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卻是擺了擺手,慢悠悠說道:“既然剛剛周方同不相信我,不如這樣,我再去後廚看看,是否有五石散的蹤跡,也好給周方同一個交代。還請魏捕頭行個方便。”
魏捕頭自然答應,有郎中給做足了調查,等他回去了就不用再四處跑腿兒找人重新檢查了。
魏捕頭留了人在大堂裏守著,自己帶了兩個人和郎中去了後廚,為了以示公平,還隨便挑了三個老百姓一起跟著去了。
趙喜樂抿了抿唇,沒想到這郎中這樣認真,她剛剛在田園小吃鋪門口故意沒有提讓他檢查黃鸝的事,還真是對了,不然的話,若是讓郎中發現黃鸝體內沒有五石散的蹤影,今兒這一場戲還真是很難演得下去了。
正想著,郎中和魏捕頭已經出來了,身後的小捕快手裏還各自端了個盆子,上邊用白布蓋著,看不到裏邊是什麼。不過,趙喜樂猜測應該是查出來的被五石散汙染的材料。
果然,雖然郎中沒有說什麼,但是一起跟著進去的那三個百姓卻是開了口,原來在後廚裏,不僅白麵粉裏有五石散,他們還在其中一種餡料裏發現了五石散的痕跡。
這下證據確鑿,不論周方同如何狡辯,都不能讓大家相信他是清白的了。
趙喜樂倒是有些佩服那個小偷二狗,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居然給這麼多地方下藥,幸好她的護衛發現及時,不然今兒倒黴的就是她了。
送走了郎中,魏捕頭又讓小捕快們把櫃台上的糕點都帶上,連帶著周方同一起回了衙門。
周方同就像是被抽走了魂兒似的,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兩眼呆呆地望著地麵,口中依舊念叨著那句“怎麼會這樣”,連百姓向他吐口水都感覺不到了。
趙喜樂和沐挽風對望一眼,不免有些歎息,這就叫惡有惡報,若不是他先心存惡念,想要用不正當手段搞垮田園小吃鋪,趙喜樂也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當趙喜樂和沐挽風回到田園小吃鋪的時候,田豆已經叫急忙慌地在門口等著了。一看到他們的身影,趕緊跑了過來,拍著手,氣喘籲籲道:“哎呦,喜樂姐姐,您可算是回來了,您要是在不回來,咱們田園小吃鋪都快要被那個二狗給淹了!”
趙喜樂一愣,跟著田豆進屋,大老遠就聽到了二狗的嚎哭,隱約還說著什麼話,但是因為哭得太厲害和牙齒漏風,根本就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趙喜樂扶額,不就是給他喝了碗麵水嗎,她都答應了隻要從周家點心回來就會立馬給解藥的,至於哭成這個樣子?
倉房裏,二狗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著,連那幾個護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個勁兒地念叨著:“你這還是男人嗎?就不能有點出息?”
二狗揪過一人的衣擺想要擦淚,被那人眼疾手快地避了過去。沒辦法,隻好拿起自己的衣擺,使勁兒擤了擤鼻涕:“唔,唔不要粗息,唔要命!嗚嗚!要命!”
趙喜樂在門口搖了搖頭,催著田豆趕緊把“解藥”拿來,還是那種麵水,隻不過加了些調料,味道更怪,倒是真的有點像解藥。
看到趙喜樂進門了,二狗終於止住了哭聲,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瞪大了眼睛問道:“姑,姑涼,咋樣?唔辦的似還成吧?”
趙喜樂忍住笑,點點頭:“不錯,沒想到這麼一小會兒,你就把五石散全都放了進去,還知道分開放。行了,這個是解藥,給你吧。”
說著,將手攤開,露出手心裏那顆黑乎乎的用豆沙做成的解藥。
二狗眼睛大亮,顧不得什麼,趕緊抓過解藥一把塞進了肚子裏,想著之前趙喜樂說過化了以後藥效更好的話,這次他特意大嚼特嚼,直到嘴裏一股甜滋滋的,才咽了進去。
咽進去了才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趙喜樂:“姑涼,介個,怎的似解藥?”
不等趙喜樂說話,一旁的田豆當先瞪著眼睛叫道:“怎麼?你還不相信我家老板娘了?行啊,那你趕緊吐出來,吐出來,別吃了!”
二狗趕忙捂住嘴巴,唔唔地搖頭。
田豆見他不再問了,才鬆了一口氣,差點就露餡兒了,乖乖的,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解藥吃了,二狗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連說話都有力氣了,跟著趙喜樂嘮起了嗑:“姑涼剛才說唔分開放藥?米有啊,唔在裏邊轉了半天,花現根本不能靠近櫃台,就偷偷溜到了後廚,趁人不注意隨便找了盆餡兒就給撒進去了。別的地方,米有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