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一動,她猛地睜開眼,繡著梅花的錦帳瞬時映入眼簾,空氣中似乎還有淡淡的香味,卻又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她微微顰眉,這是哪裏?
手上一緊,她詫異的同時對上一雙如玉溫潤的黑眸,竟然有人?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劍眉入鬢,眸似墨染,薄唇如刀削,麵色雖有些蒼白,卻仍擋不住眉宇間隱隱顯露的清貴之氣。
但隻是一刹,她就被震住了,這男人頭上竟佩著鑲玉緞帶,身上的還是龍袍!?她雖不記得前塵,卻不代表她忘記了自己是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
震驚之餘她又迅速的環了四周一遍,古色古香的飾景、卑微垂首的內侍宮女,一一讓她徹底摒棄了那一絲僥幸心理的作祟,這終不是在拍戲。
皇帝的臉上始終掛著清雅的笑,見她醒來,輕撫她的手背,眼底帶著柔光“梅妃,可還有哪裏不適的?”
梅妃?
她微愣,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如此看來自己應該是這皇帝的妃子,想著忙起身打算行禮,肩膀卻被那雙潔淨的手輕輕按住了,“躺著吧,不必行禮了。”
她又愣了愣,“謝,謝皇上,我…臣妾並無大礙。”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閃過的慌亂,但聲音依舊出奇的平靜。
皇帝看了她一眼,似乎並沒有聽出她的異樣,點點頭,“醒了就好,那梅妃便好好歇息,朕晚些再來看你。”
暗暗鬆了口氣,她垂眸恭順道,“謝皇上。”
流蘇簾動,明黃的身影走出內殿,連帶著數名宮人婢女魚貫而出,她才算徹底鬆了口氣,坐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發現除了脖子那裏隱隱作痛隻外,其他並無任何大礙,也不知這梅妃得了什麼病。
“娘娘!”
這皇帝才走,怎麼就又有人來了,她暗暗嘀咕。
“娘娘,您總算醒了。”進來的是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麵容清秀,眼睛卻紅腫的如同核桃,噗通一聲就在床邊跪了下來。
“娘娘,您怎麼可以做傻事呢,相爺說過一定不會讓您有事的,都怪奴婢,奴婢當時要在您身邊就好了,冷宮那麼冷,娘娘您受苦了…”
本想讓她起來的話也咽了下去,經這丫頭一說,看來這個梅妃是因為被打入冷宮而想不開自殺的。相爺?是梅妃的爹或者兄長之類的吧,喲,那她的身份還不錯麼,她暗暗誹腹。
“霽月!”一輕低喚讓霽月噤了聲。
梅玉暖看去,進來的同樣是一名妙齡女子,看年歲應該比霽月大些,一身青翠色宮裝,麵容妍麗,煞是好看,眉眼間更多了分端莊內斂。
“銀屏姑姑。”霽月站起身垂頭低低的喚了聲,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銀屏走過她身邊時輕凝了她一眼,遂走到床邊,麵容柔和了許多,“娘娘,先把藥喝了吧。”
玉暖淡淡一笑,接過藥碗,隻是單聞著那藥的苦澀味,她就有些難以張嘴,但也隻有硬著頭皮喝下去了。
看著梅玉暖喝藥時皺緊的眉心,霽月忍不住笑出聲,銀屏姑姑蹙眉朝她遞去一眼。
霽月吐吐舌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荷包,遞給梅玉暖。
玉暖不解,霽月笑得像獻寶一樣,打開荷包,“娘娘,是您愛吃的蜜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