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是卓家的獨子,必須繼承真血堂的事業,沒得選擇。

所以,又過了一年,他開始接受訓練與學習。

這種高強度的訓練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每天回到家裏,疲憊讓他倒頭就睡,無暇再想其他。

時間久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將她忘記。

然而,第一次出任務的那一天,子彈飛過耳際的生死關頭,他還是想起了她。

他對自己說,不能死,絕不能死。

雖然這一生不能再與她一起,至少,他還可以留著性命回去看看她。

這樣的信念一直支撐著他,支撐到現在。

他的身上雖然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卻沒一次倒下過。

“我接手了家族的事業...”這些話,他無法對她說出口。

他隻能說:“現在,我已經是真血堂的堂主。”

他微笑著衝她攤開手掌:“看,拿槍留下的老繭!”

喬小蕎一愣,低頭看去。

路燈下,他寬大的手掌上,果然已有一層厚實的繭皮。

想起以前他那麼敵對他的爸爸,而現在...

喬小蕎心中一酸,臉上卻勉強笑出來:“那我要恭喜你...成為了一個神槍手!”

話說完,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卓佑庭的腳步漸漸頓住,深邃的目光也慢慢的,頓在了她的臉上。

看他眼底不斷閃爍的眸光,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

“小蕎…”片刻,他終於決定要開口。

“哇,很晚了呢!”

喬小蕎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又打了哈欠,“明天我上午還有課,我想回去睡覺了。”

她心裏隱約能感覺到他想要說什麼。

隻是,本能的,她並不想要聽他說出口。

說不出來的,是心事;

說出來了,就會變成煩惱。

她承認自己自私,不願再讓自己的生活多一份煩惱。

聞言,卓佑庭看了她一眼,勾唇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喬小蕎本想拒絕的,轉念一想,他“跟蹤”了她兩天,應該已經知道了她的住處。

她何必多此一舉呢?!

便乖乖的跟他上了車。

車影遠去,餘留不遠處一個落寞的身影。

緊緊的將一個隨身包摟在懷中,呆站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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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小蕎租住的是一棟年份很久的老樓,房子裏麵還算整潔幹淨,但外觀就有點差強人意了。

卓佑庭身高一米八幾,上樓梯都稍顯困難了。

“說了不要上樓的,”

喬小蕎笑著,一邊使勁拍掌,才讓反應遲鈍的聲控燈不情願的亮了。

然後,她接著說:“你看,連上樓都要弓著身子吧。”

“沒事!”卓佑庭簡短的回答。

還好,喬小蕎租住的是二樓,說話間便到了。

“很晚了,就不請你進去坐了。”喬小蕎沒忙著開門,而是先說道。

卓佑庭點頭,卻道:“小蕎,為什麼住這裏來了?”

其實他知道的,但若不這樣問,他想說的話很難出口。

喬小蕎低頭,掩去了不自然的笑意。

“怎麼說呢...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她笑著,他卻在她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硬撐的苦澀。

他的心口,狠狠的抽疼。

“小蕎,”深吸一口氣,他正要伸臂抓住她的肩頭。

他想告訴她,他什麼都知道了;

他想告訴她,這些年,他以為陸定澤讓她生活得很幸福,所以他一直不敢回來;

他想告訴她...

“姐姐,你回來了!”突然,門從裏麵被拉開。

一個小人兒站在了門口,睜大眼睛看著這兩個大人,將他所有想說的話都打斷。

喬君羽愣愣的看了一眼卓佑庭,才道:“姐姐,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