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李錦鳳一直在靈犀宮並未外出。
楚茵茵也已養好了身體,李錦鳳無事就叫她去宮裏受罰,別的宮的人都知道,卻沒有一個願意為了她站出來說話的。
經過上次差點喪命的教訓後,現在她對著李錦鳳已經能安然跪下,不再在臉上有顯露出半分情緒。雖然這樣很沒有尊嚴,不過為了家族的前程和自己的小命,她一直在忍耐。
春獵的第二天,楚茵茵從玉芙閣醒來,就有宮人告訴她說靈犀宮李嬪讓她前去,楚茵茵知道李錦鳳又想整她了。
上一次她讓自己在殿前罰跪,差點沒要了自己的命,想不到自己剛好,她就迫不及待的又來了。
縱然千般不願,身為常在的她也不能違抗李嬪的旨意,隻得收拾好前往靈犀宮。
剛出門就碰到從繪春閣出來的柳常在——柳韻函。
柳韻函身邊跟著宮女春玲,看那樣子,顯然也是要出門。
楚茵茵原本不想招呼柳韻函,畢竟在她看來,柳韻函始終都隻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哪裏配和她比。
柳韻函自入宮以來,一直是宮裏位分最低的主子,而當日楚茵茵被罰,貶為常在後,終於也有了一個和她身份相當的人。
對於這樣的楚茵茵,柳韻函是心存親近之意的,隻有在她麵前,她才能感受到平等。
見到楚茵茵也打算出門,柳韻函便帶著春玲上前詢問:“楚姐姐可是要出門?”
楚茵茵翻了一個白眼,並不理會她,隻是“哼”了一聲。
柳韻函瞬間臉色羞紅,不過她想到楚茵茵現在的身份也並不比她高,壯了壯膽又說:“楚姐姐是要前往哪裏?若是往西宮方向,倒是與妹妹順路。”
楚茵茵本就因為李錦鳳的事煩心,此刻聽到低賤的柳韻函對她以姐妹稱呼,怎麼還忍得下這口氣。
“住口,誰是你姐姐!也不看看你自個的身份,想做我妹妹,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麵對楚茵茵不客氣的話語,柳韻函羞憤不已。
“身份,楚常在的身份又有多高,聽說還是被陛下親自責罰的,相比起來,我這個沒有犯過錯的常在比起你來說,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我叫你姐姐是給你麵子。”
她看著楚茵茵臉色變化,心裏不自覺有種滿足感。
“我聽說楚常在那天被李嬪罰跪,差點丟了半條命,嘖嘖嘖,姐姐身份那麼高貴,怎麼也不見有人心疼啊。
也難怪姐姐不說前去哪兒,怕是身子還沒好利索吧,唉,姐姐就好好養著吧,妹妹還要去陪李嬪喝茶呢。”
說完看了看一臉憤怒的楚茵茵,揚長而去。
這是第一次,她柳韻函在宮中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了,真好啊。
楚茵茵聽了柳韻函的話,恨不能走上前掐爛她那張嘴,想不到一向被人看作低賤的野草般的女人,也有那樣一張利嘴。
李錦鳳叫那個賤種前去喝茶,還讓自己前去,分明就是有意太高那個賤人,以此來貶低自己。好,很好,李錦鳳,一旦有翻身的那一日,我絕不會放過你。
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前一後抵達靈犀宮。
聽到楚茵茵和柳韻函已經來到的消息,李錦鳳將手中的繡品遞給春柔。
“把這個拿進去吧,再讓人泡兩杯熱茶端過來。”
春柔接過繡品,這是李錦鳳在一眾蜀錦中,選出的最好的一匹。將它裁製成一小段,打算繡成手帕送給洛璃一根,自己留下一根,以此來證明自己對洛璃的忠心。
“奴婢立刻就去。”
李錦鳳從內室中走到前廳,看到楚茵茵,嘴角不自覺劃過一絲冷笑。
“臣妾見過李嬪。”楚茵茵和柳韻函走進屋子,看到從內室中走過來的李錦鳳欠身行禮。
李錦鳳並未立刻回應她們,而是先轉身走到主位上坐下,才緩緩開口:“不用多禮,坐下吧。”接著又嗬斥伺候的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拿凳子出來給楚常在。”
楚茵茵原本打算和柳韻函一起坐過去的,聽了李錦鳳後麵的話不由得頓住了身子,果然,她是想在柳韻函的麵前給自己難堪。
李錦鳳宮裏的一個小宮女立刻跑了出去,須臾片刻,便端回來一個髒兮兮的凳子。
楚茵茵看到那張凳子,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整張臉都漲得通紅。這樣髒的凳子讓她怎麼坐?
李錦鳳像是沒看到凳子很髒一般,對楚茵茵開口道:“楚常在怎麼不坐,莫不是看不起我,還是說看不起這靈犀宮?”
李錦鳳這話說得很嚴重,仿佛楚茵茵不馬上坐下,就是公然和她作對,甚至是和這靈犀宮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