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道誓言，便讓雲楓徹底地沉默了。
望著雲楓失然的模樣，老者的心頭不禁一陣哀痛。這般做法，並不是自己冷厲，完全是無奈之舉。
若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瞳噬，有一個極為明顯的特點。那便是，當瞳噬達到臨界點，欲要身亡之時，掌瞳者的頭發會徹底變白。換句話而言，也是說，掌瞳者頭發變白的越快，就說明他消耗的生命越多，也就越接近死亡！
如今，雲楓兩鬢都已經賓白，那他還能活多久呢？任由他這般下去，興許還不等為楚青前輩報仇，估計就先自亡了！
瞳，固然強大，但也奪人性命。為了呂諾自己答應楚青前輩的話，容不得他任意妄為！
老者心誌堅定的肯定道。而後淩立起身，將手中僅剩三片碧葉的靈草，遞向了略顯落寞的雲楓。
“瞳，並不是唯一的路，身為術師，理應追尋更適合你的路！”
“路？”雲楓漸漸回緩了神色，接過三葉靈草。然後抬起頭，不解地望向了老者。
“對！你還記得楚青前輩，完敗東方家的那位掌瞳者嗎？”
“對了，還有那人！”雲楓如夢初醒般的恍然大悟。
老頭說的不錯，瞳，並不是唯一的路。在與黑衣人的對拚中，自己若不是在最後關頭透支更多的生命，恐怕勝負也將難定！
“明白了麼！”
“嗯！”
看著雲楓漸變緩和的神色，老者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一側的郡主，也不禁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好了，話不多說，是非對錯，你在好好想想吧！”老者捋了捋身上的塵土，道。
說話間，已經先行一步朝著灌木林外走了出去。郡主凝眸遲疑片刻之後，也跟了上去。
留下雲楓，獨自一人佇立在灌木林中。
“我，錯了嗎……”雲楓拳臂緊緊地攥著，內心亦是掙紮無比。
試想，當初從雲氏走出的時候，自己還懷著一顆對術師的憧憬之心，如今一切都變了。僅僅因為“瞳”的出現。
有時間，細細想來，發現並不是自己在駕馭“瞳”，反倒是有種被“瞳”給駕馭了的感覺。
“不！我不要走這樣的路，我要掌控屬於我自己的力量……”
手中的利刃陣陣顫動，伴著雲楓心意的改變，不禁響起了一陣嗡鳴聲。
雲楓的身軀，同樣劇烈的顫動著，兩鬢的白發隨著元力的外放，被吹得四散飛揚。空握的那隻拳頭，狠狠地攥著，以至於指甲都止不住的陷入了肉中。
“我的路，由我自己來定！”一番劇烈地掙紮過後，雲楓赫然睜開了雙眼。
眼中雪環微微錚亮，不過伴著雲楓心意的肯定，雪環最終漸漸地隱匿了下去，然後猶如永遠的沉淪一般，沒入了雲楓身體的至深處！
……
半刻鍾後，灌木林中傳來了一陣嘩嘩地聲響。
“出來了麼！”聽著那邊響起的動靜，老者駐足腳步，轉過了身去。郡主也是美眸靈動的轉望了過去。
雲楓一整衣衫，然後神色如常的走了出來。仿佛之前的所有，都隻是一場夢境。
“郡主！前輩！我們走吧！”
走出樹林的雲楓，不等兩人說話，便率先開口言道。
聞聲，兩人微微一愣。貌似……這變化的有些太快了吧！不過，總歸是好事。能夠從楚青前輩的陰影中走出，看來這小子成長了不少啊……
“嗯，荒山野嶺的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嗯，我們走吧！”
郡主和老者相互一視，點頭應道。然後由著老者牽頭，三人踏上了回行的路。
******
遠離深山，一轉眼，又過去了數日。
“這山脈，太大了！”郡主唏噓不已的感歎道。
自那日踏上歸途之後，三人便馬不停蹄的趕路，可依舊未走出這片雄偉的山脈。
不過，雖未徹底踏出，但是周圍的越發稀鬆的樹木，卻是告訴著他們，幾人正在慢慢地遠離深山。
“郡主，再有半日時間，我們便能見到人煙了！”眺望著四周有些熟悉的環境，雲楓肯定地說道。
“你能肯定嗎？”郡主有些質疑。因為這話，已經聽到很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