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鳳曦舞蓮步微移,走至床榻旁,替李心婉輕輕掖好了蠶絲被,旋而又站立在原地,笑著道:“本宮不過是聽聞,宮裏新進了一個戲班子,唱功了得,這才想起娘娘來。”
李心婉聽罷,眼神一亮,連麵上也是精神了幾分,她的身子微微前傾,隱含希冀的道:“真的嗎?可是皇上安排的?”
君臨墨?他現在哪裏還有這個閑心?內憂外患早已擾的他日夜不得安寢,何來的心思來關心李心婉?
隻是,鳳曦舞心中雖是這般想著,麵色卻是笑意盈盈,她回答:“說來也應是如此。”
鳳曦舞回答的模棱兩可,令人抓摸不透。
趁著李心婉還未來得及深思,鳳曦舞緊接著又開口說道:“倒不如喚他們開一台戲,如此一來,也能衝衝娘娘的病氣,又能了了娘娘的心願,豈不是兩全其美?”
“如此,也好,那便勞舞貴妃多多費心了。”李心婉略微一沉思,便應了下來,感激的看著鳳曦舞:“難得舞貴妃如此善解人意,也是皇上的福分。”
如今,李心婉臥病在床,自是沒有精力再去安排戲班子事宜,此事既然是由鳳曦舞提出,自然是全權交予鳳曦舞一手承辦。
聞言,鳳曦舞但笑不語。
李心婉見一時無話,挑眉張望,見四下無人。
喚了巧香進殿侍奉,巧香默然的進殿,聽著皇後娘娘的安排,也是十分盡心的一一做好。
巧香很快便將冷茶換下,遞上了溫熱的香茶,霎時間,一殿皆是撲鼻的茶香,令人精神為之一震。
李心婉捧著手中的香茗,抿了一口,抬眸看向鳳曦舞,疑惑的道:“鳳公子可好?”
“哦?”聽到李心婉如此問話,鳳曦舞顯然有些詫異,隨即還是依言回道:“蘭憂終日在墨香苑,也是甚少出來走動。”
李心婉聽罷,隻是淺淺一笑,不再言語。
一時便陷入了磨人的沉默,隻餘下巧香在一旁忙活發出的聲音。鳳曦舞的目光投向巧香,紅唇微勾,卻是不語。
見是已無什麼話語可言,鳳曦舞心中微微思忖。
隨即,鳳曦舞旋身麵對李心婉,道:“夜已深,本宮便不打攪娘娘就寢了。”
說罷,鳳曦舞朝李心婉輕輕一頜首,退了出去。
李心婉倒沒有多大的神色變化,麵對鳳曦舞這般的做事風格,她早已習慣了,隻是轉手將茶盞放置一旁。卻瞧見巧香麵色莫名的看著鳳曦舞離去的方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不禁疑惑的出聲詢問,巧香一聽,似是神色十分的惶恐的低垂下腦袋,隻推脫著說,見這舞貴妃娘娘太過輕狂iang,便不禁多看了兩眼。
李心婉聽著,仔細想一想,也是覺得有道理,便不再深究。
不多時,巧香便捧了湯藥進殿,李心婉也不是矯情之人,細口細口的,緩緩將藥一一飲下。
自從那件事起,她的身子便孱弱的緊,吃藥看醫早已成了家常便飯,如此一來,也沒有什麼好去計較的了。
李心婉心境平和,思起君臨墨,又是悠悠的一聲輕歎,醒來之後,她卻未見過君臨墨,想來,不免覺得有一些心傷。
甚至,夾帶著一絲倦怠。
為了君臨墨,她已付出了太多,包括了如今病懨懨的身軀,這樣,真的值得嗎?
換來的,不過是今日的冷冷清清一室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