”重拾心情,又是耍起長戟,用上挑、刺、劈、揮等各種方法,偏生傷及不著樸恩賜。其實,自樸恩賜吸取了詹迎絲體內不少的真氣之後,武功大為精進,可謂更上一層樓了。如今的樸恩賜,身上雖帶著傷,但是其武功卻是非軒轅廣西這類綠林莽漢所能匹敵的!
隨軍陣營中,一人自遠處騎馬而來,到得近處,隻聽士卒大聲喊道:“王爺駕到!”不錯,此人便是靠山王楊齊濤!帳營中走出一人,身著金甲,提了提腰間佩劍,對楊齊濤抱拳道:“兩軍交戰,未免怠慢了王爺,還望恕罪。”楊齊濤道:“軒轅大人,本王隻是為此事而來,快快隨我去看看情況。”那名身著金甲的人便是當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軒轅化及!隻見軒轅化及手一揮,三軍讓出一道,供楊齊濤與他走動。來到陣前,楊齊濤瞧見樸恩賜身影,大吃一驚,問道:“何故那人會在此!他,是否現下在瓦崗寨帳下?”軒轅化及搖頭道:“先前小兒大敗叛軍中的三員猛將,那廝卻忽的從旁掠出,大放厥詞。之後,小兒便於他打了起來。”楊齊濤哈哈大笑,道:“叫你那兒子——軒轅廣西退下,本王要親自會會那廝!盧方,取我虯龍棒來!”在後的盧方抱拳道:“得令!”便從一旁的士卒手上接過虯龍棒,遞與楊齊濤。軒轅化及瞧楊齊濤此刻行為,心中似是明白些許,問道:“在下鬥膽問一句,此人是否是瓦崗寨前打敗王爺之人?”楊齊濤生性坦蕩,道:“確是如此!”軒轅化及從楊齊濤手中奪過虯龍棒,楊齊濤頓時怒道:“軒轅化及,你作甚!”軒轅化及緩緩道:“還請王爺按捺心思,這場打鬥王爺不宜出戰!”楊齊濤道:“隻有那軒轅廣西能夠出戰,本王便失了這資格麼!”軒轅化及道:“那人既然勝過王爺,那麼此消息勢必已傳的沸沸揚揚。如若王爺這一戰再不能取勝,那麼怕是會動搖了軍心。”楊齊濤一生戎馬,自然知道軍心一旦動搖會是什麼後果。他思前想後,還是一揮袖子,恨聲道:“罷了,罷了!”於是走至戰鼓之前,拿起鼓槌,道:“本王既不出戰,那便且為軒轅將軍擂起戰鼓以助其勢!”說罷,“咚咚咚”地大力砸向那麵戰鼓。鼓聲隆隆,震驚四座!
樸恩賜盯住那擂鼓之人,嘴角微笑,大聲道:“在下便為王爺好生獻上一次精彩的武鬥以報王爺擂鼓助威之恩!”軒轅廣西道:“臭小子,胡吹大氣,且讓你瞧瞧本爺手段!”說罷,又是揮動長戟,堪堪刺去。樸恩賜大笑躲避,瞧準時機,學了那雄闊海,一手握住戟柄,然後道:“這位老兄,以後使得這招後,便該這般教訓他!”眼睛望向雄闊海,看到雄闊海亦是疑惑地望著自己,微笑道:“瞧好了!”手腕一抖,內勁激射,通過戟柄刺激到軒轅廣西。軒轅廣西頓覺虎口酸麻,右臂膀好似被人廢去一般,毫無知覺,想要發力,卻不知該如何發,端的焦躁。軒轅廣西喝道:“你使詐!”樸恩賜狠聲道:“且叫你瞧瞧本爺的手段!”這話乃是軒轅廣西先前所說,此刻由得樸恩賜說出,頓覺得是種諷刺。樸恩賜一把拉過戟柄,然後又用斷劍劍柄強擊軒轅廣西胸口。軒轅廣西頓時舍了長戟,手捂著胸口連連倒退了好幾步。