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爾知道他弟弟扯西柵子和羅西迪卡有矛盾,發生積雪埋人的事件準是扯西柵子他們趕的,好在沒有死人,隻要羅西迪卡不追究,就睜著一眼閉著一眼過去了。去南山牧場的路很難走,要過大板走戈壁才能到達。
羅西迪卡備好幹糧和水,想與鄭心遠一起去南山牧場,突然接到通知,叫她到縣裏開會。鄭心遠說:“你去開會吧,我自己能去。”羅西迪卡說:“隻好這樣了,我這有個指南針你帶去,不論是下雪還是刮風,你隻要向南走,就能到達南山牧場。”
大板這個地方氣候變化無常,鄭心遠走在這裏,狂風咋起烏雲密布。開始是雨加雪,後來就是風雪交加的冒煙大雪。鄭心遠睜不開眼睛,隻好爬在馬背上任憑馬兒尋路前行。走出大板雨過天晴,驕陽式火。前邊是一望無邊的大戈壁。鄭心遠是馬不停蹄繼續趕路,濕透冰凍的衣服很快就幹了。他走進了石頭世界,腳踏大小石頭,近看是石頭,遠看是石頭,這天就像一口大鍋扣在這大小石頭上。在這石頭的海洋裏鄭心遠和他的馬可以說是無以倫比的英雄,在這裏天上無飛鳥地上無草蟲,隻有他鄭心遠和他的馬在這五顏十色浩瀚的石海中航行,時而熱風撲麵臉手灼痛,時而煙雲飄繞,像是即將走到了盡頭,他不時的取出指南針判斷前進的方向。馬累了,鄭心遠下馬之後,讓馬吃些草料,他牽著馬向前走,眼前出現一片藍汪汪水灘,鄭心遠高興了,騎在馬上向前趕,走了一段路程之後,水灘不見了眼前仍然是望不見盡頭的戈壁。馬站在那裏不走了,他把曬熱了的石頭搬開,讓馬趴在比較涼的石頭上,自己也做了一個比較陰涼的石坑躺在裏邊休息。
月亮出來了,溫度下降了,鄭心遠醒來,看看馬也歇過罰來了,他站起來,騎在馬上趁著月光繼續向南走。天亮了金色的太陽從東方升起,他見到一戶人家炊煙升起,走近前問道:“同誌,請問鐵木爾在那裏住?”那人說:“鐵木爾不在這裏,他在古墓那邊。”鄭心遠按著他指的方向走。
鄭心遠騎馬走進大土圍子裏,有位身穿西服的年輕人和一位維族老人迎上前來介紹:“同誌,這裏是高昌古城遺址。請到我們的臨時辦公室喝茶。”鄭心遠說:“我是找古墓的,不是找高昌古城。”那位年輕人說:“對,你找到了,我們是古墓、古城聯合辦公。來吧,看完古城再去看古墓。”鄭心遠還想說話,維族老人熱情的將鄭心遠拉到辦公室,香噴噴的奶茶送到鄭心遠手裏,鄭心遠也真是渴了、餓了接過奶茶,說聲謝謝就開喝了。年輕人也是熱情高的急性人,他走到掛圖跟前說:“你喝奶茶我給介紹古城遺址。請看掛圖。”他用一根樹條指著掛圖說:“高昌故城位於新疆吐魯番市東45公裏、吐魯番縣東南40公裏處火焰山南麓的木頭溝河三角洲,是古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和重要門戶。高昌故城的維吾爾語稱亦都護城,即;‘王城’之意。”
接著他繼續說:“高昌故城,曆史悠久,始建於公元前1世紀漢代,因其‘地勢高敞,人廣昌盛’因而得名。公元460年,車師國亡,柔然立闞氏伯周為王,稱其國為高昌國,掀開了高昌王國的序幕。公元1290年,海都、都哇率軍攻占高昌城,1283年,哈密力失守,火赤哈爾的斤戰敗被殺,王宮遷往甘肅永昌。高昌回鶻王國滅亡,傳世417年,至此,高昌城遂廢。
漢唐以來,高昌是連接中原中亞、歐洲的樞紐。經貿活動十分活躍,世界各地的宗教先後經由高昌傳入內地,毫不誇張的說,它是世界古代宗教最活躍最發達的地方,也是世界宗教文化薈萃的寶地之一。唐代佛教高僧玄奘,公元629年,為了提高佛教學水平,29歲的玄奘,離開長安,出玉門,經高昌,沿絲綢中路到印度,遍遊今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諸國,曆時17年。在高昌,玄奘誦經講佛,與高昌王拜為兄弟,留下一段千古佳話。”
