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炎隻覺得自己快要累死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女人們在逛街的時候,精力值總是無窮大?隨手拽了條毛巾,擦了擦滴水的黑發,看到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鳳夜,眉目間柔情似水,隨她開心就好。
這廂,林兮顏回到旅店,褪下旗袍,換上睡衣剛準備沐浴時,房內,卻發出淒淒然的輕歎,讓人不覺痛傷心。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免,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麵朝,啊,在水麵朝。……”
咿咿呀呀的歌聲回蕩在空曠的臥室裏,林兮顏點著青竹杖轉身走回臥室,做到沙發上,聽著那古老淒婉的歌兒。
青竹杖點在地上,就像平靜的水麵投下一塊石子兒一般,波紋輕蕩,房間依舊是原來的那般,隻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為何停留於此?”林兮顏聲音帶著點點憐惜,原本灰暗的眼眸,此時竟然恢複了光亮,憐憫的看著那身著旗袍的男子。此人並非大奸大惡之人,為何身上的怨氣如此之重?
是的,唱歌的的確是個男子。
“我在等我的愛人,他為何還不歸來?”男子低頭,露出一截姣好白皙的脖頸,輕聲啜泣。
“你的…愛人?”林兮顏嗓子有些幹澀,她想起了另一個人,也是這般讓人心疼。這世間情之一字當真是害人不淺,多少男女為了它執念成魔。
“我的愛人,是霍家軍的司令,他是一個當之無愧的豪傑。”男子陰柔的聲音滿是愛戀與仰慕,話音一轉,聲音輕快,像是沉浸在甜蜜之中,“他許諾我等他從戰場歸來,便許我盛世紅裝。我應了。”
“我歡欣雀躍的準備好我的嫁衣,等他回來娶我。可是在等待中,第一年快速的過去了。我跟自己說:戰爭沒那麼快就結束。”
“第二年在等待中慢慢度過,我說:不能著急。第三年飛逝,我已不再青春,戰爭應該快結束了。”
男子的哽咽聲音逐漸尖銳,周身的戾氣也開始彙聚,“可是這近百年過去了,我望眼欲穿的等著,盼著,等到心焦,等到心死,我的愛人為何還不歸來。”
男子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歡快的落下,這一聲聲質問,讓人為之心疼。
龐大的戾氣如同排山倒海般向林兮顏湧了過來,隻是還未到林兮顏身前,就被一張黑洞洞的大嘴給吞下,吸收。
“這是我的感知空間,你的一切攻擊對我無效。”林兮顏一雙異瞳閃亮奪目,微笑著化解了男子身邊聚集的戾氣。
“你與我的交易隻是尋找到你的愛人嗎?”林兮顏神色複雜,看著坐在床邊靜靜落淚的男子,突然有一種想要好好疼惜他的詭異想法。
當然,若是被某個醋壇子知曉,這位男子怕是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坐在床邊落淚的男子一聽此話,連忙擦幹臉上的淚水,欣喜的看著林兮顏,“真的能夠找到他嗎?”
林兮顏皺了皺眉頭,這人怕是死了幾百年了,輪回都不知道輪幾世了,難不成要自己去翻案宗,那可麻煩了。
“你和他有定情信物嗎?”林兮顏輕揚眉梢,轉頭問道。
男子點頭,“有的有的。”說完從脖頸摸出半截斷玉,極為珍愛的摸了摸,不舍的遞給林兮顏。
這是一塊極好的羊脂玉雕成的鴛鴦玉佩,淡淡的熒光從玉中發散而出,一看便知極受玉主極為珍視喜愛,養在身邊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