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樂快步衝進人群,朝著候爺爺走過去,將他扶起,那中年漢子依舊抓著候爺爺的衣領不肯鬆開,趙喜樂身邊沒什麼利器,真是恨不得上嘴去咬,可她又嫌髒,“鬆開!”
趙喜樂大喝一聲,外加她淩厲的目光,那中年漢子竟然被這突然而至的小丫頭驚住了,不過再一瞧,這不是那天的俊俏丫頭麼,頓時就笑了,“小妞,怎麼想通了,來找齊爺啊?我你看哥哥也不錯,不如你先跟了哥哥吧?”
“先把你的髒手拿開!”趙喜樂怒道,那男子倒是挺聽話的。
趙喜樂拉起候爺爺,柔聲道:“候爺爺,您快起來,這地下涼,您老可不能再跪著了,這事兒還沒弄清楚呢,您何苦這樣呢”
那男人認出了趙喜樂,便嬉皮笑臉的道:“看來這個老頭子跟妹子認識啊,那我看在妹子的份上,少要一點,就二兩銀子得了。”
這人是胡小二,桃花鎮本地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個難纏的主,整日無所事事的,跟齊大勝那個地痞整日的混在一起,今天倒是新鮮,居然一個人單出來了。
這胡小二整天的胡作非為,抓進去沒兩天放出來還是這個德行,曾經買東西講價不成,生生的砸了人家的攤子,這知道的人啊,見著他都繞著走,恨不得離他遠遠地,實在躲不過了,見麵也是賠著小心,誰也不愛惹這個麻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胡小二是豁出去不要臉了,訛著一個是一個。
圍觀的人裏不乏認識胡小二的,敲著這麼個小姑娘過來打抱不平,不由得為她捏了把汗。
候老爺子被趙喜樂扶起,跪的久了,膝蓋酸麻,全仗著趙喜樂的支撐才勉強的站直了,等他慢慢的緩過神來,看清趙喜樂的麵容時,他勸道:“二丫頭咋是你啊,快走吧,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個女娃娃家摻和這些個幹啥,快家去,我沒事兒。”
趙喜樂自然知道候爺爺這是怕她粘上一身的腥,可她既然管了這事兒,就沒有半路撤退的道理,“候爺爺,這事兒我管定了,您別怕,萬事兒有我呢,孫女我肯定還你個公道,待會兒你就站在我身邊兒,我問你啥你就說啥,實話實說就行了。”
說罷,趙喜樂轉頭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胡小二,目光淩厲,打量了許久,胡小二本就做了虧心事,所以被她這麼一瞧,竟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怪隻怪這丫頭的眼神太犀利了,咋跟公堂上那大老爺似得。
“你說是這位老人趕車撞的你,是也不是?”趙喜樂心中總有一團怒火恨不得扇他幾個巴掌,五大三粗的壯漢居然好意思欺負一個瘦巴巴的老頭兒,看把他能耐的。
“是啊,咋地,那麼多人都親眼看著的,你們還想賴賬不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說妹子,隻要你跟哥哥我走一趟,這錢我也可以不要了。”胡小二高聲吆喝,還把那條傷腿伸到人群前,撩開褲子,漏出傷處給大家夥兒看,膝蓋處鮮血直流,染紅了褲子。
“哎呦,這傷可不輕吧,該不會都斷了了吧?”趙喜樂掃了一眼便扭過頭,血肉模糊的看著不舒服。
胡小二想不到這丫頭竟然由此一問,忙隨聲附和,“那可不,肯定斷了,都疼死我了。”
“要是真的,誰也賴不掉,”趙喜樂馬上接話,“可大家夥兒都知道,一個毛驢車在人這麼多的地方,能走多快,你說是被他撞成這樣的,可能把腿都撞斷的話,要麼是驢子發了瘋,不受控製,要麼就是有人故意讓它撞的。”
“屁話,小嘴巴巴的我還以為你能說出啥來呢,我腦子又沒病,咋可能自己個往上頭撞呢”胡小二不知道這小丫頭打的什麼主意,聽話的意思她是懷疑自己故意撞的,急著辯解,嘴裏還夾著髒話。
“一定是這畜生發了瘋,這玩意吃草不吃飯,懂個啥,發起瘋來可了不得,老頭兒你說你那麼大歲數也不給自己積點德,安的什麼心,瘋了的毛驢也往出趕,你這是要害死人呢啊,把我害程這樣還說不是你的責任,哎呀,真是沒天理啦”
“你胡說”候爺爺剛想說,他這頭老驢跟了自己很多年了,脾氣秉性他最是了解不過了,要不是分家了他兒子非要要,他還真舍不得呢。
他的辯解被趙喜樂及時攔住了,沒有說出口,同時趙喜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那一定是那頭驢瘋了,可我隻知道驢子受驚了會尥蹶子,也許是我年幼,見得不多,我也隻知道這驢尥蹶子,可是後蹄子,還真沒見過用前腿尥蹶子的,諸位見多識廣的,可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