介紹之後他們到現地看,高昌故城分為外城、內城和宮城三部分。城垣保存較完整。外城略呈方形,周長約五公裏,占地麵二百萬平方米。城牆為夯築,牆基厚約12米,高11.5米,城垣外側有突出的垛台一。西城有兩座門,其中一座門沿可見到有曲折的甕城。外城的東南和南是寺院區,西南部寺院麵積較大,從遺址看,有寺門、場院、正殿、多層佛龕的塔基,龕中還可見到殘存的彩色壁畫、佛像。在此遺址外的東南和東北,有做坊遺址。內城,在外城中間,宮城的南麵。城正中偏北有一不規則的圓形小堡壘,堡內西北——高台上,有高達15米的高聳建築建築物,從建築物一直向北,與宮城中軸線上的幾重殿基相直對,當地叫可汗堡”。
最後年輕人說:“高昌故城的曆史可分為五個階段。漢晉時期高昌壁:高昌壁之名,最早見於《漢書》記載。在《北史?西域傳》中說:‘高昌者,車師前王之故地,漢之前王部地也。地勢高敞,人庶昌盛,因名高昌。亦雲其地漢時高昌壘。’可見在西漢武帝時就已在此派駐士兵,建立壁壘。公元一世紀後半期漢朝又在此派駐戍巳校尉,屯墾戍邊……故城從高昌壁點起(公元前46年,史前一世紀)距今已有約兩千年的曆史了。總之,高昌故城,從漢代高昌壁到明初被廢棄,經曆了1500多年。”
然後他們又介紹一些古墓情況,他說:“阿斯塔古墓位於吐魯番市區東偏南約40公裏處,距高昌故城6公裏,是古代高昌城鄉官民的公共墓地,大約形成於公元3-8世紀,距今有1700多年曆史。整個墓群從古城東北一直延伸到城西北,東西長約5公裏,南北寬2公裏,占地10平方公裏。
阿斯塔那墓群的墓穴多係從夾有戈壁石的黃土層中掏挖而成。由於這裏地勢高敞,氣候炎熱幹燥,墓穴內形成天然無菌環境;墓中古屍及隨葬物品曆經千年都不腐爛,從而保存了大量文物。很多繪畫、泥俑及其他成千上萬件出土文物色彩鮮麗如新,保存十分完好。出土的唐代水餃,形狀與今無異,裏麵的餡,也完好如初。
當地的墓葬形製都比較簡單,隻是在深約四、五米的地下建一單室或雙室的墓,及個別的有天井、土台子上陳放屍體,多數不用棺木,埋後填平墓坑並不起墳。但就在這一片空曠無物的戈壁下麵,靜臥著數千具幹屍。
墓中出土的大量幹屍,曆經千年保存都非常完好,包括死者的服飾、發式等,這些都是十分豐富的曆史文化信息。吐魯番博物館陳列的幹屍中,有一代名將張雄。高昌張氏原籍今河南南陽,為避中原戰亂,曆經河西遷至高昌,後來世為高昌大官顯宦。張雄生前是高昌王國宮廷侍衛軍的首腦人物,任侍郎、殿中將軍,死時年近57歲。張雄幹屍皮肉收縮,肚腹低陷,周身呈土黃色;其臉型瘦削,束假發(部分纏成發髻,部分散披項肩),係仿當時突厥人的習俗;幹屍身長1.68米,推斷生前身高有1.72~1.73米,體重68~73公斤;陰囊膨大,可見突入陰囊的腸子,說明他生前患有“腹股溝斜疝”。北京自然博物館複原的張雄像,手撚胡須,略顯沉思地望著遠方,形態逼真,栩栩如生,再現了當年運籌帷幄、安詳泰然的神態。
這些幹屍形成的原因,吐魯番盆地是一個山間盆地,盆底艾丁湖,低於海平麵156米,是我國陸地最低的地方。盆地陽光輻射強烈,四周又有博格達山、喀拉烏成山、庫魯克塔格山、庫姆塔格山等高山環繞,熱量難以散發,造成盆地內部高溫。盆地中心夏季最高氣溫可達攝氏47.6℃,全年高於35℃的炎熱日在100天以上,高於40℃的酷熱日超過40天。地表溫度多在70℃以上,有過82.3℃的紀錄,當地素有“沙窩裏烤熟雞蛋”、“石頭上烤熟麵餅”的說法。盆地位於歐亞大陸腹地,四周又有高山阻擋,因此降水極少,全年降水量平均約16.6毫米,而蒸發量則高達3000毫米左右,空氣異常幹燥。正是這種極度幹旱的氣候條件,為吐魯番幹屍的形成提供了大環境。
