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處歸宿(1 / 3)

從哪裏開始說起呢?又或者是該怎麼說呢?

此刻的我坐落在214國道邊的一個農家小院裏,風沒完沒了的吹著,這本來就已經很冷的天更冷了,那種合著孤獨與分離的疼痛帶著寒冷一直沒入我的骨髓裏,就在此時,一個離我很遠的孩子給我留言告訴我,她對麵的一個男孩一直在哭,原因是對著偌大的一個家就他一個人,而他們這一類人被稱為“留守兒童”。

我曾經說過我的血液裏住著一顆刺,它或者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流淌到我的心髒裏讓我整夜整夜的不得安寧,又或者在某個我毫無知覺的瞬間突然穿透我的皮膚,讓我流淌在血管裏的血液從皮膚裏流淌出來,在陽光下格外醒目,總之無論何時它總會千方百計的折磨著我,讓我不得不在許多個夜裏從床上起來打開窗,仰望那片此刻離我最近的天空。

其實每個故事都是一段某個人的回憶,而回憶總是讓人四分五裂的,包括此刻的我,我曾經試圖忘記這一段我的親身經曆而你們聽來應該是故事的記憶,可是往往如此,你越是拚命想忘記的東西反而會記得更清楚,所以這段記憶一直在我的心髒裏滋長著,它迅速而猛烈,在我不經意間就遍布我的周身各處,包括每個毛孔。

這個世界是有許多個角落構成的,而那個角落則由我們單個人構成,比如“帝都”的井下蝸居,比如行駛在被“霧霾”包圍開著燈看不到路的h城,比如那些花了大價錢建起來閑置的高聳入雲的“空城”,比如那些被稱為“釘子戶”但最後無奈達上性命的時代犧牲者……

這些和我的這個故事或者無關,但又或者又關,這同樣或者是一個角落,本來我是想還原故事的真實性的,但想想還是把故事裏具體的城市或者是地名什麼的都改為字母代替,這並不是因為我害怕或者是想掩蓋些什麼,而是因為我覺得這樣的故事或者在這個世界的許多個角落裏都發生著,如果我用了具體的地名,人物那麼就太局限了,我雖然無力說世界,但我想或者我可以說說夠成這個世界的角落,而我可以試著讓這個角落在這個世界的許多個地方讓許多人覺得存在。

本來這個故事的名字我一直想叫“除了死亡的”,但後來還是覺得不怎麼好,畢竟雖然我們離開了這個目前存在的世界的某個角落,但並不代表就是死亡,或者我們隻是去了我們的第二處角落,所以想想後就改為如今的名字“第二處歸宿”。

好吧,故事回到2010年。

我出生在我國最南方的一個小鎮裏,我的家庭條件怎麼說呢?這麼說吧,如果扣除所有的必需消費外而家人又都不疼不病的話,在我們家鄉的縣城裏買一套100平米的住房應該需要50年左右的時間,而且還得確保房價一直控製在目前的5000左右一平米,我是一個二流的大學畢業生,說實話,我考上大學的時候我父母還是挺高興的,雖然隻是一個二流大學,畢竟在我們這樣的小鎮裏,大學生還不是很多,那時的我,包括和我一樣的許多人都很認真的覺得,好好學習是唯一能讓我們走向更好世界的途徑,別的不說,起碼好好學習可以讓我們能當官,為人民服務,可以為我們祖國的建設做貢獻,但是畢業後的今天,我發現,其實大學生是很多的,不說和我們一樣是二流的,就那些一流的都是成千上百萬了。

畢業之後我也和許多人一樣,回家考過公務員,畢竟當年讀書的一直夢想就是讀書可以當官,而從目前的各種國家政策來看,畢業後當官唯一的途徑就是考公務員,當然除非你是目前這個時代所說的“官二代”又或者是“富二代”的一部分,這一部分裏或者是可以有暗渡陳倉的了,否則你就得考試,或者許多我們這個時代畢業的學生對高考是記憶猶新,但也深惡痛絕的,但就高考和公務員考試比起來那或者是九牛一毛了,除去那些抱著試試的心態的一部分人除外,我相信許多考公務員的人和科舉製度時是差不多的,或者更厲害。

