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娘娘是從何而知?莫不是在本宮帳外安插的眼線,監視本宮的一舉一動麼?”唐琦擋在正前方,並不打算讓開,雖然裏麵不是蘇子晴,可同樣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太子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若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讓皇上進去一看便知。”德妃胸有成竹,對他的挑釁根本不以為意,待會兒將蘇子晴搜出來,看他還有沒有這般的氣勢。
“父皇,孩兒與六王妃隻有一麵之緣,切蘇子晴為六弟的妻子,孩兒怎會如此齷齪,竟然與弟妹有染?”
“琦兒……”唐怡的聲音很輕,但其中卻是飽含了威嚴和冰冷,“若是沒有,朕心悅,若是有,朕自然會查明緣由,讓開!”
唐怡淩厲的目光一掃,唐琦自然知道自己不可在糾纏下去,唐怡怒,自己同樣得不到好果子吃。
於是,他慢慢的讓出一條路來。
唐怡帶著德妃和一幹隨從快速走入內堂……
當看見室內的情形,德妃臉上得意的笑容驟然消失,而唐怡那深沉內斂的眸子竟是微微一皺,而跟在身後的唐琦則是不著痕跡的抽了兩下嘴角。
是蕭離……在打掃房間!
“怎麼是你?”德妃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臣蕭離給皇上,德妃娘娘請安。”蕭離放下手中的拂塵,單膝跪地,甚為謙恭。
“蘇子晴呢?蘇子晴呢?她人呢?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蕭離,趕緊把人交出來,要不然,本宮治你個欺君之罪!”德妃有些惱火的大喊大叫著,自己千算萬算,竟然沒把蕭離算入其中。
她焦躁的在內室之內尋找著,床下,櫃子內,燭台下……能找的都找了,可依舊找不到人!她頹敗的站在內室正中,茫然的看著四周,她不明白,到底自己漏掉了什麼,為什麼不是蘇子晴,而是蕭離?為什麼?
“德妃娘娘,卑職不懂您在說什麼,蘇子晴是六王妃,怎會在太子殿下帳中?而且聽娘娘一副肯定的口氣,似是事先已經知曉此事,並不是來盲目找人的,還有方才娘娘說要治卑職一個大不敬的罪名,皇上在此,娘娘此話著實逾舉!”
德妃一怔,自己方才過於急切,竟然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她趕緊轉身跪在唐怡眼前,謙卑至極道,“皇上贖罪,自從睿兒過世之後,臣妾日夜哀思,以至於有些神智混亂,還請皇上寬恕臣妾。”
身後的唐琦鄙夷冷笑,德妃黔驢技窮,隻能拿死去的兒子當作借口,可是轉念一想,皇上雖然冷酷,但卻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德妃又是一個善於偽裝和討好的女子,想必,那死去的唐睿會成為德妃日後的麵似金牌!
唐怡垂下眼瞼,靜默了好一陣子,德妃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口,皇上看重權利和地位,她方才逾舉,皇帝定然怒不可遏,所以,她在賭,賭皇上對死去的孩兒依然存有一點的哀思和眷顧……
不多時後,唐怡躬身,想德妃伸出了手,德妃抬頭,驚訝的看著唐怡,“皇,皇上……”
“這陣子,委屈你了。起來吧,地上涼,別壞了身子。”
溫暖輕柔的話響在耳邊,德妃隻覺得眼眶一酸,兩行清淚便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原來,皇上依然寵愛著自己。
將手遞到唐怡手中,德妃緩緩站起,眼裏卻沒了方才的犀利和狠毒……
“琦兒,早些休息吧。”唐怡留下一句話,轉身,在眾多侍衛隨從的擁護下離去。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跪在地上的蕭離臉色一白,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鮮血從兩個傷處噴湧而出,原來他方才聽見外頭的動靜,強忍傷痛,封住自己的兩條血脈,才勉強演好了這場戲……
***
德妃帳內
啪!
德妃一個耳刮子打在珍珠臉上,珍珠纖瘦的身體被直接打飛出去,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側臉在逐漸腫大,那種熱疼感不僅僅讓她身體痛楚,更讓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但是她卻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謙卑道,“外邊大雪未停,皇上因此耽誤了狩獵行程,娘娘難免心焦,奴婢願意為娘娘消除心中煩悶。”
德妃眯了眯雙眼,凶狠道,“下賤的蹄子,你出的好謀算,說什麼六皇子對蘇子晴有男女之情,還說此事萬無一失,現在本宮成了眾人的笑話,你這賤人要如何補償?”
珍珠緊張抿著嘴唇,德妃的事她已經聽說,她著實驚奇,六皇子竟然沒有對蘇子晴施救,那蘇子晴豈不是會活活凍死?
思及此,她嘴角露出了一抹不著痕跡的笑意,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再好不過!不過為今,她要盡快平息德妃的怒氣,她已經感覺到了德妃言語之中的殺氣,若是她再不想辦法平息她的怒火,自己恐怕有來無回。
“娘娘息怒,依奴婢看來,這倒是好事。”
“好事?”德妃好奇的看了珍珠一眼,“你倒說說,是怎樣一樁好事,若是說的不清不楚,本宮定然不饒!”
珍珠的眸光一冷,她已經沒了退路,當她那日走入德妃帳中之時,就注定了她和蘇子晴隻有一人能活,既然她已經在心中做了決定,她唯有狠辣和決絕,以及昔日讓自己不恥的諂媚!
“皇上乃聖明君主,自然不難看出娘娘此舉之中有詐。”
德妃眸光一冷,“這還用你說麼。”
“可是皇上卻沒有對娘娘有任何怨懟之言,這就說明娘娘在皇上的心中位置甚高。”
珍珠一句話,頓時讓德妃的目光暖了一些,珍珠隨後繼續往下道,“皇後主持後宮多年,心思玲瓏,奴婢能看出的事情,相信皇後也能看出來,原本娘娘為難太子會惹怒皇後,現在,倒是可以過一段清淨的日子,養精蓄銳,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穩坐在貴妃椅上的德妃輕輕一笑,這丫頭,腦袋倒是伶俐,隨後,她放緩語氣,吩咐著身邊的侍女,“珍珠丫頭跪的這麼許久,想必膝蓋也疼了,次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