其次是地下水遠離地麵的原因。吐魯番盆地內的用水,主要依靠北麵天山的雪山融水。源出天山的雪水,奔出山口後大部分迅速轉人地下,而橫臥於盆地中部的火焰山山體猶如一座地下水庫的天然大壩,阻擋了來自北部的地下水源,致使位於火焰山南側的阿斯塔那古墓的地下水位,深離地麵20餘米。低位的地下水,使地表上層被強烈蒸發帶走的水分得不到應有的補充;離地麵隻有三五米深的墓穴穴底遠離地下水位十餘米;墓穴周圍是土質疏鬆透氣性強的風蝕流沙地層;炎熱季節,地麵高溫,整個墓穴猶如一個天然的‘幹燥箱’,屍體得以快速脫水而幹枯,這就使得大批幹屍保存下來。
最後他說:“古墓現場你自己去看吧,那裏有我們的警衛人員。”鄭心遠走在土石混雜高低不平的墳地裏,在地麵上還能看見風化的布片和幹屍,這裏可能就是古墓了,四處張望不見有人,他按著人們挖的斜坡路走到墳裏,那是在地裏挖成的一個房間,牆壁上麵有畫,類似炕的土台上有三具幹屍,看得出是一男二女。這時,近來兩個男人,手裏都拿著棍棒厲聲問:“幹什麼的,到這裏做什麼?”鄭心遠反問:“你們想幹什麼?”“我們是看守古墓的。”鄭心遠說:“我是找人的”那個年輕人說:“這裏都是千年古屍,你還能認識他們誰呀?”鄭心遠說:“我是找現在的鐵木爾。”那個老一點的人說:“嗷……你是找鐵木爾啊,他可不在這了,你得到牧場去找他,他家有個瘋子,離這不遠了,過了葡萄溝就到他家了。”鄭心遠聽說他家有個瘋子,滿心高興地說聲謝謝就奔葡萄溝的方向去了。
南山牧場鐵木爾今年四十二歲,妻子阿衣孤立在十年前因為被人調戲,精神受刺激,得了精神病至今沒好,生活不能自力,全靠鐵木爾和他六十多歲的老母親照顧。有人告訴鐵木爾說:“一個漢族男子來找你家的瘋子。”鐵木爾想妻子有病已經十多年了誰還來找她泥?鐵木爾的母親聽說是漢族男子來找她的兒子媳婦,心理就犯了嘀咕,她想起了十年前有一個漢族青年到她家來,她們熱情招待,後來這個畜生不安好心,他竟敢調戲她的媳婦,媳婦因此得病,今天來的人是不是十年前那個畜生。想到這裏她有點怕,果真是那個人的話,家裏就不安定了,媳婦記得那個人的話,病一定會加重,兒子見到那個人的話,可能要出人命,這十來年的怨氣都要發在這個人的身上,這些年的債務都得讓他賞還,這個時候他來是什麼意思?他想幹什麼?我可怎麼辦?老太太找到鐵木爾的舅舅想辦法,他舅舅說:“他來的好,你們養十年瘋子,吃盡了苦頭,給她吃給她喝還要受她的罵有時還要挨她的打,這回他來了就讓他帶走好了。”老太太說:“不行,不行。我家的媳婦怎麼能讓他帶走泥!”舅舅說:“那怎麼辦?隻好讓他賠人了。”老太太說:“人可怎麼賠法?”舅舅說:“是他把人弄病的,他要給治療,他應該給養病,所以他必須給拿錢來。”老太太說:“鐵木爾要和他打架這麼辦?”舅舅說:“不讓鐵木爾和他見麵,一切事情由我去辦。”
鄭心遠走過了葡萄溝,見人就問:“鐵木爾在那裏住?”舅舅向前答話:“我知道,你跟我來吧。”他們走到一間房子裏,舅舅問:“你是來找精神病人的吧?”鄭心遠說:“是的,聽說鐵木熱家有精神病人我來看看。”舅舅問:“你打算怎麼辦?隻是看看嗎?”“不,如果是我要找的人,我就將他領回家去。”鄭心遠說完舅舅又問:“你帶來多少錢?這些日子裏吃、住、看病用了多少錢,你算了沒有?你想領走就領走?門也沒有!”鄭心遠說:“我們是要給報酬的,不過我沒有帶多少錢,等我將人帶回家,要專程感謝。”舅舅說:“那不行,你走了我找誰去。”鄭心遠覺得事情難辦了,於是就問:“你老說怎麼辦好?要用多少錢?”舅舅說:“你自己算吧,按一年一萬元,另外加上操心費、吃苦費、挨罵挨打受罪費、日夜值班護理費、還有擔驚害怕費等等,這是多少錢?還是你說吧,這是多少錢!”鄭心遠以為像他這樣說,現在這帳沒辦法算,還是看到人再說吧,接著又問:“老人家,你說的那個精神病人什麼樣子?現在何處?我想看到人以後,咱們再談錢的事情好嗎?”舅舅說:“這不行,沒有錢不能見人。”說完他走出門外把鄭心遠倒鎖在屋裏。
舅舅走進鐵木爾的家門就說:“不給錢就想看人,門也沒有。我把他倒鎖在房子裏,他跑不了。”老太太說:“這合適嗎?你向人家要多少錢?”