軒轅廣西心道:“好小子,饒是我穿了戰甲,依舊覺得心肺痛徹無比。若是我穿布衣上陣,怕是由得他這般一撞,肋骨便要好生撞斷了!”樸恩賜掂了掂長戟,一下擲向軒轅廣西,笑道:“你這賊子的物事,我可不要!”樸恩賜一直躲在暗處,對於適才軒轅廣西大戰雄闊海及伍氏二人瞧得仔細得很,是故笑著用軒轅廣西奪了雄闊海的銅棍的口氣所言此語,算是還報了雄闊海的恥辱。軒轅廣西側身躲過,長戟一下沒入地麵。孰料,軒轅廣西卻好似發狂一般,喝道:“臭小子,你一再羞辱我,今日我定要與你殊死相搏!”隻見軒轅廣西狀若瘋虎,碗口般大的拳頭堪堪砸來,樸恩賜大為吃驚,連忙使了輕功不住躲閃。軒轅廣西怒喝道:“你躲甚!”又是一拳砸來。樸恩賜這下躲也不是,不躲亦不是,思來想去,還是不要硬來的好。隻見樸恩賜腳步一滑,一下蕩開了三四尺遠。樸恩賜心道:“這廝怎生如此難對付!”才想完,軒轅廣西早已欺上,又是一拳掄向樸恩賜太陽穴。樸恩賜一個“細胸巧翻雲”蕩了開去,連忙使出劫天掌,往地上這般一擊,頓時塵土飛揚,惹得人好生瞧不清楚前方動靜。待得塵土散去,隻見軒轅廣西一拳砸在樸恩賜的斷劍劍刃之上,一拳被樸恩賜生生扣住。軒轅廣西到底臂力過人,樸恩賜苦苦相抵,額頭不禁滲出豆大的汗珠。群雄大驚,皆知此刻樸恩賜已是處在了下風,心中不禁為他捏一把冷汗。羅成拍馬上前來到秦數顯身邊,道:“表哥,對於東宮兄弟與軒轅狗賊一戰,你怎麼看?”秦數顯盯著前方互相抗衡的二人望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道:“雖說東宮兄弟曾助我們打敗靠山王,但是靠山王論武藝怕是不及這軒轅廣西,那兄弟雖說武藝上的確又精進些許,但是……”單通急了,道:“莫非,叔寶的意思是那小兄弟會輸給軒轅廣西那廝?”秦數顯道:“這倒也未必,先前軒轅廣西畢竟也不是那東宮兄弟的對手。如今,軒轅廣西被東宮兄弟激怒,出手毫無章法,所謂無招勝有招,這無招之招,想來東宮兄弟也必定苦惱該如何破解吧。”單通轉了個身,問道:“軍師,你又是怎麼看的?”徐茂公一捋胡子,道:“我雖不通武藝,但是我瞧得出,東宮兄弟此戰該是勝者。”秦數顯打趣道:“既是軍師這般說,我們權當是看一場好戲吧。”眾豪傑也閉了嘴,好生瞧著二人。
楊齊濤在軍陣之中,邊敲著戰鼓,邊瞧著二人爭鬥。楊齊濤心中佩服二人:東宮樸恩賜能夠看輕勝負,遊戲人生;軒轅廣西遇挫不餒,反而愈戰愈勇。軒轅廣西與東宮樸恩賜二人在場中遊鬥,軒轅廣西靠近了長戟,一把從地下拔出,揮舞起來,生生劈向樸恩賜。眾豪傑大驚,誰也未曾料到軒轅廣西會此刻發難!軒轅廣西這一下帶著十二分氣力,先前雖果真被激怒,但許久之前這怒氣便已散了,之後大多隻是做戲罷了。他原本計劃著讓眾人以為他隻會用身子愚人肉搏,待得時機成熟,便猝然發難,讓人防不勝防!樸恩賜顯然也是吃驚不小,登時身子向後仰去,無料身尚未退卻,長戟已至。隻聽得“嗤”一聲,樸恩賜胸前的衣物劃了老大一口子,而此刻鮮血也是如泉湧般從雪白的肌膚中噴出!
