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偌大的天台在這個初夏的星期五裏失去了往日的喧囂。
微涼的夏風穿過空空的雕花鐵桌椅,憂傷著跑向遠方。
抬眼便見湛藍無垠的天海,深深淺淺的藍溫和的散發著寧靜與安詳,隔壁高樓的藍色玻璃折射著無數陽光的沙礫,正隨著風兒高高下下、錯錯落落、斑斑駁駁。
公司股東大會早已經結束,難得偷閑的絳夏自然來到這個平日裏喜愛的休憩處小憩,反正她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
“天好藍啊。”
絳夏抬高右手,讓藍色投過指縫映入眼簾,這樣幼稚的舉動好像能抓住頭頂那片耀眼的藍色。最後,絳夏伸個大大的懶腰,愜意的眯起眼睛,充分享受這一刻如同漫步天市的閑適。
倏然,一個大大的臉龐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頭頂,絳夏心髒驟然收縮,差點無法窒息。緩過勁的她深吸一口氣,用手撥開對方的臉,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
“小顏絮呀,你找我有事?”那個視天台為女人八卦聖地,死都不願意踏出貴足的顏絮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絕對有事情,且他並不是心甘情願上來的,看他那快皺成八字的俊臉就知道了。
“那個”顏絮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還是沒說問題的重點。絳夏曆來不是什麼有好耐心的人,在自以為很客氣的等待了一會兒後,她開始胸悶不已。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到天台的門前,頓了一下,回頭:“想到再打電話給我,我先走了。”
“等等……”對方似乎很焦急,甚至跑上前抓住絳夏的胳膊不放,可還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絳夏的急脾氣一下子被點燃,劈頭蓋臉的臭罵,甚至還有些氣急敗壞。
待她罵累了,呼呼大喘氣的時候,顏絮還是那副三棍子打不成一個屁的樣子,這下子,絳夏徹底火了,右手用力一甩,掙脫開鉗製她的手,順手給顏絮一個肘擊,當即把顏絮給打趴下了。
“哼!”
“……絳姐,你下手真狠!”她知道今天這樣暴力且蠻不講理的行為,是因為那個人的關係。原來,離開了到最後還是無法擺脫心裏的糾纏。
右手再次被製住,而且試圖反抗的左手也被鉗製住了,防止絳夏下一輪的攻擊。
某女歎氣,顏絮真是鍥而不舍,某種程度上她開始理解當初在公司不打算招收任何應屆畢業大學生時,為什麼會出現顏絮這個例外。估計老總是給他煩的不行了,想著不就是多張嘴,還能撈個耳根輕鬆,眼界清明,何況小夥子那股子精神是公司裏那群設計師最缺乏的,說不定把這隻勤快的羊丟進懶惰的狼群中,那群狼會被感染的勤快些,一箭雙雕,那麼他何樂而不為呢?
“到底什麼事?”她歎氣,遇到這種粘人精,她還能做什麼,眼前就剩下投降,繳槍不殺這一條路而已。
可是,顏絮還是很沉默,絳夏再次歎氣。反手拖著顏絮走下緊急逃生樓梯,回到自己那間可愛的專用辦公室,關上門,把還佇立在門口,臉皺得快抽象的顏絮按在淺綠色的會客沙發上,倒上一杯熱騰騰的三合一咖啡遞給顏絮,自己翹著腳喝著奶茶。沒辦法,今天工讀生早就下班了,就她的泡咖啡技術,肯定會放到一片可憐的人,還是喝安全係數高的速溶咖啡比較好。然後絳夏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語重心長的勸慰:“小顏呀,是不是遇到什麼感情上的問題了,來,和姐姐說吧,姐姐能幫就盡量幫,不能幫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幫!”
“絳姐,你認真一點!”對絳夏三不五時的驚人話語氣得哭笑不得的顏絮,煩惱的抓抓短短的黑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攥的緊緊,透徹的雙目直視絳夏。
“絳姐,你為什麼要當BOSS的情婦?”顏絮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幾天一直在困擾他的事情,心裏不在感到那麼的壓抑,可又擔心他所看見的所知道的是真的。
“哈?”聞言,絳夏突然感覺一個晴天霹靂劈頭蓋臉的砸向她,差點把她送到佛祖那裏報個道。究竟是她思想太落後了,還是顏絮小朋友思想太超前了?這種跳躍性的思維實在是會降低人的壽命。
“絳姐,以你的資曆和你的收入,根本沒必要做BOSS的情婦呀!而且BOSS和大嫂感情很好,絕對不會離婚的,最後受傷的隻是你!”顏絮小朋友繼續發揮著自己苦口婆心的專長,開導著眼前一臉墨綠的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