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中心旁,有這樣一條巷子。
這條巷子裏都是些看相算命的,所以巷子得了個雅名,叫神仙巷。
巷子中,有一個少年,他眼簾微垂,薄唇輕閉,穿了一身明顯不合身的黃色道袍,看起來二十多歲,此時正撐著下巴坐在馬紮上昏昏欲睡。
他叫張文乙,本是個棄嬰,是他師傅在路邊把他撿起,撫養成人,並將自己一身驅鬼、算命的本領都教給了他,可惜他卻隻學會了十之一二。
“小夥子,這麼年輕,咋在這擺攤算命呢?“一名衣著樸素的中年人問道。
張文乙頭都沒抬:“不算命就別瞎問。”
那中年人也沒惱,反而笑了笑:“我算命,你就回答我的問題唄?。”
旁邊一個算命的突然湊了過來:“別找這個小屁孩算,他就會寫春聯。”
張文乙冷笑一聲:“鄭叔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就是個修自行車的,過來兼職算命嗎。”
被揭老底,這個鄭叔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真是什麼樣的師傅,就教出什麼樣的徒弟,你早晚跟你那喪氣師傅一個下場!。”
張文乙直接從馬紮上彈了起來,瞪起眼:“鄭老二!平時看你是長輩才對你客氣些!你要是還敢對我師傅不敬,我就去告訴你家那悍婦,你在外麵偷人的事!。”
鄭老二冷哼一聲,卻也沒再說話。
張文乙這一瞪眼,便露出了那隻可怖的左眼,他的左眼眼瞳並不是黑色的,而是與白眼球相近的乳白色。
聽他師傅說,他應該是‘單眼通陰陽’,也就是陰陽眼,但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開眼,一旦開眼,必定會震驚整個靈異圈。
一開始張文乙還半信半疑,但長大了之後,這所謂的陰陽眼卻一點反應沒有,所以他是一點都不信了,就當自己有白內障。
這時,那中年人輕咦一聲:“小夥子,你師傅可是‘三生道人’?”
張文乙聽到這人居然知道師傅的道號,便有些警惕起來,據他所知,師傅以前的仇家著實不少,而且個個不凡。
師傅最後沒辦法,才摒棄道號,隱居於此,做起這半真半假的算命生意來。
張文乙上下打量這中年人:“我師傅可不是三生四生,不是,你誰啊你?”
中年人看到張文乙居然如此謹慎,嘴角浮起笑意:“我叫李林青,是三生道人的舊識。”
“我聽他說過他的徒兒左眼異於常人,這才認出你的。”
師傅不會輕易和人說自己眼睛的事,看來真的是師傅的朋友,張文乙眼珠一轉,“你們怎麼認識的。”
李林青:“多年前,我家出了點事,經人推薦請了你師傅幫忙,這才認識的,後來我們就用書信來往,對了,三年前他還來月河村找過我。”
張文乙暗暗點頭,去月河村他是知道的,可去做什麼師傅卻沒說。
張文乙又問:“師傅去月河村找您何事?”
李林青:“他問我……”
說到這,他卻頓了頓,“問我最近身體怎麼樣,挺長時間沒見,過來敘敘舊,對了,我今天找他有點事,他現在在哪啊?”
張文乙輕拂道袍,“家師去年已經羽化。”
李林青麵上一僵,而後眼神微動:“小乙啊,看你現在氣度不凡,定是得了你師傅的真傳,這事你能幫我嗎,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李林青故意在‘重謝‘’二字上加重語氣,張文乙剛想拒絕,卻又想到近半月沒開張了,便輕咳兩聲,“李叔,你先說是什麼事。”
李林青也不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打開一段視頻。
視頻中,一個中年人坐在炕上,口水橫流,眼神呆滯,張牙舞爪的大喊:“你像仙!你像仙!。”
關上視頻,李林青說:”這是我大哥,一個月前他進山挖參,回來後不到一周就這樣了。”
張文乙擺弄手中竹簽,略一沉吟:“他在山裏碰上事了。”
李林青壓低聲音,湊到張文乙耳邊:“我大哥說,他碰見黃皮子討封了!。”
張文乙瞳孔驟然一縮,他聽師傅講過,所有動物要想修煉成仙兒,都必須要經曆討封這一步,當一個動物的修行到達瓶頸時,它就會找到一個人,問他:“你看我像不像仙兒?”
如果這人說“像”,那這個動物就會成‘大仙’,保佑這家三代;如果這人說“不像”或是說像別的什麼東西,那它就會修為大損,並會報複你家三代。
張文乙追問道:“你大哥對黃皮子說什麼了?。”
李林青苦笑一聲:“我大哥那天心情不好,他對那黃皮子說……我看你像個糞球!。”
張文乙眼角一抽,“你大哥的膽子還真是大啊。”
李林青苦著臉,“現在不光是我大哥瘋了,我查過,這事還會禍及三代!小乙啊,現在有真本事的可不多了,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