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軒,皇帝坐在大廳中央正座,四妃分別在兩側坐下,依次下坐的是四大輔臣和少傅華清榕。
皇帝側頭朝李闌輕聲說了句開始吧,李闌頷首,拉長著聲音朝外頭喊道,宣秀女覲見。
一眾端莊秀麗的秀女尾隨墨雲姑姑走進大廳,然後朝主位上那九五之尊盈盈拜倒,女音悅耳,“皇上吉祥。”
皇帝淡了句免禮,秀女們才起身,臻首半垂,即便心底想再瞧上一瞧那座上的人,麵上還是端得溫婉嫻靜。
其實這殿試也不亦有什,不外是秀女們在皇帝麵前一一展示才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曼舞輕歌雲雲。
每一人上前展示,姑姑都會報上姓名,年歲,然後李闌將刻有秀女名字的梨木牌呈上,若中,皇上便翻牌,若不中,就撂牌子。
廳中秀女正長袖善舞,玉暖的目光卻不在中間,而在一旁還未上場的秀女中。
似感覺到左側遞來的目光,女子眉心蹙起,晶亮的眸子在對上玉暖時凜了絲淩厲與不悅。
玉暖一怔,而後心中失笑,這秀女膽子倒大,不過也更加肯定了她心中所想,這女子的身份定不簡單。
如若不然,她怎麼會在儲秀宮喚出瑾哥哥三字。瑾?試問那日在場之人,除了當今天子君弘瑾有個瑾字,還會有誰?
侯佳玉瑩當然也認出了她,毓秀宮的梅貴妃。
那日隻因為一名秀女差點絆倒了那個女人,瑾哥哥就大發雷霆將那秀女杖斷雙腿,逐出東陵。
瑾哥哥的母後慈頤皇後生前與她母妃交好,當年母妃生辰,東陵先帝曾帶著瑾哥哥在赫蒼住過一段時日,後來他們離開,她便一直偷偷收集東陵皇宮的消息,從兩年前瑾哥哥娶妃,她就知道自己再等不下去了。
她要去東陵,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怎麼可以有別的女人!
可當她向父王稟明這一切時,父王卻強烈的反對,更將她派在東陵皇宮的人都暗暗除去。
整整兩年,她再沒有一點關於他的消息,終於這次她趁著父王出宮祭祖,偷偷將秀女掉了包,然後警告與她同行的其他秀女,誰若將這事說出去,她定饒不了她們。
而那日她就在他麵前,他竟也沒認出她來,還在她麵前對另一個女子寵愛有加。
她侯佳玉瑩眼中從來就容不得沙子,父王說她性子太過狠辣,可那也是他慣出來的。
“赫蒼,習月緋清,年十七。”墨雲朝秀女中看去,侯佳玉瑩上前,唇角勾笑,習月緋清是她如今的身份。
她毫不避諱的盯著座上那人,音色脆琅,“皇上,我將為您獻上一支赫蒼的舞。”
她竟然用的是我。
除去皇帝,玉暖,華清榕三人,其他人都是微微一震,雪妃冷笑聲,“蠻夷女子便是蠻夷女子,不懂規矩。”
四大輔臣臉上瞬時也染著不悅。
侯佳玉瑩同樣冷冷的回瞥了雪妃一眼,但並不爭辯,眼角眉梢的輕蔑卻比雪妃少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