軍陣之中,戰鼓聲孑然而止。楊齊濤不禁道:“好一個軒轅廣西!唉!”軒轅化及聽見楊齊濤稱讚其子,心中歡愉不已,又聽聞靠山王立馬歎氣,心中不解,問道:“王爺覺得犬兒不錯,為何還歎息?”楊齊濤道:“軒轅廣西武藝著實不錯,本王瞧在眼中,覺得我大隋既有此臣子,頗感安慰。無奈,那東宮樸恩賜也與本王交過手,本王亦覺得此子乃是天之驕子,非池中之物。適才軒轅廣西這般一擊,縱是那廝有上山下海之能,也怕是活不長了!”軒轅化及哈哈大笑,道:“王爺未免多慮了。那廝既然為那些反賊助拳,看來也絕非忠良之輩。如此大患,若是此刻被犬兒一舉殺死,倒是我大隋之幸了。”楊齊濤隻是歎息這少年乃是天縱奇才,若是死在此處倒是可惜,無奈軒轅化及不住說此子與大隋的命途,自己身為靠山王,卻也惋惜樸恩賜不是,應和軒轅化及亦不是。隻瞧楊齊濤哈哈大笑,道:“罷了罷了,瞧見軒轅大人得此子,本王著實替丞相開心啊。”軒轅化及立馬躬身抱拳道:“犬子能夠為大隋效力,倒是我軒轅世家的榮幸了。”
看得這一幕,眾豪傑皆是吃驚不已。程咬金大喝道:“奶奶的龜孫,要是沒死就給爺爺宰了那兔崽子!”後方有士卒怯怯道:“被那敵將這般一砍,端的沒的命在了……”羅成大喝:“東宮兄弟!”便要拍馬上前,卻被單通用槍杆攔住。單通道:“你意欲何為!”羅成一把抓住攔住的槍杆,道:“明知故問!”說罷,便想推卻了單通的長槍,策馬奔去。秦數顯一手握住他肩上,搖了搖頭,道:“表弟,冷靜些,說不定東宮兄弟尚未身死。”程咬金怒道:“奶奶的,咱一群潑皮,用得著與狗皇帝的兵馬講什麼規矩,讓老子衝將上去,用咱這宣花大斧劈開那軒轅廣西的腦袋!”秦數顯忙攔住,道:“程老哥莫要衝動!軒轅廣西此人武藝端的高強,怕是不易對付!”程咬金怒道:“那龜孫有啥厲害本事,惹得你們龜縮在此?端的像一群烏龜!”這一言,猶如一個霹靂打在眾人心中。眾豪傑麵麵相覷,回顧自己辛苦一路走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如今不過是軒轅廣西名氣噪得很,自己卻害怕不敢與之一鬥,端的可笑。頓時,群雄激憤,都叫喊著。此刻,躺在血泊的樸恩賜緩緩爬起,拍去身上泥土,瞧見自己胸前一片殷紅,苦笑道:“這一劈著實厲害!”軒轅廣西撫戟而立,道:“你能挨我這般一下卻還能夠站的起來,怕是普天之下隻有你這一人了,在下軒轅廣西,對你著實佩服!”說罷,插戟於旁,老實抱了抱拳。樸恩賜雖恨軒轅廣西乃是楊廣走狗,但是心中還是佩服此人武藝高強,豪爽無比。當下,樸恩賜還了個禮。軒轅廣西對眾豪傑大喝道:“此人已傷,我若是此刻再與之一鬥,未免嫌我太過小氣!你們此刻若有人代替此人,便上前來吧!”忽的一人拍馬而出,掠過義軍陣營,來到樸恩賜身旁。此人不過十八歲,弱冠之年卻扛著一對梅花亮銀錘。此人胯下乃是一匹火紅色的馬,細細一瞧乃是一字沒角癩麒麟。軒轅廣西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誰,敢情是銀錘太保!”那少年嘿嘿道:“你眼神不錯,的確是我,裴元慶!”軒轅廣西笑了一笑,道:“沒想到裴三公子竟然也在叛軍之列,倒是讓我吃驚不小!”裴元慶心道:“我爹爹裴定基遭了瓦崗寨的計謀,恰逢那皇帝信我們不過,伺機欲要除了我們,我們怎生會反!