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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中,一抹與暗色幾乎融於一體的身影穩穩的站立在問心亭中,他修長的背影堅實有力,雙手負於身後,握緊成拳的雙手,似乎在昭示著主人此時的緊張,以及輕微的無措。
鳳曦舞腳踏一雙金線繡底,麵上絞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而飛的模樣的繡鞋,穩穩的站在地麵上,豔紅色的裙擺微微抖動,似是在凝望那抹身影。隨即,蓮步輕移,順著台階走上了涼亭。
“王爺,久等了。”
清淺的一句話,似是輕靈叮咚的泉水聲,聲聲落在人的心間,帶來一片溫潤與舒爽。君子乾扯動唇角,微微凝笑。
鳳曦舞微不可察的望了望已經接近二更天的天色,這裏的天尤為黑,除了宮中掌起的燈火,幾乎找不到一丁點兒亮色,不同於現代的繁華,這裏沒有燈紅酒綠,這裏沒有閃爍不停的霓虹燈,但是這裏更加的寧靜,遠離了紛紛擾擾。
即使是沒有永久的平靜,卻也能夠讓鳳曦舞享受了一時的安靜,這是難得的安靜。讓她不再疲於奔命,提心吊膽的過每一天,甚至,對每個人都蘊含著一分敵意以及警惕。
正因為如此,她在後來才會更加珍惜與蛇美人之間難得的情誼,隻是,她沒有想到與她同甘共苦這麼久的搭檔,竟然也會嫉妒她?
至今想到這裏,鳳曦舞仍舊會覺得可笑。
作為殺手“夜蠍”,她有什麼可令人嫉妒的?美貌?還是才華?鳳曦舞清楚的知道,蛇美人嫉妒自己的正是這些,還有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權勢!
唇側流露一抹苦笑,鳳曦舞不再糾結在這過去的漩渦裏,她該慶幸,也因此,而得到了重生。
所以,這一世,她選擇了不相信任何人。
“娘娘?”君子乾的聲音又在耳際響了起來,“娘娘?”
鳳曦舞清澈動人的眸子聚焦,緩緩看向眼前的君子乾,歉意的一笑,道:“抱歉,本宮失禮了。”
君子乾聞言,自然是淺笑置之,表示不礙事。
狹長的眸子悄悄的打量著今日的鳳曦舞,記憶裏,鳳曦舞似乎時常都穿著妖豔而血紅的長宮裙,恰巧這樣的妖豔在鳳曦舞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愈發的襯的鳳曦舞肌膚勝雪,妙不可言。一雙似是噬盡血液的唇瓣,一張一合,永遠充滿著致命的魅惑。
君子乾深了深眼眸,任由鳳曦舞妖嬈的模樣在自己的眼中綻放,早已知道鳳曦舞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隻是沒有任何一次比現在視覺上的衝擊來的更加震撼。並不是因為鳳曦舞本身的美麗,還是因為月光下的鳳曦舞帶著無法比擬嫵媚,似清純,又似絕豔。
讓人移不開眼眸。
“娘娘嚴重了。”君子乾緊繃的神情似乎放鬆了一些,看著鳳曦舞說道:“本以為娘娘忘記了約定,沒想到,娘娘還是來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等到什麼時候,或許,會是明日清晨吧。
“嗬。”鳳曦舞忍不住失笑,答道:“本宮一貫不會失信於人。”
說了便會做到,這是鳳曦舞不可改變的原則問題。既然已經答應君子乾將事實的真相告知他,在此之前,鳳曦舞自然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才過來的。
事實,說出來,也沒有什麼不可。腦海裏突然閃過君臨墨邪肆的模樣,鳳曦舞心中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望了一眼身後。身後是空曠的一片,什麼也沒有看到。
第一個告訴的人,竟然不是君臨墨?想到這裏,鳳曦舞突然發現,自己的心中竟然會閃現一絲難掩的驚慌,這一次,鳳曦舞清晰的捕捉到了。這一次,不再像從前一樣,隻是感到心中有些異樣新奇的情緒,而是情緒的感受到了其發生的過程。
隻是心中為何沒有一點竊喜的感覺。
見君子乾並沒有接話,鳳曦舞倒也不急。隻見她緩緩勾唇,道:“王爺為何對本宮的事情這般好奇呢?莫非,是喜歡本宮不成?”
鳳曦舞說罷,咯咯的笑了開來,比起平時清冷的淺笑,此時的笑起來的鳳曦舞明顯的多了幾分靈氣。
君子乾一怔,隨即啟唇說道:“想不到娘娘還是這般自大的人?這個認知,倒是令本王刮目相看了。”
“哦?”那是為何?
瞧見鳳曦舞詢問一般的目光,君子乾隻是淺淺綻放笑意,緊握的手也微微鬆開了一些,“事關重大,本王必須知道娘娘的意圖,以防萬一。如若娘娘欲試圖加害於南昭國,加害於皇兄,本王必定義不容辭。反之,娘娘.”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君子乾並未將話說罷,但是鳳曦舞的心中已然是明了。且,已經簡單的做出了衡量。
一瞬間的錯愕之後,玩笑一般的笑意又重新回到了鳳曦舞的唇側。鳳曦舞素手翻動,幾乎是毫無征兆的走到君子乾的身前,素手攀上了他的衣襟,看著身子明顯一僵的君子乾,鳳曦舞似是笑的更歡了。
“王爺又怎麼能斷定,本宮告訴你的就一定是真的呢?”這個,可是一個大難題呢。
不料,君子乾的回答,卻是讓人出乎意料,至少出乎鳳曦舞的意料之中。君子乾凝起眉頭,說了一句話:“直覺,本王相信娘娘。”
有時候,直覺比現實來的更加直接,也更加的準確。
看著這般嚴肅的君子乾,鳳曦舞有些不習慣,也有些感到無趣,徒然放開君子乾的衣襟,索然無味的說道:“哼,難道王爺不知道,知道的太多會短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