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許久。
接通以後,她剛出聲,就聽見話筒那邊傳來一道磁性不悅的聲音,“有事?”
“你……能不能把電話給夏妤,我有事情和她本人說。”差點把你是問了出來,所幸忽然開竅,知道這人身份,她有些害怕地開口轉移了話題。
夜桀澈還是有些不耐煩:“我給轉告一樣。”
浴室的水聲聽得他有些煩躁,偏偏還有一個讓他更加煩躁的電話忽然過來,脫了一半的襯衫又被人慢條斯理地扣上。
那邊不等他多說什麼,就利落地直接掛斷電話,掛斷前,還冠冕堂皇道:“如果她現在沒空的話,那我待會再打過來。”
夜桀澈眸子眯了眯,她大概不會知道,待會人也不會有什麼空,隻要他現在到達浴室裏。
何依依等人回電等到睡了過去,而夏妤卻是不知道這通電話的事,夜桀澈這個陰險的人,直接把他們的通話記錄給刪除了。
隔日清晨。
顧父顧母和她媽還有小姑娘都來了。
幾人都圍在病患身邊,顧白笑容有些虛弱地應付著幾人的示好,小姑娘看著他躺在病床上,紅著眼睛特別煽情地問:“爸爸什麼時候會好起來呢?”
傷受得有些重,有些恢複不好的,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但是顧白現在不想讓小姑娘難過,便有些勉強地彎了彎唇,“很快就會好起來。”
何依依捂住嘴巴,轉身麵對著牆壁。
沒什麼特別情緒,就是忽然間很想哭,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可是現在卻讓受傷的人自己一個人麵對大家,她簡直不要臉得有些過分了。
做好了心裏建設以後,她彎了彎唇走了出去,對著幾人問好,小姑娘撲進她懷中,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裏麵還閃現著害怕,“媽媽你不要撒謊,爸爸真的沒事嗎?”
何依依張了張嘴,想說實話,但是接收到某人冷淡得幾乎可以成冰渣子的目光,她忽然蠕動著唇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用這樣的沉默撒謊。
小姑娘忽然笑起來:“那就好。”
何依依有些受不住病房的氣氛,和幾人說了些話後,就出門去給他們準備早餐,離開病房,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而病房裏,顧白抿唇道:“媽,她很辛苦。”
顧母白了一眼他,“你這是舍不得了?我們還沒對你媳婦怎樣呢,自己冷著一張臉嚇人,還給我們警告不成?”
剩下幾人都笑得了然。
顧白拒絕承認自己有了媳婦就不認媽,隻展露出自己最為脆弱的一麵來,輕咳一聲道:“媽說笑了。”
他身上的傷本來就重,自己也知道這身體到底是什麼回事,不由得有些氣惱,但是也有些無能為力。
“你就放心吧,不會讓你媳婦累著的,至於你這裏我會讓人過來照顧著,減輕一下依依的負擔。”顧母笑著搖了搖腦袋。
而何母是個老實的鄉下婦女,不會說什麼漂亮話,甚至不能夠出什麼力,正想要開口的時候,顧母就笑著握住她的手道:“親家母放心吧,我這孩子啊命硬朗著,也沒有被人服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