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轍曉本就比她高出不少,更何況是在她不穿高跟鞋的情況下。
他站立在她麵前,就像是一座能壓迫得人喘不過氣的山岩,此刻他那雙線條柔和的眼裏,再沒了往日的溫情。
看著夏妤的眼神透著鄙夷與震驚,他剛剛不小心餘光裏掃見,夏妤給那人的備注名片。
大魔王?正常人能被編排一個這樣的名號?
“姐……夫,有事嗎?”
她抬頭笑得無懈可擊,這人都已經算是她準姐夫了,還有什麼叫不出口。
又還能有什麼矯情呢?
麵對男人那嫉惡如仇的目光,她實在無法催眠自己,這人是來表白心意的,而且她也沒了資格。
電話還未掛斷,她說的話那邊人都能聽個一清二楚,夜桀澈也不出聲提醒,就這樣沉默著聽。
他倒想知道知道,這兩身份已經變化無常的人,見麵時有多尷尬。
“夏妤,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女人,隨便找一個野男人,拿著戶口本現在是趕著去登記吧?”
“是不是和你拍豔照的那男人,不要你了,於是你就想著糟蹋自己了?”
“嗬,之前覺得你惡心,現在完全看不起你。”
男人聲音越發的加大,陰狠裏帶著不容人察覺的悲痛,那目光如刀,在她的心上寸寸割切攪拌。
血肉模糊的疼痛,終究被他這一襲話給推送上高潮。
“薛轍曉,我的事不用你管,嗬,你礙眼也好惡心也罷,關我屁事。”夏妤怒吼著回擊,沒讓人注意到她眼角的紅。
她現在一定特別難看吧。
薛轍曉看她這癲狂的樣子幾眼後,突然扯著嘴角冷笑,“好,很好,你就這樣墮落惡心下去吧。”
他們之間本就互無關係,聯係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彼此折磨。
男人離去的背影挺拔瘦弱,夾帶著數不清的怒火與決絕。
夏妤捂著唇蹲下,那是她曾經喜歡過很久的人,一直放不下。
被千夫所指都不及他這樣一番唾棄,果然他從未對自己上過心。
哪怕有那麼一點喜歡,都不會說出這樣不給人留退路的話。
此刻夜色昏暗,路燈的光披散在她的身上,營造不出溫暖,涼風席卷而來,吹開她墨色長發。
抓在手裏的手機突然傳來男人帶著隱隱怒氣的聲音,“居然有人敢說我是野男人?很好。”
夏妤無奈,哪裏好了,他的關注點是不是放錯了地方。
“你這時候不是應該給我灌心靈雞湯嗎?”她抹了把臉,一手的透明溫熱液體,打趣著同那周扒皮說話。
“我就是喜歡不走尋常路,給我振作一點。”男人應該是在抽煙,嗓音不複平常幹淨,帶著一絲輕微的沙啞。
每次開口都給人一種命令的感覺,也許是當久了上位者,這習慣一直改不掉。
她該怎麼振作?
夏妤鬆下手機,埋頭一陣痛哭,細微的聲音在夜色裏渲染,像是靈異片裏嚇唬人的片段。
被這哭聲給擾亂心緒的男人,有些煩躁,問清她所在何處便驅車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