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林蔭道上,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在陽光下灑下一片陰影,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混血男人靠在樹杆上,目光飄移地打量著四周動靜。
一個皮球蹦了過來,骨碌碌滾到了男人的身後。
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幾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奔跑著過來,紛紛仰起頭可愛地看著男人,“叔叔,可以把皮球還給我們嗎?”
他難得地笑了笑,紫色的眸子散發出淡淡的溫和,長腿微微弓起,將皮球重新踢了回去,孩子們甜甜喊了一聲“謝謝”,又撒著歡抱著球跑出老遠去踢。
他有些怔忪,孩子們的笑臉令他有些恍惚。
一群衝天而起的鳥兒令他瞬間驚醒,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微微蹙眉,約定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可這人卻還沒有來,難道他今天不方便出現?
正打算起身直接去找他,不遠處一個人的著裝吸引了他。
這人的穿著並不奇怪,相反,作為一個紳士來說,他的打扮甚至很完善,黑色的禮帽,連扣子都透露出嚴謹細節的呢子大衣,他拄著一把黑色的傘代替文明杖,在寂寥無人的公園裏緩緩走來。
紫憑著殺手的敏感冷冷將目光鎖定在這人身上。
他沒有見過今天約定要見的人,可他十分確定這個人一定就是眼前的黑衣紳士。
混血男人微微抬起臉,紫色的墨子帶著一絲嘲笑,“即使你打扮成這樣,我也能夠一眼看出你是誰。”
帶著禮帽的男人緩緩摘下帽子,無所謂地聳肩,“你哥哥在哪裏,我要見他。”
混血男人領著黑色禮帽走了幾個街區,來到了一家咖啡館裏,法國的街頭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路人們紛紛裹著皮衣戴著圍巾,可坐在咖啡館裏的男人卻隻穿著薄薄一件襯衫,身旁連件厚一點的外套都沒有。
他目光灼灼地掃了一眼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溫和地示意兩人坐下。
那人將黑色禮帽放在桌上,露出一張法國男人的英俊麵龐,“碧,你來到法國為什麼現在才找我?”
碧輕輕笑著端起威士忌喝了一口,“費力羅先生每天忙著陪伴美人,哪裏還有時間跟我們見麵?”
原來這人是費力羅!
費力羅抿了一口酒,笑意盎然地搖了搖頭,“冷爵歡先生當初聯係我的時候,可不像碧先生這麼傲慢的態度。”
紫目光一寒,眼看就要起身動手,碧用目光製止了他。
“費力羅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主人當初聯係你隻是要你看住薑雅然這個女人,你別忘了,你跟我一樣,同樣都是主人手下的一顆棋子。”
費力羅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可惜跟你相比,我這顆棋子更有用,我手裏有薑雅然這個籌碼,你有什麼?”
眼看費力羅如此囂張,紫忍無可忍,雙手撐住桌子目光寒冷,“你新筆芯我今天讓你有去無回!”
紫眼中的殺氣彌漫得令人可怕,可費力羅卻輕鬆一笑,目光淡然,“你以為我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就敢來見你們兩兄弟?”他素手或了哈,一陣腳步聲忽然響起,緊接著,碧和紫被一群黑衣人包圍,黑衣人們紛紛掏出手槍,冷冷指著碧和紫的腦袋。
紫咬牙想要衝上去和她們騙你了了,被碧拽住,碧低聲笑了,碧色的眸子透出一股冷意,“看來費力羅先生是想要我們兩個的命了?”
費力羅溫和一笑,“在巴黎這塊地盤,想要活命就得聽我的,我不管當初冷爵歡怎麼囑咐你們的,在我這裏,我說了算,至於你們的命,我要來也沒用,你們既然來了巴黎,就是我的客人,不如好好在這裏呆上幾天,條件我們可以慢慢談。”他輕輕揮手,黑衣人們立刻散開一條通道,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車出現在門口,有人打開車門,示意碧和紫上車。
兩兄弟彼此對視一眼,知道費力羅的意思是想要軟禁他們,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費力羅是巴黎地區黑手黨的老大,想要從他這裏哄著出去,除了聽話,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碧決定難得地低一次頭。
費力羅輕鬆地看著碧被一群人帶走,隨手拿起刀叉繼續將盤子裏的食物吃完,等到一切準備就緒,費力羅微笑著重新戴上禮貌走了出去,他和薑雅然約好下午一起去看電影,作為一名體貼的紳士可千萬不能讓女人等待。
在薑雅然的心裏,費力羅是個十足的紳士,還有什麼比拒絕了他,可他依舊待他如春風明月般溫暖的男人更溫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