鐵木爾問:“要什麼錢?向誰要錢?”舅舅說:“這事情你不要管了,一切由我來辦。”鐵木爾急著問:“是什麼事情?你是不是向找精神病人的人要錢?你們見到那個人了嗎?”舅舅說:“我見到了,他不給錢就想見人,現在把他鎖在房子裏了,他什麼時候拿錢來,叫他什麼時候來領人。”鐵木爾問:“領什麼人?”舅舅說:“領瘋子,人是他搞病的,你們已經養她十年了,夠意思了,讓他拿些錢來,把她帶走算了。”
鐵木爾聽到這些話非常惱火,氣憤的說:“誰讓你們這樣幹的,阿衣孤立是人,是咱家的人。我們照顧她,給她治病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的應盡的義務,是中華民族的美德。”
羅西迪卡在縣裏開會,將鄭心遠找哥哥的事情向組織彙報了,大家認為這是件好事情,應該抓住這個典型對全縣人民進行精神文明教育,進行關心人幫助人的道德教育。婦聯主任團委書記和羅西迪卡乘車來到南山牧場鐵木爾的家。主任說:“這次來有兩件事情,一是進一步了解你十年如一日關心照顧有精神病的妻子的思想和事跡;二是了解你幫助漢族青年找哥哥的事情。鐵木爾說:謝謝你們對我妻子的關心,至於我無論怎樣體貼、關心、照顧妻子,都是應該的,都是必須的,這一點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關於第二事情嗎,我沒有做什麼呀,不過我也聽到有找精神病人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還不清楚。羅西迪卡就將鄭心遠找哥哥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舅舅說:“這個人不是找哥哥的,他是找女人的,十年前他在這裏做了壞事,現在又來了還想把人帶走,你們千萬不要上他的當,他是想白手套狼,一個錢不拿就想帶走女人。”羅西迪卡驚奇的問:“你見的人,是什麼樣子,他現在在那裏?”舅舅說:“是騎馬來的沒什麼樣子,黑白粗流的嘴唇都幹裂了,心急火燎的想看人,我怕他跑了將他鎖在房子裏了。”羅西迪卡說:“走,我們看看去。”他們走到房子跟前,裏邊沒有動靜,開門一看鄭心遠躺在地上昏睡,羅西迪卡連叫幾聲鄭心遠,不見反映,她連忙坐在地上將他抱在懷裏,又喂他一些水。他喝了幾口水之後,抓住羅西迪卡的手叫哥哥,哥哥——他睜開眼睛看她不是哥哥而是羅西迪卡,他坐起來問:“我又到天山牧場了嗎?”羅西迪卡說:“不是,這是南山牧場,你做夢了吧?”“是的,我倒在大河裏,喝了不少的水,哥哥拉著我的手把我救上岸來,哥哥就走了。”鄭心遠擦了擦眼淚接著說:“我叫哥哥,哥哥,他向我笑,向我招手——”鄭心遠哭的說不出話來了,又昏過去了。
鐵木爾二話沒說,背起鄭心遠就走,連跑帶踮的把他送到場部衛生室,體溫高燒四十度。身體過度疲勞,立即進行輸液治療。醫生說:“你們應該早點送來,如果再晚了就有生命危險。”
鐵木爾說:“這都怨我,我聽說有人找精神病人,沒有在意還繼續在地裏幹活。結果舅舅就辦出這事情來。真對不起他,要不是你們來的及時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亂子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到我家來找精神病人?”羅西迪卡說:“他家接到鐵木爾的電話叫他們來天山牧場來認領哥哥,他到我們天山牧場找到了鐵木爾,鐵木爾不知道有這事情,因此來找你。”鐵木爾說:“我也沒有打電話,我真的不知道他哥哥在什麼地方。天池牧場也有人叫鐵木爾的是不是他打的電話。”
