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哲輕輕彈奏著吉他,一邊調弦一邊拿筆寫下剛剛彈的樂譜,神態怡然自得,絲毫沒有把一旁病床上躺著的男人放在眼裏。
碧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開口提醒,“範先生,主人身體受傷,現在還沒清醒過來,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讓他好好休養身體?”
範思哲瞥了碧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休息?他已經休息得夠久了,再不醒過來你們可以送他去火葬場了。”
他自顧自地彈著吉他,繼續進行自己的音樂創作。
碧忍氣吞聲,心裏暗自把範思哲罵了個底朝天。
已經三天了,冷爵歡始終躺在床上沒有睜開眼睛,私底下也請過醫生,可就是沒有人能診斷出他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表層皮膚沒有受傷,內裏沒有中毒,麵色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可就是一直睡覺。
範思哲作為冷爵歡信任的朋友,不但不擔心就算了,反而每天吃喝玩樂,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要不是他出的主意成功把人救回來,碧還真不想服氣聽範思哲差遣。
碧咬了咬牙正要出門,一個虛弱的聲音忽然傳來,“現在幾點了?”
他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回頭,冷爵歡睜開眼睛,一臉疲憊地問道。
剛剛還沉睡不醒的人突然之間醒來,碧心裏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驚嚇。
他呆了一會兒,連忙反應過來,“下午一點二十分。”
冷爵歡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感覺四肢已經快要僵化了,從碧和範思哲的對話得知,他已經躺了整整三天了。
傑克不愧是黑白兩道中人人懼怕的鬼醫,隻不過一顆讓人昏睡的藥丸而已,就能讓他大傷元氣。
不過,他醒了,總有辦法把那群人給消滅掉。
範思哲瞥了冷爵歡一眼,“我救了你的命,別忘記報答我。”
冷爵歡溫柔一笑,“你想我怎麼報答?以身相許嗎?”
範思哲忍不住清咳幾聲,“我可沒那方麵嗜好。”
“碧,安排車輛,我要去夜色集團。”冷爵歡開口說道,神色冷肅。
碧震了一下,:可是你才剛好……“
“作為總裁,我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出現,公司裏一定人心浮動,更何況,我再不出現,隻怕父親和母親也要來親自看我了。”他示意仆人拿來西裝給自己換上,走到鏡子前麵,才發現自己臉色帶著一抹不正常的蒼白。
冷爵歡唇角微微彎起,然而笑容空洞得一絲靈魂也沒有。
他淡淡笑了,傑克,這筆仇,他先記下了。
夜色集團——
總裁的專座停在集團門口,車門打開,冷爵歡一襲西裝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大廳裏,前台美眉捂著嘴巴激動得眼淚直飆,總裁總算回來了。
冷爵歡察覺到職員的氣氛不太尋常,一路朝總裁辦公室走去,順便叫了秘書進去問話。
秘書怯生生地遞上近期的公司利潤表,小聲說:“自從日曜集團崛起之後,咱們夜色集團很多大客戶都倒戈相向,成了日曜集團的客戶,雖然總裁您隻有四五天時間沒來公司,可實際上,我們已經在對方手裏吃了許多悶虧了。”
更重要的是,日曜集團總裁冷夜宸,偏偏是他們夜色集團曾經的總裁,這麼要命的事情,夜色集團卻沒有事先做好防範措施,隻能吃悶虧了。
冷爵歡匆匆翻了翻表格,盡管表情仍舊溫柔,可眼神中的乖戾已經變得有些可怕了。
他微微思索片刻,問道:“和各大公司代表的晚宴約在哪一天?”
“是明天晚上八點正式開始。”
很好,明晚八點,他勢必讓那些跟風草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日曜集團也在開會,冷夜宸雙手插兜,仔細聆聽各大部門負責人給出的建議和近期盈利情況,雖然所有人都喜滋滋一副打了勝仗的樣子,可冷夜宸卻依舊冷靜到令人覺得可怕。
他淡淡道:“明晚八點的晚宴才是最終定勝負的關鍵,別忘了,沒有永遠的朋友,大家都是為了利益聚在一起。如果冷爵歡醒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發生改變,大家打起精神,繼續戰鬥。”
做完總動員,冷夜宸走了出去,意外遇見了宋楚楚,她看起來眼圈烏黑,似乎昨晚哭過。
見冷夜宸站在眼前,宋楚楚咬了咬唇,轉身與他擦肩而過。
冷夜宸麵無表情地走過去,這顆棋子暫時還沒有移除的準備,他有的是時間陪她玩。
宋楚楚見他居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走了,心裏既不甘心又感到傷心難過。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文件,索性一轉身,重新走進冷夜宸的辦公室,順勢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