再者,這謀反一事,你作為堂堂大將軍,又豈會不知?”當下反譏道:“是這樣子啊,我裴元慶也萬萬沒想到你依舊是那皇帝的狗腿子!”軒轅廣西喝道:“呸!你個娃子,竟敢出言羞辱我!”裴元慶道:“羞辱你又如何!這位弟兄,你便休息去吧,由得我來會會這廝!”說罷,舞起雙錘,已是跑將過去。軒轅廣西亦是拔出身旁長戟,生生劈去。到底裴元慶力大過人,舞起雙錘頓時飛沙走石,激得一層沙浪。在一旁的樸恩賜隻覺全身生痛,好似刀剮。樸恩賜看得此人似有幾分武藝,當下也不管這四明山的茬兒,飛身而起,遁向遠方,隻留下一句話:“軒轅廣西,我們龍舟再會!”裴元慶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我裴元慶堂堂銀錘太保,也被小看了呢!”提起一口氣,雙錘舞得更是疾起來,與軒轅廣西纏鬥在一塊。
楊齊濤本想追著樸恩賜而去,怕他對楊廣不利,奈何這裏的義軍著實讓自己頭疼,此刻帳下除了軒轅廣西在前方應戰,俱無佳選。
那邊廂,軒轅廣西與裴元慶打得火熱,這邊廂樸恩賜幾個起落猛朝龍舟趕去。可是,此刻樸恩賜卻萬萬沒有想到,身後竟有好幾人追趕。其中二人自不必說,當是嶽向鬆與郭暮雲;而緊隨他們其後,還有旁人!
不過數個時辰,樸恩賜就到了龍舟附近。他抬頭望了望這龍舟,富麗堂皇,樓宇參差,端的好看!“這皇帝老兒倒是著實會享福,怕是這一艘與他賞閱江南風光的龍舟要不少的苦力來打造而成了。”樸恩賜如是說。龍舟兩岸倒是有著不少勞工,龍舟上放下粗繩係在他們腰間。隻見那群勞工一點一點往前走著,每個人身上的粗繩牽動這龍舟緩緩往前。樸恩賜怒道:“這船如此巨大,定是極重無比。這狗皇帝竟想得到用人力拉動龍舟前行,當真是禽獸不如。”
離著樸恩賜很遠一段距離,嶽向鬆道:“樸恩賜他準備潛入舟中了。”郭暮雲道:“向鬆,那我們跟上?”嶽向鬆道:“我們大是不必跟的太緊。皇帝身邊雖有禦林軍,但是沒了軒轅廣西那般高手,想必以樸恩賜的功夫,能夠應付得來。”郭暮雲反問道:“那便是不跟著東宮師弟咯?”嶽向鬆想了一下,道:“還是跟著吧,以防萬一。”郭暮雲自是讀出嶽向鬆口中的“以防萬一”是何意思,卻不說破,點了點頭,攜著她一道遁入龍舟。
在這二人之後,仍是二人。一人道:“隱皓師兄,前方的二人看著裝似是天山一派的弟子。”另一人道:“皆泰師弟,想來天山派與我太行宮乃是比肩之派,怎生會暗中跟著那打敗靠山王的少俠?”原來,這二人便是太行宮的樂學藍派下山打探樸恩賜下落的。皆泰道:“師兄,那少俠叫東宮樸恩賜!”隱皓道:“姓甚名甚並無幹係,我倒是很好奇天山派的人跟著他作甚呢!”皆泰道:“師兄,要不我們也跟上?”隱皓點頭道:“好,走著!”兩人也一遁,跟著嶽、郭二人進了龍舟。
龍舟內,上了船的女子們,全都濃妝豔抹以望皇上能夠垂憐她們,除了二人,此二人自然是李蓉蓉與華書祥了。而偏偏這二人不施粉黛,反而被楊廣一眼相中!楊廣走上前去,一手先撫著李蓉蓉的下頜,微笑道:“這位美人,你切說說你會些什麼?”李蓉蓉心中暗道:“還好他已是忘卻了我的模樣……”立馬回道:“回皇上,奴家從小練得一手琴。”楊廣又走到華書祥的身前,一手一下抱住她的腰肢,臉湊上去道:“那麼,美人你又會什麼呀?”華書祥此刻不好發作,沒好氣道:“奴家什麼都不會,無聊之時隻會吹吹笙罷了。”楊廣放開了她,心中暗道:“此二美人好似不食這人間煙火一般,著實讓朕心中蠢蠢欲動不已。”隻見得楊廣笑道:“兩位美人既然都會些樂器,不如為朕演奏一曲何如?”華書祥與李蓉蓉相視一眼,知道是躲不了了,便跪下道:“是,奴婢遵命。”楊廣道:“來人,請這兩位美人去我寢宮候著!”左右站出幾位公公,來到二人麵前,小聲道:“請隨我來。”兩人隻好跟著公公走了。楊廣又在這裏挑了一會,待得瞧完,便一拂袖子,回去了。