就這樣,我和官算是“有緣無份”了,還好,我父母雖生在市井中倒也市井非之人,對於這個他們並沒有責怪我太多,隻是偶爾的會感慨,或者我們家與“官”怕是絕緣了,畢竟他們眼中的官都應該是為國家辦事的,說到官,我父親最是崇拜“包拯”,他時常告誡我和我弟,你們要好好學習,以後當個像包大人一樣的官,為人民服務,懲奸除惡……但如今看來這個他一直的願望怕是實現不了了,所以從他時常的感歎這時代貪官太多的語氣裏,我還是會自責我實在對不起他老人家的養育之恩。

自責歸自責,無緣終是無緣,二流終究是二流,但我是一個大學畢業生,這還是改變不了的,既然官這條路無緣了,我的路還是得繼續,而且父母省吃儉用的花那麼多錢供我讀書除了希望我能當官應該還有列外一個目的,那就是不要讓我和我弟同樣步他們的後塵,希望我們能有更好的生活,何況我本身也是想出去的,就這樣我坐上了去h城的火車。

火車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擁擠的地方裏,關於這個這我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的。

火車是雜亂不堪的,其實我一直懷疑,就我國目前的經濟真有新聞或者是國際上所說的那麼樂觀嗎?答案應該是沒有的,我一直這樣認為,那些gdp是一部分地方官員用房子蓋起來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坐坐火車,當然這火車是隨便就可以買票坐的那種,而非是在某地方官員要請你去坐的那種,比如此刻我所乘坐的火車,這個季節和春節又或者是被稱為“黃金周”的節日是無關的,可是這火車還是那麼擁擠,這本該是乘坐的人許多都是站著,而那站著的許多人,有的票價卻比坐著的還更貴一些,我總懷疑這車或者去的不是中國的h城,而是印度或者是別的那些貧窮國家的“難民營”。

無論在怎麼擁擠,我還是已經在車上了,我把手托著下巴,然後把目光投到窗外,路邊的許多村莊隨著火車的行駛在不停的飛逝,有的村莊裏許多人的房子半矗立著,像是地震後來不及重建的災難現場,而有的地方,沒有鋪設水泥的泥土路迎著火車到走,有車輛經過的時候帶起塵土,如果你沒有經驗,你或者會認為,那有一輛行駛的車或者從路上飛了出去了,這路的另一端是某個小縣城,這小縣城的周邊一切都立刻就好了起來,許多建築拔地而起,各種宣傳的廣告拉滿大街小巷,而廣告上宣傳的房子你會發現都是外國著名城市的名兒,隻是它此刻卻矗立在這新崛起的大國的某個風沙滿天飛的小縣城裏。

看著這一切,很快我就開始疲倦了,疲倦得讓我睡著了,我一直沒記住我睡著了多久,但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對麵座位上已經換人了,簡單的說從一個男人換成了一個女人,如果複雜點的說從一個不好看的男人換成了一個我認為比較好看的女人,那時我對她唯一的印象除了漂亮之外還有樸實,別的就是年級和我差不多,可是我從沒想過,她會在以後許多的時間裏讓我疼痛,分離,甚至是會對生命與目前我國存在的諸多社會問題產生如此大的質疑,如果那時我知道,或者我會在沒去到h城之前的隨便一個站台下車。

我是一個不善於幻想童話的人,我也很少會對一個陌生人說太多的話,但我一直記憶很好,可是無論如何,我在許多時間後的今天就是不能想起全部那天她和我說過的話,這或者和她在以後許多年的時間裏都會滋長在我的心髒裏有關,不過我還是會記起那天我一定對笑過,而她也對我笑過,然後和我一樣她也是去h城,也是去找工作的。

列車是晚上十一點左右到的h城,比起我就一個挎在肩上雙肩包她的東西多了許多,不過,我不是一個會因為她漂亮又或者一個笑然後就很樂於助人的人,所以就這樣我們在h城深夜的十一點各奔東西。

