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姝帶著達洛族人策馬回營,將馬韁繩一丟,大步跨進了大殿中。大座上後陽一身青衣有些散漫地坐著,看見烏姝回來,狹長的眼眸微眯,聲音不起一絲波瀾:“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烏姝不以為意地說道。
後陽抬手光芒閃過,將她身上的傷口愈合,淡淡說道:“這千年來,讓你費心了。”
“族長嚴重了。”烏姝一屁股在後陽下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一腿搭在座前的案幾上,伸手挑起桌上的一壺美酒倒入自己口中,樣子非常的豪放。隻不過酒還未沾上唇,又悻悻地放了下來。
“怎麼,烏姝,你戒酒了?”後陽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這笑容卻未曾到達眼裏。
烏姝丟下酒壺朝他看了一眼,有點煩躁。她是達洛一族的靈女,也是驍勇善戰的將軍,在族中無論是戰鬥力還是酒量,都是無人可以匹敵的,隻不過現在……她並不是一個人。
烏姝撇開心思,並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轉而說道:“她願意說嗎?”
“願不願意都由不得她。”
烏姝張口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閉了嘴,悶悶地回房去了。
剛踏出大殿,一個人匆匆趕來,差點兒撞上了她。
“出什麼事了?”烏姝問道。
“將軍,拉諾德的靈女她……”烏姝雖也是靈女,但是族中之人更喜歡稱她為將軍。
“她怎麼了?”烏姝問道。
“她好像有點不舒服,肚子疼。”
烏姝愣了愣,遲疑了片刻後說道:“我去看看。”
烏姝跨入牢房的時候,月姮正靠在牆上,臉色蒼白如紙,緊著雙眉沒有一絲鬆動。她站在牢房門前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麼樣?”
月姮聽見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嘴唇有點幹澀,輕聲說道:“我有一個條件。”
烏姝愣了一愣,說道:“什麼條件?”
其實於她而言,她的條件也是蒼白無力的。月姮思慮了下,說道:“保住我的孩子。”
她神情灼然,看著烏姝,清潤的眸中帶著某種決絕,或許有些無奈,或許有些期待,或許有些祈求,但是更多的卻是義無反顧的堅定。
“好。”烏姝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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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後,在烏姝的安排下,月姮搬到了達洛族中一處極其不起眼的一間木屋中。木屋雖然很簡陋,但總算是幹淨。粗衣淡飯,說不上閑適,但是卻似乎也再也沒有人來打擾她。
她不知道烏姝是怎麼辦到的,她是達洛一族的靈女,後陽族長或許會顧忌她的意見。
但是她也不知道烏姝為什麼要幫她。
每天的飯菜都會固定有人送來,但是送來的人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月姮吃過飯,挺著大肚子在屋子前麵的空地上走了一會兒稍做了一會兒運動。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眼裏都了幾分慈愛,隻是一陣過後免不得又是一聲歎息。
這個孩子生下來後就會被留在達洛,而她……會離開他,去完成屬於她自己的使命。
“阿離……”月姮輕輕吟了一句,這個孩子的名字就叫阿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