到了楊廣的寢宮,為首的公公道:“兩位,還勞煩在此等候皇上前來。”說罷,手揮了一下,一幹奴才都來到他的身後。他親親關上了房門,站在門外。屋內,華書祥道:“蓉蓉姐,到時候我若是發難,會給你一個眼色,到時候你隻管從窗戶跳入河中便可。”李蓉蓉立馬道:“這……這怎生可以!我的琴中給伯當大哥安上了機栝,我隻要彈中某個音之時,琴中便會射出毒針了。”華書祥道:“這……不可!你一點武功都不會呢,我袖中射出銀針殺了那狗皇帝,趁此你隻管逃了便可,留在此處我怕你會受傷。”李蓉蓉道:“莫非,書祥姐姐嫌我是個包袱麼?”華書祥搖頭道:“我難得在世間尋得一個你這般的好姐妹又豈會嫌棄你?”李蓉蓉道:“既然你把我當了姐妹,我又豈能舍你而走?我定要留下陪你!”華書祥瞧著李蓉蓉堅定的眼神,頓時一番感動,道:“好姐姐,你若是陪我也好,咱一起殺了那狗皇帝祭天!”
不過一炷香之後,楊廣一推房門,走了進來。華書祥正小聲與李蓉蓉完善刺殺楊廣的計劃,瞧得他走了進來,臉色一變。楊廣沒注意到她的臉色,笑道:“兩位美人,你們在聊什麼,說與朕聽聽。”華書祥剛要回答,李蓉蓉處變不驚,欠身道:“回皇上,奴家二人聽聞反賊聚義,想要刺殺皇上,也不知是真是假?”華書祥也道:“是呀,聽說就在前方的四明山呢!”楊廣哈哈大笑,道:“兩位美人無需掛念,前方有朕最為精銳的禦林軍抵擋著,陣前還有皇叔與軒轅大將軍坐鎮,不礙事的。”頓了一頓,楊廣道:“兩位美人,快快合奏一曲,舒緩一下朕的心情。”華書祥瞧了李蓉蓉一眼,道:“是。”一人悠悠彈起了琴瑟,一人嗚嗚吹起了笙,一揚一抑,一脆一沉。楊廣似是聽得極為享受,緩緩閉上雙眼。華書祥以為時機成熟,使了個眼色給李蓉蓉,隻聽得李蓉蓉一下拍在弦上,一聲刺耳的聲音震驚了楊廣。楊廣張開雙眼,隻看到琴中射出若幹細針,而華書祥此刻也一躍而起,袖子一揮,又是若幹銀針射出,封死了楊廣的所有去路。楊廣大喝一聲,一掌拂去,帶上一股至剛至強的掌勁襲向李、華二人。華書祥擔心李蓉蓉受傷,硬是擋下這一掌,結果肩頭吃痛,噴出一口血箭。此刻,先前的銀針早被掌勁帶的偏離,竟沒有一枚刺中楊廣。楊廣怒目而瞪,喉中嘶吼道:“你們兩個,要殺我!”立馬衝入了不少禦林軍,拿著刀劍,封去了兩人的退路。正在此時,楊廣一掌襲去,卻有一個身影閃出,擋下了那一掌!華書祥看到此人,睜大了眼睛,不禁喊道:“呆子!”此人便是東宮樸恩賜!樸恩賜道:“還好麼?快些離開!”一掌拂去,擊退了在她們身後的禦林軍。他瞧了瞧李蓉蓉,失聲道:“李姑娘,你怎生在此?”李蓉蓉搖頭道:“我要殺了這個狗皇帝!”楊廣一聽,大怒,喝道:“放肆!”樸恩賜也喝道:“閉嘴!”樸恩賜原想此刻殺了這楊廣,卻想來身旁還有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李蓉蓉以及武功底子很差的華書祥,這刺殺皇帝的計劃隻得暫且擱置,一手攬起她二人的腰肢,一躍,到了窗前,翻窗而出,跳入河中。楊廣大怒,喝道:“一群廢物,還呆著作甚,還不快去搜那些刺客!”眾甲士應一聲,各自散去。
