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坐下,玉暖朝著龍椅上看去,今日的君弘瑾穿了件月白色段子的衣袍,領、袖邊經處皆露著幾朵雅致的木槿花,外罩一件白色大裘,富貴如玉的麵容下,竟透了絲別樣的妖嬈。
玉暖不禁有幾分看呆了,待感覺到那人一掠而過的目光時,玉暖耳垂一熱,慌忙地避開。
“娘娘,您發上的簪子好似與皇上發上的是一對呢。”霽月有些小興奮的在玉暖身側說道,
玉暖微微一怔,及眸看去,心頭一跳,那男人果真沒束玉帶,如墨的發被一支白玉發簪固定著,夜明珠的光輝下,玉簪末的蘭花竟似緩緩綻開,玉暖不禁睜大了眼睛。
盡管人聲嘈雜,霽月的話卻還是一字不落的飄進了鬱清菡的耳朵內,捏著杯盞的手微微一顫,心頭漫起的苦澀好似要填滿她整個胸腔,修剪的整平的指尖微微嵌進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那對玉簪她豈會不認得,東陵大軍大敗西京後在敵軍大帳內繳獲的,當時還是哥哥親手交給的皇上,她素來喜玉,哥哥心底如何想她豈會不知,而她當時也是這般想的,卻原來…
鬱清菡抿唇一笑,多有幾分諷刺,目光極快的朝身側的人看去一眼。
女子微低著頭,手中的木箸有一下沒一下的撿著案上的食物吃,鬱清菡眸光一澱,這樣的舉止,不說禮儀要求苛刻的皇宮,便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斷斷不會如此。
就在鬱清菡錯愕之時,一道紫色身影卻是突然從席上站起,裙裾搖曳似落地蓮花,款款步到中央,然後朝著龍椅上的男子垂首彎膝行禮。
“皇上,臣妾今日有一喜稟告皇上。”侯佳玉瑩依舊保持著適才的動作,眼瞼半垂,唇角卻是綻出一抹似笑非笑,玉暖坐在她左側,看得清楚,脊背上卻忍不住一寒,她總感覺這笑有幾分陰冷。
“諾。”龍椅上的男子輕輕一字,座下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侯佳玉瑩緩緩直起身,抬頭,眸若星辰,緋紅的唇微微張啟,音似珠落玉盤,“臣妾恭喜皇上,嫻貴妃…有喜了。”侯佳玉瑩的目光緩緩的落在嫻貴妃身上,然後很滿意的將她臉上的蒼白盡收眼底。
月嬪此話一出,亂了的又豈止一人。
君弘瑾眸光一緊,隨即很快的笑開,任誰都沒看出他眼底轉瞬即逝的淩厲與犀利。眾人隻看到那年輕的帝王難掩初為人父的喜悅,赫然離席至嫻貴妃身邊。
“嫻兒,月嬪此話可當真?”君弘瑾輕摟著年玉嫻,好看的眉似喜悅而微微挑起。
年玉嫻在那雙漆黑的眸子中看到自己蒼白的容顏,低眉羞澀一笑,“臣妾知皇上心係戰事,怕皇上擔憂,便未曾告訴皇上,還望皇上恕罪。”說罷欲行禮請罪,卻被君弘瑾攔腰摟住。
“嫻兒識得大體,朕豈會怪罪。”
前方,男女鶼鰈情深,玉暖卻是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