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她低呼出聲，聲音微微地顫抖，“你的意思是讓我棄……仙……成……妖？！”
“是的。”雲渺子起身，哀歎一聲，“這是唯一的方法，可是成為妖必定要塗炭生靈，被天地所不容從而被劃入妖界，至此後上仙便再不可成為仙了。”
慕容靈兒沉默了，有些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長密的睫羽低垂下來遮住了雙眸，久久沒有出聲。
“不用。”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站起身，似乎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低沉地道，“我自有辦法不用亂殺無辜便可成妖的法子。”
雲渺子一直在細細地觀察她，先見她似乎失去生命般了無生聲，此時又見她滿臉古怪神情的說出這句話來。心中充滿了疑惑，卻沒有問出口，他隻是凡塵間的一個小小的修真道人，哪裏有資格詢問上仙的想法，如今隻需盡自己的全力去幫助她完成任務便是了。
不過，一想到今後眼前這位仙風飄然的仙子就要成為被正道所不恥的妖邪，他的心裏隱隱泛起了憐惜和悲憫之情來，心中也已開始思索辦法，若真到了那一日，自己又該怎麼做從而保全她呢？
“對了。”慕容靈兒猛地想起什麼，問道，“那日你救我，可知我是為何被綁在那裏？”
雲渺子聽到這樣的問話，輕歎口氣緩緩道：“那日應該綁在那裏的是與你同名同姓同模樣的另一個凡間女子，隻因她天生通靈，總會引來一些妖物吃掉村子裏的人，從而村裏人將她視為妖女。”
“之前因那女子的父母修了點法術保護著她，使得妖物和村子裏的人不敢將她怎樣，而前一日來了個道行頗高的妖物，殺死了女子的父母，還將那女子帶走。”雲渺子講述的很是緩慢，似乎在為那女子的遭遇而傷感，“將你帶上山後，我又去尋過那女子，卻隻在一個山洞中發現那女子殘破不堪的衣物和一些碎骨。”
“通靈體本就是妖物最愛的美味。”慕容靈兒歎了歎，神色中透著惋惜與悲痛。
兩人再無話說，慕容靈兒獨自走出了大殿。
原本圍在擂台前觀戰的眾弟子們早已各司其職去了，隻剩下零星的幾人打掃著廣場，而那幾個打掃的弟子見她走來時，臉色皆是一驚，接著便猶如驚弓之鳥般飛奔跑遠，似乎視她為猛虎，若是跑慢了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似的。
慕容靈兒瞧了瞧他們，扭轉頭看了看大殿後方隱藏在朵朵白雲後的山峰，轉身向著密林走去。
古樹參天、碧草鋪地、野花飛香，薄薄的山霧猶如輕紗柔幔般纏繞著每一棵樹、每一寸地，濕潤清新的氣息直入鼻孔，慕容靈兒漫步於山林之間，心裏的煩躁少了不少，神情終於舒緩了一些。
“慕容師妹。”寂靜的山林裏忽然響起孟星朗略為厚沉的聲音。
慕容靈兒回頭，見薄霧中一抹藍色的身影慢慢向自己走來，正是孟星朗。
“春秋師妹鼻骨斷了。”孟星朗低低地說著，注視著她的神情變化。
“應該會斷的。”慕容靈兒無所謂地點點頭，看來自己的力道控製的很好，足以給那個女人一點小小的教訓。
“你怎麼能對同門師姐下狠手？”孟星朗見她這般態度，有些氣憤地斥問道。
“她不是也想對我下狠手嗎？”慕容靈兒隨手扯下一片樹葉，手指撫摸著樹片上墨綠色的脈絡，低沉的聲音裏有一些不屑。
“可是……”。
是呀，如果慕容師妹隻是個普通的新弟子，那麼此刻受傷昏迷的應該是她吧，孟星朗自然十分清楚山壓的威力有多大。
慕容靈兒不等他說完，將樹葉扔在淺霧裏，不想再跟他糾纏，轉身向著山林外走去。
孟星朗傻傻地看著她擦著自己的衣袖走過，一時竟作不出任何反應，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究竟什麼也沒說出來，兩個都是她的師妹，他此時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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