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軍的頭兒似乎與這鏢頭是熟人,快步走上前來催促道:“回去吧,今天走不了,連蒼蠅都飛不出去一隻。”
鏢頭有些疑惑,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但他與這陳哥兒乃是舊識,想必能尋些門路出來。於是這鏢頭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瑟瑟發抖的塞到陳哥兒麵前說道:“通融通融,這就孝敬給各位買點兄弟酒喝,咱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
話未說完,城牆內便小跑來十幾人,包圍了這商隊。
帶頭的人無視了陳哥兒的眼色直接下令道:“搜!”
小隊分出了五人,直接抽刀逼退了商隊的人手,其餘人的一擁而上將馬車翻了個底朝天。
“報,沒有搜出來。”
“走!”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又回到了城樓上,隻留下商隊一行人目瞪口呆的望著陳哥兒,陳哥兒也望著被攪的亂七八糟的貨物苦笑連連。無奈的說道:“今日京城裏出了天大的事情,你們隻怕是出不去了。現在出城的,一律死罪。”
“那這……唉。”
鏢頭重重歎了口氣,失落無比的回過頭去準備收拾貨物回鏢局。如今城門封鎖,這趟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送達,這不是在做賠本買賣嗎?
命人收拾好了貨物,準備打道回府,可他騎的那匹馬似乎是因為被方才搜查的那些人給嚇到了,愣在原地任鏢頭怎麼拖他都沒反應。
鏢頭本就又怕有氣,如今見這畜生也這般,心頭火氣一蹭,甩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馬腿上。
這下可好,受了驚的馬嘶鳴一聲居然就朝著城門口衝了過去,它很想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記憶中,城門外就是吃不完的嫩草和舒適的叢林。
鏢頭趕緊想要上前來拉住,可剛跑了兩步便聽到剛回到城門下的陳哥兒吼道:“別過來。”
稍稍一愣。
唰唰唰!
那馬兒前腳剛踩過一條長繩,城樓上暴雨般的箭矢便將它射成了刺蝟。鏢頭瞪圓了雙眼望著倒城門下掙紮的馬兒,那馬兒血紅的雙眼正好看向它的方向。
它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諱,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死的這麼突然,但鏢頭從它眼中看出了一個訊息,它真的--很想活下去。
沒膽子再去跟這群恐怖的廝殺漢要個解釋了,鏢頭匆忙轉身催促著商隊,立馬回鏢局!
……
天機塔,天機閣。
蒼曄望著靠在窗邊安靜看書的秦二,心中感慨萬千。
兩月的接觸,他已經大概的了解了這個孩子的行事作風。
的確如資料顯示,老成的不像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甚至……不像是個正常人。
但他也知道,秦二的確還是個孩子。
多少人渴望走進這個房間,主宰這個房間。而秦二表現出來的點點滴滴,都側麵的印證了他--討厭這裏。
自從來到這裏之後他的話一天比一天少,除了吃飯看書,幾乎不做別的事情。失眠,這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東西,但秦二確實會失眠,而且很嚴重。
來了兩個月,他依然告訴蒼曄這張床他睡不習慣,蒼曄好幾次夜裏起來都看到他靜靜的看著站在窗台邊,手上捧著本書,眼睛卻看著遠處的尚京城。
感覺到了蒼曄的注視,秦二側過頭望著他淡淡一笑,呢喃的說道:“該來的總會來,靜觀其變,不要亂了分寸。倒是該來咱們這裏的人,似乎來的有點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