鄭心遠經過兩天的治療,急著找哥哥,他再也躺不住了,對醫生說:“謝謝你給我的治療,我要走了,你結算吧,需要多少錢?”醫生說:“你的醫藥費治療費等都由羅西迪卡付清了,她找我們場長去了,可能快回來了。”羅西迪卡牽來一匹馬,已經被好鞍子進屋問鄭心遠,“你能走嗎?”鄭心遠說:“我能走。”羅西迪卡接著說:“婦聯主任她們已經帶著鐵木爾和他的妻子到城裏治病去了。我和你騎馬去天池牧場。這裏的事情我都辦完了,什麼時候走就由你定吧。”
這裏白天的溫度在四十度左右,他們是吃完晚飯以後出發的。天黑了走進幹溝,這裏無草無樹,地上的泡土有半尺深,馬過去後塵土飛揚,因為是順風,所以任憑馬跑的怎麼快他們總是在塵煙中行進。人出汗濕透了衣服塵土落在身上成了泥土人,馬也出了一身汗,塵土落在馬身上也成了能跑路的泥土馬了。他們是馬不停蹄的跑,從塵土飛揚的土路上到了沙石路上。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是個漆黑的夜晚,在石坡下發現一片白光,再向前走又聽到流水的聲音,羅西迪卡說:“我們下馬休息讓馬喝些水,吃飽草料準備過紅風口。”鄭心遠問:“為什麼是紅風?”羅西迪卡說:“傳說這個地方就是唐僧去西天取經路過的火焰山,經過那次大火將山燒紅了,將地燒紅了,打那以後這一帶就刮紅風下紅雨。”鄭心遠說:“要是白天我們可以看看這個傳奇的山。”羅西迪卡笑著說:“這火焰山你可以看清,那個鐵扇公主嗎,你可就難找了,為了我們倆不被掠散,倆馬必須連在一起,無論風有多大,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隻要緊緊地抓住鞍環,不掉下馬來,我們就能戰勝困難,勝利達到目的。”他們下馬之後,讓馬兒喝水吃草,相互拍打身上的泥土。鄭心遠問我們倆的馬為什麼必須連在一起?羅西迪卡故意的說:“我是怕你被鐵扇公主搶去做駙馬,你要是做了駙馬可怎麼找哥哥呀?你沒聽說嗎,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一扇熄火,二扇生風,三扇下雨。當年孫悟空去借芭蕉扇,那個羅刹女取出芭蕉扇來,一扇陰風,把那個孫行者就扇的無影無終。你說這個地方險不險?”鄭心遠不服氣的說:“不管這個地方怎麼險,他們搶男的也一定要搶女的。”羅西迪卡咯咯的笑了一陣子說:“她是個獨身女人搶女的做什麼?”“她是牛毛王的老婆,怎麼說她是獨身女人?”羅西迪卡繼續說:“自從她的兒子紅孩兒被觀音菩薩收去了,牛毛王就想要鐵扇公主再給他生個兒子,當年孫猴子在她肚子裏一覺化她就不能生育了,因此,牛毛王就和她離婚了。”說到這裏倆人都大笑起來。
馬兒吃好了喝好了,他們並肩前行。越向前走越覺得熱,人和馬都出汗了,鄭心遠說:“怎麼這樣熱呀?”羅西迪卡指向前邊說:“你看前邊的天都紅了,再向前走我們就看清楚了。”他們向前走了一程,隻見山上有多處火焰,照的遍山通紅。她接著說:“這裏的地下都是煤,已經燃燒多年了,我想準會有一天要熄滅這遍山大火,取出地下寶藏。”鄭心遠說:“是的,說不定你就能見到這一天,那時你可能就是這裏的勞動者或者是位傑出的領導人。”羅西迪卡聽到這些話心裏甜甜地,試探的問鄭心遠“到那時你來嗎?”鄭心遠被這突然問話一時答不上來,他隨機應變的問了一句“你說泥?”羅西迪卡想這小子心眼真多,這話讓我怎麼說,好吧,我就將他一軍:“我說你呀是不會來的,那時你是大人物啦,還能看到我們這個偏憋的地方?”鄭心遠說:“不用等了我這不是來了嗎。”倆人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