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饒是饒是讓華清榕,李闌,霽月都怔住了。
君弘瑾麵上一滯,凝著她的眸幽暗深邃,忽然一笑,隻是那笑卻讓玉暖看得毛骨悚然,從腳底升起的寒意,“梅玉暖,你當真以為朕舍不得你死?”他的聲音冷漠薄涼。
剛才那股要命的絞痛已經轉淡,她好似重活了一回,身體如水中撈出來一般的濕漉無力,聽得他的話心髒重重一抽。
而後淡淡的笑開,她有些艱難的坐起身,聲音聽著卻是說不出的悲涼,“無關舍得與不舍得,而是我知即便你很想我死,但因為我是梅延儒的女兒,你也必不會讓我死。”
她本來想驕傲的與他對視說這段話的,可最後她竟可悲的發現她不敢看他,不敢看他用‘你還不蠢’的眼神回應她的話,所以她自然也沒看到他聽她說‘你很想我死’這句話時,眸光驀地一沉。
“梅玉暖,朕曾想過你雖頑劣,但至少不謀事,如今看來朕還真當走眼了。”
他話裏的嘲弄好似由霜雪結成的冰住,刺入她的身體,錐心的痛,刺骨的寒,心中苦澀難當,指尖深深的埋入掌肉,她聽到她自己淡淡的聲音,“皇上自然分得清這裏的輕重,皇上可以不救臣妾,對外聲稱臣妾是服毒身亡的,當然事實也是我自己服的毒,可我爹爹會如何想,他已經有過一次失去女兒的痛了,即便他麵上不說,可心底呢?”
她在威脅他,赤*裸*裸的威脅,而且是用梅延儒的身份壓他,扣在她肩胛的手骨節分明,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清晰的跳動,她緊咬住唇不讓痛溢出口,卻也不敢看他的眼。
粘稠的液體順著唇角滴落,落在他白淨的手背上,如同一朵恣意綻放的紅梅,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餘光最後一瞥是霽月哭叫的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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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淡淡的幽香在鼻端縈繞,身心都似被這香薰熏得舒適,但末,那股香味卻是越來越濃,好似一道霧瘴濃得讓她透不過氣來。
猛地睜開眼,她有片刻的怔愣,頂上是一碧如洗的蒼穹,雲展雲舒,迎風而動。
半響她謔的坐起身,四麵環去又是一驚,一片沒有盡頭的桃花林赫然出現在身後,桃花絢爛妖嬈的透了絲詭異,而前方則是一片碧綠澄澈的大海,海風襲來,桃花的香氣在空中飄散不去。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著,不由自主的朝那片大海走去。
“芮姬,回來,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一道似摻雜了痛苦的聲音從身後幽幽的傳來,那聲音仿若隔了千重萬重般的遙遠,但又清晰的近如耳際。
她猛地回過身,可後麵還是那片妖嬈的桃花林,沒有一個人影。
心跳得厲害,那個聲音讓她有莫名流淚的衝動,胸腔內好似壓抑著什麼東西,想要衝破所有而出,但如何都出不來。
“芮姬,芮姬…快回來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