幾人好容易才從河中遊出,躲在一個僻靜的樹叢中。由於三人全身濕透,兩位姑娘穿得又是宮廷內的蟬衣,自然是別扭的很。無奈,樸恩賜隻得背過身去。華書祥一邊擠幹袖口之上的水,一邊問道:“呆子,你怎生來此?”樸恩賜道:“我……我自魔窟回來,便去了小築找你,卻瞧你那一片狼藉,便知曉定是發生了事情。我一路上聽說那皇帝沿路征召良家女子,怕是你也被捉了去,便來了龍舟瞧瞧。”李蓉蓉笑道:“東宮少俠倒是對我這華姐姐費心的很嘛。”華書祥用手肘撞了一下她,卻是麵帶微笑道:“胡說胡說!”華書祥又道:“呆子,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這時,李蓉蓉和樸恩賜都大為震驚。李蓉蓉尷尬道:“華姐姐……那我便不打擾你……們了……”華書祥聽她口氣,知道她想到什麼,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想到哪去了!每次他出去了,回來定是一身的傷,我既是醫者,自然要為他療傷了。”樸恩賜卻道:“我……我好的差不多了,不勞你費心了。”誰知,華書祥一下從後抱住他,素手摸索到他的腰間,解下了腰帶。樸恩賜連忙握住她的手,立馬道:“男女授受不親……”華書祥大笑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的身子我早看了不下數次了。”
總之,之後便演變成了樸恩賜赤裸而坐,眼睛緊閉著;李蓉蓉端坐一旁,看著華書祥不住地檢查著樸恩賜身上的傷口。
她倒是注意到了肩上的傷疤,素手撫摸著,問道:“呆子,這肩上的傷口看樣子該是以前留下了,你何時傷的?”樸恩賜回答道:“被宮大哥的匕首所傷。”華書祥問道:“宮大哥?莫非就是你一直與我提及的太行宮的宮鮮瓏?”樸恩賜點了點頭。華書祥問道:“你既然與他結了兄弟,黃土可鑒,他又怎生傷了你?”樸恩賜道:“我怎生會知道!不過,依我看來,如今的宮大哥倒是成了魔教的狗爪!”華書祥瞧他說得激動,當下也不繼續問了下去。檢查完之後,道:“我的醫藥全在小築呢,這下倒是麻煩!”樸恩賜依舊閉著眼道:“無礙事的,這些小傷一點問題都沒。”華書祥突然梨花帶雨地哭道:“什麼沒問題啊!瞧你胸前這麼一大條口子,好在入肉不深,否則你焉有命在!”樸恩賜閉著眼睛,無法看她,隻得一動不動,嘴上寬慰道:“一直讓你為我擔驚受怕……我著實很抱歉……不過,為了你,我定當死不了的!”李蓉蓉在一旁險些笑出聲,暗道:“這東宮兄弟安慰人的方式真特別!”華書祥為樸恩賜穿上了衣物,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樸恩賜感知到了,想來是她受寒了,立馬站了起來,卻是背對著她說道:“我為你拾些柴火過來!”說罷,跑開了。
