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契看著揮劍擋在麵前的阿星,陰沉沉的說了一句“滾開”,阿星卻不讓“樓少爺,你若辜負我家小姐,誤了和我家小姐成親的吉時,我殺了你和這個女人。”樓契沒有要停止腳步的意思,仍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住手”我大喊一聲跑到樓契前麵。“連你都要阻止我救她嗎”“不,樓契,你把她交給補夢和阿星,你的手受傷很嚴重,需要包紮處理,不然,你的手就要廢了”我心疼的看著樓契流血的手。樓契說道“我的手沒事,我要救她,你等等我,我們成親的事明日再辦吧”
“什麼”,我猛的吐了一口血,我看向他懷裏的那個人,這一眼讓我心如火焚一般。這個女人,這幅模樣不就是前世二十三歲他交的唯一一個女朋友嗎!以前的記憶像蟲一樣噬咬著我心頭每一處。這一眼就好像一瓢冷水,比當年我掉落的湖的湖水還要冰冷刺骨。
“你當真要陪著她走,果然你隻愛過她一個人”我用劍指著樓契,樓契說道“她傷的很重,她需要馬上醫治,你快讓開”
“我不讓,我不讓,你跟我走”我哭喊著,哭花了剛畫好的妝,顯得很醜又像個無理的潑婦。
樓契繞過我,說道“別鬧了,我現在去找大夫救她”
“好”,我將喜帕緊緊握在手裏,樓契抱著王嫣走了,我成了街上最大的一個笑話
回到家,我已經連續吐了好幾口血,阿星和補夢扶著我躺下,給我順氣。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成這樣?”父母焦急的看著我,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搖搖頭說要一個人呆一會。將頭扭到了一邊。
阿星去熬了藥給我端來。我被動的一口一口喝著,喝完以後不停的叫著樓契的名字說道,“你見到她了,一定不會來找我了,一定不會了”
突然心頭堵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我的脈搏和心跳漸漸微弱,阿星站到我麵前說道“主人,我看你太辛苦了,早點解脫了吧”“阿星,你給我喝了什麼,阿星,說好的還有一個月,為什麼都不留給我……”我氣息微弱的詢問阿星,阿星眼眶裏流著淚,我
的手終於落了下去,閉上的眼睛還含了一滴淚,還沒有流完。
一夜之後,和家換上白事的白綾和白布,所有人穿上白衣。唯一保留的鮮豔的顏色,是和歡身上的嫁衣,這是和歡的遺願,要漂亮的穿著嫁衣走,我被安置在一副精致的棺木裏,絲毫動不了,隻能隱約聽到許多人在哭泣,是啊,這喪樂為我而鳴,她們,是為了我而哭。哭吧,我也想哭,隻是那最後的一滴眼淚,停在了那裏。連我悲傷的權利,都跟著我死了。
早上,昏迷的王嫣終於退了高燒,樓契整整照顧了她一晚上。整個人露出疲倦的神色。他將王嫣交給丫鬟照顧,自己洗了把臉,換了套衣服,離開了樓家,當他來到和家的時候,門口掛著祭奠的白色燈籠,白色的長綾隨風飄著,他狠狠的揪住小廝,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廝哭著說道“我家小姐昨晚沒了。”“不可能,這一定是你們在騙我”,樓契不顧小廝仆役們的阻攔,衝到了和府裏麵,和府裏麵更多的白綾在飄蕩,喪樂刺耳,我的遺體靜靜的躺在棺材裏,棺材裏還放了很多滿天星,這是我生前最愛的那種話,一大捧,或是一大片,這種花很好看,遠遠望去,像是仙境。
樓契抱著棺材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早些來的,我該早些的”,“我還沒和你成親,你怎麼不等等我”,樓契哭的模糊了雙眼,任鼻涕亂流。哭的整張臉都好髒。
補夢拿出那個黑盒子和我提前寫好的一封信交給樓契:樓契,我時日不多,想最後和你說幾句話,這些天我的心很是不安,也許我們終究沒有緣分,不過我一廂情願而已,成親,就當是我逼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在我死後,你走吧,找個人好好愛你……這個盒子就當是我們的信物,我把它留給你,也許有一天還能保你的命,對不起,我就要離開了,和歡絕筆。
樓契的眼淚打濕了信紙。抱著黑盒子,抱著我的棺材,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幹了一切力氣。虛脫的倒在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