這h城在深夜的十一點還是有些冷的,畢竟是第一次到h城,出了火車站我開始有點緊張,我不是個膽小之人,但始終覺得這目前的許多個城市的深夜裏都是不太平靜的,所以就低頭匆匆行走,心裏想著盡快找個安全點的旅社落腳,這安全倒不是真的擔心怕遇上劫匪什麼的,但心裏就是有個怪異的念頭,或者這深夜霓虹燈不滅的街頭始終是不安全的,特別是離這火車站近的地方。

出了火車站沒幾步,果然就有許多人圍上來,都是一些“大媽”級別的女人,而且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小夥子,住宿不?我總覺得我是不善於說慌,可是每次遇到這種事我無一列外的,都會說慌,而且說得順其自然,我說慌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兩個字,不住,假如推銷這個行業真的有“法寶”,那麼我認為這些“大媽”的法寶就是,“小夥子,要特殊服務不”,在我固執的堅持下,這大媽的推銷開始升級,從“小姐”到漂亮的“小姐”,從漂亮的“小姐”到年輕漂亮的“小姐”,從年輕漂亮的小姐不行再到“有技術的年輕漂亮小姐”……說到這的時候,這大媽已經比我固執的拒絕她更固執的跟著我走出了快二十米的距離,我終於停下來,盯著她看了許久,我看她的臉,還是看不到任何的怨氣或者是別的什麼,我終於感慨她們“職業素質”的高尚,感動她們這種“棄而不舍”的精神,我很認真的對她說“其實我喜歡的是男人”,我本以為那“大媽”聽後雖不至於是如累驚耳但也應該會退避三舍的,豈知這“大媽”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夥子,早說嘛,有,有,富二代型的,歐美範兒的……”沒等她說完我已經在“十丈”開外。

回頭看,“大媽”已經又和另外一“小夥子”搭訕開了,這路邊裏其實還是不太平,路邊的樹下,或者是牆角邊還是有比較年輕的姑娘,她們到真的算是“淑女”了,畢竟比起那“大媽”她們不會直接的問你“要不要找…。,也不會向你推薦各種類型的小姐”,她們隻會很矜持的問你“帥哥,要不要特殊服務”,隻要你拒絕她們就很識趣的走開了,也有真的所謂“紅燈區”,我看到的紅燈區往往是這樣的,一群年齡參差不齊的姑娘似穿不穿的蹲在某個小店門口繡著十字繡,盯著過往的行人。

每次遇到這些,我都會想,“黃,賭,毒”一直是國家或者是政府嚴打的對象,可為什麼打了這麼多年,在新聞又或者是別的地方公布了那麼多在這方麵取得豐功偉績,可是這一起還是會在這深夜的霓虹燈下如此放肆猖狂,是一直是政府在吹噓慌報嗎?還是真的有那許多的年輕姑娘願意在這條路上“前仆後繼”呢?

我甚至也想過,或者我真應該去“嫖”一次,隻是相對於別的許多東西,對這個我還是那麼心有餘悸,雖然有那許多人問過我“小夥子,要不要特殊服務呢?”,可是假如我真的去了,我還是不知道,我去的時候我應該對我中意的姑娘說“小姐,我要嫖你,還是,姑娘,我要你陪我睡覺,還是別的什麼呢”,就算拋去這些不說,那當我們具體做的時候呢?我是應該很是人性的呻吟還是很獸性的呻吟呢?姑娘你說我是應該對著你“任我擺布”的身體先是調戲還是直接上呢?更糟糕的是,我要不要直接問你,姑娘,你經常去醫院檢查身體嗎?你確定你不是hiv隱患者嗎?就算我問了,你會很認真的回答我,我問的問題你身上帶的問題嗎?

當想完這些的時候,我已經應該離火車站不是很近了,我走向一看上去還覺得應該是“安全”的賓館,然後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可是連我眼睛都沒閉上,房間的電話就響了,我接起來,電話裏就傳來很好聽的聲音“先生,歡迎你入住xx賓館,……”,我正感慨這賓館選得不錯的時候,那挺好聽的聲音,沒了來一句“先生,請問需要特殊服務嗎”,我什麼都沒回答,直接掛了電話,然後躺在床上自言自語“媽的,我隻是一個來找工作的剛剛畢業的身無分文的大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