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霧氣很濃厚。趁著黎明的曙光,隱隱的一條臨時踩踏出來的土路顯現出來。周圍的荊棘、灌木叢,搖搖拽拽,好似海波中的片葉孤舟,隨時都會湮沒。夏季的這個時候,往常酷熱時期時而鳴叫的蟲子,在這一刻,也失了聲,仿佛是累了一般。
“左右聽令,昨晚武親王已經親臨前線,指揮我們野戍軍。王爺臨陣前,向我皇陛下立下軍令狀,今日傍晚必須拿下敵國首都,生擒蠻王。爾等身為武親王部屬,陣前殺敵,報主隆恩的時候到了。你們惜命不惜命?!”說話的這人,正是走在隊伍前頭的一名將軍。他身著魚鱗片狀的護甲,緊緊地護住了周身;一頂頭盔包裹住整顆頭顱,隻露出一雙灼亮的眼睛和一串長長的霧狀氣息。遠遠地看過去,好似一尊戰神,騎著一匹威武高壯的大馬,腰間別著一柄長劍。
“為帝國盡忠,為陛下盡忠,為武親王盡忠”,作為對將軍洪亮地問話,他身後士兵整齊一致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喉間發出悶雷般的嗓音。
“好!你們不愧是帝國的將士,有銳氣!”將軍緩緩地轉過頭,用深沉的眼神望向了身後。隻見六列士兵身體繃直著,清一色的魚鱗護甲和露眼頭盔,胯下都是高大的戰馬,馬肚子上掛著長槍,遠遠地看不到盡頭。此時整齊劃一的長劍,寒光咄咄逼人。肅殺之氣,士兵眼裏的狂熱,充斥在周圍的空氣裏,黎明的那片片曙光,仿佛也失了顏色。
“出發,今晚我們宿醉蠻王王宮!”
馬匹踏著咚咚響的步伐,跟在這位將軍的後麵。大約走過了半時辰,才看見了騎兵後麵的步兵。同樣是魚鱗護甲,隻是沒有了頭盔,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盤起的發髻,腰間別的是大刀。他們緊緊咬著騎兵的步伐,半步不肯落後。
“都尉大人,今天傍晚我們能拿下蠻城麼?”一名士兵小心細聲地問著身旁脖子上係著紅絲巾的人。
“老三,你剛入軍,你可知道我們野戍軍,那是帝國的精銳力量,轄一萬鐵騎,五千盾牌手,隨軍配備了一百架巨弩,這股力量轟破蠻城的防禦輕而易舉,再加上我們兩萬步兵,攻城破門........哼,這次我們必定取勝!”都尉拍著這名年輕的士兵,眼裏閃過一絲自信。
這隻是快速前進隊伍中小段對話。正如這名都尉所言,所有的士兵,眼裏都是滿滿自信和堅毅。因為,他們是百戰之師,從帝國建立,野戍軍就誕生了,隨著開朝皇帝南征北戰,攻城略地,立下了汗馬功勞。從野戍軍出身的將軍,如今的朝堂上也是一抓一大把。
..............
距離蠻城一百裏開外的荒地上,數千名士兵正在忙碌著,搭帳篷,設置障礙,開挖深溝,數列百人隊在內部來回巡視著。
遠處一騎飛快趕到,穿過浮橋,朝著中軍大帳馳來。“報,曹正大將軍率領的野戍軍已經包圍了蠻城,正在攻城!”
“下去吧”一位穿著素色雲袍,腳踏布鞋,挽著高高道稽,頗有仙風道骨的人揮了揮手。“王爺,曹將軍麵臨的恐怕是一場惡戰”這位道人向著一位年輕人拱了拱手。
年輕人的模樣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在這戰爭時期,穿的卻不是金剛鎧甲,而是一身華服,身高七尺,麵目分明,確似錦繡書生。一轉身,腳步沉穩,眼神犀利但包含著一絲絲憂鬱。
“道長,本王是了解戰局的。如今蠻王被圍,城內還有數萬精銳守軍。蠻人好武,武道高手也有不少。聽說蠻王本人也精通武藝,一身劍氣已經化為劍罡了。這可是高級武者的標誌了。”武親王緩緩地踱出大帳門口,仰望著天空,仿佛是自言自語,“本王前來陣前指揮,立下誓言,傍晚拿下蠻城,將軍不可令本王失望啊。”
“王爺,蠻王的實力不過是剛能劍氣化罡而已。按照我大今朝武者等級,入門者為劍影;有成者出劍氣,號中級武者;劍氣化劍罡,已達高層境界;而劍罡以上,稱為聖,據說能夠控製空間,掌握規則。老道平生,還未所見。也並未聽說蠻城中有如此劍道高手。王爺多慮了。曹將軍武力同樣是劍罡,斬殺蠻王不過是多費時間罷了。”老道士擺了擺手中佛塵,微微一笑。
“不錯道長,如今蠻人所學,文字,耕種,酒釀,均是前朝使者出使國外所授。聽說蠻人當年鑿石做碗,現在得我瓷器之術,開化文明。隻是,蠻人部落居,好祭祀,有著不少的巫師。這股力量不可小視。”武親王目光灼灼,眼神掃到了這位道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