那邊廂。沙土飛揚,軒轅廣西被裴元慶一錘擊打在胸口之上,倒飛出去,重重摔在陣前。楊齊濤雖料得軒轅廣西或許會敗,但是還是覺得吃驚。鼓聲止息,隻聽得裴元慶道:“你這廝殊為可恨,明知當今皇上昏庸,卻甘為其爪。原本,我便該送你這廝上路,想來你先前與好幾人過招,如今又是重傷在我手上。我若這般殺了你,倒是顯得我不夠豪氣,你滾吧!”楊齊濤心道:“此刻裴元慶打敗了軒轅廣西,叛軍士氣勢必大增,我陣又無猛將出列,怕是又得我出馬了。”才想完,隻見一弱冠小兒胯下騎著千裏一盞燈,手中執一對擂鼓甕金錘,呼嘯而來!楊齊濤瞧他坐騎,大驚道:“此駒乃是皇家貢品——千裏一盞燈!這孩子怎生有此良駒?!”此人大喝:“我乃皇上禦封西府趙王李元霸!”此人勒馬立於陣前,道:“狂者何人也!”裴元慶哈哈大笑:“我管你是勞什子的西府趙王,瞧你不過是個孩子,快些回家吧!”李元霸一個翻身下馬,雙錘砸地,頓時地麵發出嗡鳴之聲且不住晃動。裴元慶不免有些吃驚,道:“敢情你這娃兒倒是有些本事!也罷,你便聽著,我便是裴家三子,裴元慶!”李元霸哈哈大笑:“我聽過你,你便是那個號稱為‘銀錘太保’的裴三公子嘛。”裴元慶饒有興致地瞧著他,道:“你倒是知我不少。我此刻也不願傷你,你若是速速離去,我便放過你,如何?”李元霸“呸”一聲,道:“今兒個有來無回的是你!若你此刻向我討饒,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馬。”秦數顯道:“壞了!此人乃是太原唐公的四兒子,自小力大無比,怕是裴兄弟應付不來!”單通道:“無論他如何厲害,我們隻能放手讓裴兄弟一搏了。”那李元霸瞥見了秦數顯,不顧裴元慶,徑直走到秦數顯前方十丈處,猛地跪下,嘴中道:“多謝恩公當年救我一家性命。”環顧了一下其餘人,又道:“這些若是恩公的朋友,我便不應傷了。無奈皇上冊封我為西府趙王,命我前來清剿恩公等人。恩公,你還是快些離去,不然我……我著實左右為難。”秦數顯思量了一下,還未說話,卻聽得一旁的徐茂公道:“叔寶,不如就命大軍回去吧。”單通怒道:“軍師,這怎麼行!皇帝就在前麵的龍舟上,我們衝將前去殺了他,還天下一個太平!”徐茂公微微一笑,問道:“小兄弟,依你看來,你能夠擋得住我們幾何兵馬?”李元霸瞧了一眼,不假思索道:“你們就算齊上,也怕未必是我對手。”單通道:“小孩子胡吹大氣!”李元霸雙錘砸地,頓時地上便是兩個坑。李元霸道:“我自小便從不誆人,我說你們非我敵手便是非我敵手。你們若不快些退卻,可是在逼我向你們動手了。”不遠處的裴元慶早就不耐煩,喝道:“喂,我說你呀!這樣子好了,你便和我打一場,若我輸了,你的秦恩公便下令退軍;若是你輸了,便替我們帶那皇帝的項上人頭來,如何?”李元霸微微一笑,道:“好!但是,我想說,此賭你是必輸無疑了!”說罷,提了提雙錘,道:“來吧。”裴元慶道:“你小心了!”於是兩人糾纏起來,雙錘相擊,頓時火花四起。楊齊濤問道:“這娃兒又是勞什子西府趙王?怎生與那群叛軍下了這麼一個賭?!”軒轅化及螓首道:“說來慚愧。我等隨著皇上去了太原李府,好生準備龍舟遊江南一事。皇上卻聽得唐公得一奇子,使得大力,便讓他與犬子過了過招,沒想到犬子慘敗。就因此,那李元霸便被封為了西府趙王。唐公還有一子,喚為李世民,由於他才思敏捷,待人謙遜,倒也讓皇上頗為賞識,封了個西府秦王。”楊齊濤聽罷,點頭道:“如此說來,此子倒是武藝厲害得很了。”軒轅化及隻得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