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巨大的大殿內,正中擺著一張長有十丈的笨重紫色香木做成的桌子。桌子的兩邊擺著五十餘把椅子,大門對首的桌子一端擺著一把椅子。
大殿裝飾很樸實,都是巨大的石頭砌成的,地麵也是粗糙的石頭地麵。唯一的特色,是正門對著的牆壁上,刻著一個巨大的“十”字,而且字體表麵鍍了一層金色。
角落處擺著幾盆熊熊的篝火,跳動著紫色的火焰,發出的光芒交相輝映,共同把大殿照亮。
“吱吱呀”,大門被推開了。一群人陸陸續續地走進來。
這群人裏麵,大部分人穿著十字軍的軍官常服,各式各樣的。盡管顏色和款式不盡相同,可是他們胸口別著的徽章,都體現他們都是少將級別以上的。另外大約還有十來人,則是穿著便裝,極為華貴奢侈,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他們的貴族氣質。
他們相互交談著,臉上洋溢著笑容,仿佛是許久不見的朋友。在幾個侍從的引領下,各自入座,圍著長桌子坐下來。
大殿內一下熱鬧起來,從開始的冷清變得有了人氣。過了好一會兒,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統帥到!”
“嘩啦”,所有人立刻都整理了著裝,挺直胸背站立起來,眼睛正視前方,嘴巴緊緊地抿住。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才緩緩地走進來。由於是晚上時分,麵容看得不夠真切。當他走到一座火盆附近時,猛然竄起的火光照清楚了他的樣子。
此人身材並不是很高大,反而有些駝背,兩手背在後頭,穿著的衣服是一件濃綠色的十字軍常服。他的麵容很普通,沒有軍人的堅毅,也不是貴族的富貴相。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農夫,帶有一絲病態。
要說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特點,大概有兩點:一是他鼻子下方的一點濃濃的胡子,另一點就是他的右手手掌總是不自覺地在抖動。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能夠震懾在場的所有人,能夠統帥光明教麾下的十字軍,甚至隱隱能夠和大主教分庭抗禮。
他就是阿道夫!
他緩慢地走著,踩著一雙似乎有些不合適的高筒靴子,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
所有人都不敢喘大氣,特別是那雙靴子和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更讓他們感到戰栗。一些人的手心裏,都冒著冷汗。
“都坐下吧。”阿道夫看了一眼那些將軍和貴族,伸出抖動的右手把額頭前垂下的頭發捋上去,以免遮住他的視線。
又是“嘩啦”一聲響,所有人如蒙大赦,舒出一口氣後坐回椅子上,感覺踏實多了。他們的身子微微傾斜,都是朝著阿道夫的方向。
“十字軍是女神手裏的利劍。女神創立光明教之初,建立十字軍,就是要為她去征服一切惡勢力,一切反對勢力。凡是反對女神意誌的,都應該被抹殺,”阿道夫語氣很平緩,停頓了一會,做著手勢,“從根本上抹殺。你們,你們都說說罷。”
說完,他好像感覺到累了,眯著眼睛低著頭,像是要睡過去的樣子。
在場的將軍和一些貴族都是大人物,個個都是一方豪強,手底下不是有千軍萬馬,就是有良田千頃。可在眼下的場合,誰都不敢主動講話,麵麵相覷。
“統帥,”坐在離阿道夫不遠處的一個貴族尊敬地稱呼了一句,“海外諸國裏,幾乎沒有不臣服於您的軍隊之下的。隻是最近,斯派恩國的四王子奧克斯登基後,大肆支持新教和異教徒,好像是在挑釁您的權威。”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之所以他會是第一個跳出來說話的人,是因為他的領地就在斯派恩國境內,異教徒們要求瓜分他的土地。
其他人卻是沒有接下話茬,大殿內又陷入一片沉寂。
阿道夫的左手手指關節敲打著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音,隨後抬起頭,身子卻幾乎趴在桌子上。許久,他用低沉的嗓音說到:“我要徹底征服斯派恩國,海因茨,說下吧。”
“報告統帥,十字軍參謀部已經得到了情報,斯派恩國軍隊正在集結,好像是為了抵抗十字軍的進攻。”一個額頭飽滿,麵龐堅毅,軍人氣息十足的中年男子說到,“離斯派恩最近的軍隊就是野戰師,可以派出野戰師進行攻擊。”
“是的,統帥,我們製定了一個作戰計劃,就叫做“海因茨”計劃。”另外一個年紀稍微大些的將軍說到。他是十字軍統帥部的副總參謀長格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