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愛你!”一個好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聲音恍如黃鶯出穀,但卻字字尖銳,直戳她內心最不願麵對的痛苦。
“不,不是這樣的,”她連忙否認,可她自己也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是愛我的,你沒看見他看我的眼神是多麼的溫柔。”
“真是傻孩子,我也曾想你一樣這麼堅信過,”好聽的聲音帶著七分惆悵三分怨恨,“他不過是在你的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而已,不信你看!”
眼前的景象一變,她顧不得注意這是怎麼做到的,眼神緊緊的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那道他看了無數次的背影,每次他把她送到樓下轉身離開,卻不知她其實沒有上樓,而是躲在樓道口,看著他離去。她每夜都在入睡前在心裏細細描繪那道背影。
在那時,她就有一種感覺,總有一天,她會看著這背影漸行漸遠,不再回來。回過頭看一眼吧,哪怕隻有一眼,也許在真要離開時你也會有那麼一絲動搖。
那道身影佇立在一道白色的墓碑前,即使是一道背影,她也能讀出他此時的悲痛,因為她對他的熟悉已經深入骨髓了。
“林雪兒之墓”墓碑上的名字她很熟悉,她總是在他晃神時聽到他口中呢喃“雪兒”這個名字,她也曾聽他說過,他的初戀女友叫林雪兒,由於一場意外,雪兒離開了他。她也不曾忘記,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片刻的失神,眼中抑製不住的思念與愛戀,以及那句脫口而出的“真像雪兒啊”。
她也是在那一刹那為這位名為肖子風的男生而沉淪,癡情的男人總是讓人心醉,明知他心裏裝的是別人,也全然不顧的一再沉淪。
“看到了吧,他隻不過在尋找替代品,可惜替代品始終是替代品,長得相像也好,性格相似也好,終究不是心裏的那個人。”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同情,甚至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自嘲。
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麵,一雙手托起了她滑落的眼淚,拭去了她眼角的淚花,溫柔的說道:“不要流淚,不值得的。到我們這裏吧,我們這裏多得是跟你我命運相似的人!”
下意識的想要跟著她走,卻又停住了腳步,“我們?”
“是啊,我們!天下間若是有一百個薄幸的男子,那麼就會有成千上萬個受傷的女人,天下薄幸男子何其多,你說被愛所傷的女人究竟有多少,你看,她們在向你打招呼。”她抬起眼睛望向湖上,湖上有一艘畫舫,畫舫上有很多仿若謫仙般的女子向她伸出手。
她不解的看向身邊白衣勝雪的美麗女子,真真是個大美人啊,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玉琅,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裙隨風遠,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這樣的女子,什麼樣的男人舍得辜負。不說眼前的女子,單單是那畫舫上的女子個個也是仙女般的沒毛。
“他不是薄幸的人!”她還是忍不住為他辯解了一句,“隻是他的情都給那個已逝去的人。”
“情到多時情轉薄,對一個已經不在的人念念不忘而對身邊的人似若不見,這就是薄幸,多情的男人才是最薄幸的男人!”女子抬頭仰望青天,不期然那個人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三百多年了,君可安好,差不多又要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