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雅然抬起頭直視範思哲,“自從你離開夜色來到日曜之後,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迫使我不得不懷疑你。你在公司的這段時間,手上的廣告合約不是被你自己搞砸了,就是被維米爾搶走,就算是我精心給你籌劃的演唱會,也因為你的任性而先後草草取締,公司在你身上花了大價錢培養,可最後卻落得個血本無歸,更讓我覺得詫異的是,你對你助理的態度,你分明就有在提防劉小喬不是嗎?”
薑雅然一口氣把心中所有的疑竇講了出來,她從來都不會去惡意揣測任何一個人,可是範思哲前後判若兩人的模樣令她感到不安。
無論是詐他也好,還是坦誠也好,她都要試探一回他的底線。
範思哲俊臉上閃過一絲冷意,“所以你讓劉小喬呆在我身邊隻是為了監控我的一舉一動?”他冷笑幾聲,“所以你覺得我早就看出了你的意圖一直在防備你?好,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再幹什麼,那我就親自帶你去見一見。”他用力拽住薑雅然的手腕,不顧她喊痛的表情,用力把她拽下樓。
“副總您怎麼了?範思哲你快放開咱們副總……”一群工作人員跟在範思哲身後勸說,可狂怒中的男人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一個人的話,他用力把薑雅然塞進車裏,重重關上車門,爾後開車飆上高速公路。
薑雅然覺得這個男人被自己激怒了,她用力拍打著車門,一臉焦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範思哲你別搞鬼了!”
範思哲冷哼一聲,“你不是想要知道我都幹了些什麼嗎?我今天就帶你去我家看看!”
薑雅然抿了抿唇,努力擺出一副不怎麼害怕的模樣,可心裏卻著實感到不安。
車外的風景不停在倒退,薑雅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範思哲,範思哲也懶得理會她,車子停下,他粗魯地把她拉了出來,朝著別墅裏走去。
薑雅然踉踉蹌蹌地跟在範思哲身後,被他推進了房間裏。
這間房子對於她來說,有著似曾相識的熟悉,隻因為她曾經為了挖他來到日曜集團,在這裏拚死拚活地幫他收拾過房間。
時間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可房間裏的每一處布置她都很清楚明白。
所以當範思哲拉著她朝畫室走去時,她不耐煩地掙脫了範思哲。
“我今天沒有閑工夫到你畫室去看那些你收藏的什麼油畫,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究竟想幹什麼?如果你隻是為了耍我,那麼抱歉我現在該走了。”她用力甩脫他的手朝外走去。
範思哲惱怒地把她強行拖了回來,他目光中閃耀著璀璨星光,“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相信我是真心對你!相信我是一個好人!”
薑雅然驀地抬起頭看他,唇角帶了一絲嘲諷的微笑,真心?經曆了這麼多人和事,她早已不知道真心兩個字要怎麼寫了。
範思哲用力把她推進了畫室,一個踉蹌,薑雅然撞在了牆上,隨即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重重地摔了下來。
薑雅然慌忙把畫作撿起來,看清畫裏的人物時,她有些怔住了。
畫裏的女人長相美貌,穿著一襲OL藍色西裝套裙,拿著一杯咖啡,慵懶地斜倚在天台上吹風,漆黑的長發隨風飛舞,她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明豔的笑意和一絲俏皮。
關鍵是,這畫上的女人薑雅然再熟悉不過了,如果她沒瞎的話,那麼裏麵畫的人就是自己。
她咬著唇別過臉想要閃躲開,可下一秒鍾,她又看到了掛在對麵牆上的一幅畫,是她坐在人海裏,笑盈盈看著演唱會上的他深情唱歌。
薑雅然惶恐地再次轉身,驀然發現每一麵牆壁上都掛著一幅和薑雅然有關的畫,畫裏的她表情生動,或生氣或甜笑或惱怒或悲傷,每一幅畫都美得令人側目。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為自己畫了那麼多幅油畫。
她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尤其是範思哲這樣男人的感情,可眼下,她卻開始心慌,仿佛窺破了一些有關他的秘密,把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張窗戶紙捅破一般,尷尬而又羞惱。
範思哲鄭重地看著她,“我把時間花在這些事情上麵,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畫一幅,我知道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發現這些畫作,所以我一次也沒有帶其他人來過這個地方。”
“我不想看到這些。今天的事情,我隻當做沒發生過。”她冷下臉來,匆匆離開。
範思哲神情淡然地盯著薑雅然逃命一般的背影,唇角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