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是朝著建築所在,卻是來到了一個半天然半人工的天台,修築在山崖邊,單獨一家精致餐廳的房子正好遮住了大半進來的路,隔絕了大部分人聲,也沒有多餘的客人,和舞會相比分外安靜。
擺了十來套休閑桌椅,燈光照明全靠店門口那一盞昏黃的路燈。
小敏突然鬆開手跑到護欄邊,雙手杵著護欄探出去身子,“這裏日出和日落的時分是最漂亮的,我們腳下就是環城河的上遊,水源一直往上走,走進大山的深處,不過現在好像看不見。”她的語氣稍稍顯得有些失望。
秋梧努力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尋找,但是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便在她身後找了個椅子坐下,悠然說道:“夜幕裏腳下的繁華,其實不必多看的,倒是頭頂,那裏不也有一條河嗎,隻有在夜幕中,才是她真正的綻放。”說著雙手枕著頭朝夜空望去,那裏群星璀璨,燦爛星河正值盛景。
美幻絕倫還在綻放,秋梧也徹底放開了,不再去追究強留這一切的真實觸感,坦然享受這一切。很久很久,他都沒有這般放鬆的去投身做一名真正的看客了,上一次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家人和他說,天上的星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顆,若是能一顆一顆的把它們數全的話,願望就會實現,他試過,卻沒有成功,自此就再也沒嚐試過了。
小敏回頭看著他專注於星空的眼神,沒有接話,默默的走過來在一旁找了個椅子坐下,也學著他的樣子仰望星空。
“你知道嗎,我感覺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其實也不是感覺,怎麼說呢,就是那種自出生就應當相識的緣分,有些來得太晚!”
“老套,現在的小女生可不吃這一套了。”
“那也沒關係,我媽媽和我說過,天上的星,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顆,誰能數全,願望就會成真!”
“是麼?可天上的星遠不止九千九百九十九顆呢。”
“管他呢,多的不作數。因為我現在有一個願望,所以這一次一定把它數全。”
“那你加油,不過我不知道這樣的傳說,隻記得小時後她和我說。有人和我說,人和人的距離可以很近,也可以很遠,無法跨越的距離就如同天上的星光,那是永遠注視彼此的深情所化,你抬頭的時候,它就衝你眨眼睛,你不再抬頭的時候,它就默默關注著你,要是幸運的話,我們哪天離那璀璨近了一些,或許就能看見對方的真容。”
“嗯,相望於星空嗎?或許可以治愈孤獨呢,還有可能變得更孤獨,後來呢?”
“後來有個人教我認識星星的名字,又告訴我哪幾顆連起來是什麼星座,許多的天文知識,可我偏偏不想知道,我還是喜歡以前那樣看不懂的亂看。隻可惜我偏偏就記住了那些話,忘記了注視我的星光在哪裏。”
“那你千萬別教會我,我也一直都是亂看的。不過嘛,也不怕,因為,我是那種你教也教不會的人。”
“嘻嘻嘻,天底下哪有你這種教也教不會的木槌,分明是你自己不想記住罷了。”
“不會就不會吧,星星存在的意義可不止讓人們掌握天文,數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實現願望,或者是深情守望的眼睛所化作的星光,都是很正經的存在呢!”
“不過,要是真的數滿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星星,就可以實現願望的話,我也要來一遍呢!”
“一遍太少了,若我是那些星星的話,我就變成一二三的數字模樣,教著你數,至少要成全你十個二十個願望也不嫌多。”
“那可是個大工程呢,你在這等我,我先去籌措點物資,然後開始大作戰。”
說完小敏起身走向了店裏,秋梧關注著那迷人修長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心中湧出一股暖流溫暖了全身,這個叫小敏的女孩,甚至連她姓什麼,小敏是不是她的真名都不知道。但就像他先前說的一樣,兩個人應該很早就認識了,所以他說話做事皆隨情隨性,無比的放鬆,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去圓轉遷就,說話小心翼翼,擔驚受怕不知道哪一句話或哪一個語氣不當,就惹到了對方,或者令她不高興了。如此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缺失了一份自持,卻多了萬分快意,沒有理由的他相信,小敏的心境亦如他。
不一會,小敏端著一個華麗的錦盒回來了,把盒子順手一放,又坐回了原先的座位,伸出雪白晶透的小手輕輕拍打著盒麵,對著秋梧說:“知道裏麵是什麼嗎?”秋梧心說這讓我哪去猜啊,趕忙很白目的搖了搖頭,這時來了服務員,送來了一些休閑小菜,品類不多,但都很精致。特別的是還有一大瓶酒,瓶身看著是裝紅酒的樣式,卻是白色通透的,裏麵裝滿了同樣通透的液體。
小敏拿起盒子抱在懷裏,邊打開邊說:“這次不騙你了,是真正好玩的,前兩天我看見網上,有人在拍賣和我家這對一模一樣的杯子。”說話間兩個和秋梧那對水晶杯一模一樣的晶杯已經被小敏擺在了桌上,同樣的質感,同樣時而閃過的金屬光澤,怎麼會?仿佛心髒都停止了跳動一般,眼神不由得一滯,不可能的,之前一切都曆曆在目,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異樣,他更清楚自己並沒有短暫失憶過,趕忙伸手去摸衣兜裏的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