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劉博海的家,李嫂已在門口等候,無奈之下葛蓮也做好了應對尷尬場麵的準備。
“你們可回來啦。”看到車停了,李嫂忙迎了上去。
“李嫂。”下車後,葛蓮滿臉無奈的打著招呼。
“再不回來呀,菜可就都涼了。”說著扶住了葛蓮的胳膊。
“不好意思了,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們。”
“什麼話,快進屋吧,早該吃飯了。”說著就扶著葛蓮往屋裏走。劉博海鎖好車庫的門後也緊忙跟了上來。
葛蓮是試探性地邁出每一步的,腳步是沉重的,但這種沉重遠不隻因為腿上的傷了,更多的是因為內心的憂慮。因為她不知道屋裏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一位怎樣的女主人。她是否能夠體諒這位貿然造訪的客人呢?
葛蓮此刻已經很累了,但仍希望這樣一直走下去,她從未感到過有哪條路竟然是如此短的距離。是路就總會有個盡頭的呀,更何況是個小小的庭院呢,很快他們走到了屋門口。好了調整好情緒,再檢查一下自己的微笑是否合格吧,勇敢地走進去,勇敢機智地麵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吧。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華麗地如同宮殿般的世界。葛蓮不敢恭維,隻是在李嫂的攙扶下小心翼翼換上了劉博海遞過來的拖鞋。當然葛蓮忘不了快速環顧一下這個大客廳的四周,發現並沒有衣著華麗,神情高傲的女王。甚至也沒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小王子或是小公主。說實在的葛蓮是有點暗自慶幸的,目前是不用托著疲憊的身心強顏歡笑了。但也確實感到了一點點失望,為即將要見到的人做好了心理準備,那人卻遲遲不肯露麵,失望也是難免的。
被暫且扶到沙發旁邊後,葛蓮坐了下來。李嫂抓緊去準備晚飯了,隨後劉博海也進了廚房。
“李嫂,你試著勸勸她,讓她先辭了這份工作,等腿好了再找。”還真不知道劉博海是什麼時候有了讓李嫂勸說葛蓮的想法。
“我盡力勸吧,不過葛蓮這孩子在這方麵是很固執的。”
……他倆在廚房小聲談論著。客廳裏的葛蓮正利用這個空隙好好觀賞著屋裏的擺設。她不知道怎麼區分真皮和人造革,隻是看著那套沙發很高檔,顏色也很好看。她更不會分辨油畫的真假,隻是感覺牆壁上那副油畫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她更看不出吊燈質量的好壞,隻是很驚歎於房屋中央那個大吊燈新穎的設計和精細的做工。葛蓮慢慢觀賞著,與此同時也在小心尋找著什麼。
“為什麼劉太太還不出現呢?或許她是一位精於廚藝的妻子,現在正在為丈夫準備豐盛的晚餐呢。也或許她正在樓上的臥室裏畫一個精致的晚妝,等待丈夫的歸來呢。”想到這些,葛蓮未免有些失落,“看來女主人還是不歡迎這樣冒昧的來客呀。”
“葛蓮洗手吃飯了。”
正想著,李嫂就走了過來。被扶到餐桌旁後葛蓮也驚愕地發現還是隻有他們三個人。
“難道隻有我們三個嗎?”
“對呀。”
“不用等劉太太嗎?”
這問題把李嫂問愣了,“什麼時候出來個劉太太呀。”剛從廚房出來的劉博海聽到了葛蓮的問話,於是搶在李嫂之前回答了。
“我太太很注意睡眠的,她已經回房休息了。”
“哦。”葛蓮半信半疑地應著。
原來更能讓人發愣的還在後邊呐,劉少爺這是什麼古怪行為啊?!
原來和富貴人家的人一起吃飯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麼恐怖啊。在餐桌上也可以交談,而且雇員也可以和主任坐在一張餐桌上進餐,主顧之間沒有分得那麼清楚呢。雇員可以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來,葛蓮嚐嚐這個紅燒魚,這可是少爺最喜歡吃的。”李嫂夾了大大一塊魚肉放到了葛蓮的碗裏。
“謝謝李嫂,”說著放到了嘴裏,“味道真不錯。”
吃完了魚肉葛蓮就想嚐嚐那盤色香味俱全的魚香肉絲,卻不料被劉博海製止了。
“葛蓮姑娘,這道菜很辣,姑娘還是不吃為好,不然臉上會長逗逗的。”
“啊?”葛蓮被這誠懇的建議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伸到半空的手又縮了回來,低下頭接著吃碗裏的飯。
李嫂當然是不能理解劉博海今晚上這些古怪行為的。葛蓮畢竟是客人嗎,怎麼能這樣說她。但李嫂還是為劉博海的話圓了場。
“對啊,葛蓮,年輕女孩子不是都注意保持身材嗎,這個時間點吃晚飯,你更應該多吃點清淡點的蔬菜。”說著,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了葛蓮的碗裏。
“是呀,我是該注意了。”葛蓮輕鬆答到。
難道劉博海真的是因為怕葛蓮臉上長痘痘才不讓她吃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劉博海也真是太失禮了。一個男士為了形象問題而不讓一個女孩子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那顯得那位男士也未免太膚淺了。可是真的隻是因為形象問題嗎?
不是這樣的,隻是因為忽然間劉博海想起了葛蓮是有胃癌的呀,有胃癌的人怎麼能吃這些對胃有刺激性的辣東西呢,所以劉博海才冷臉製止她的。到什麼時候葛蓮才能理解他的真正用意呢?
盡管出現了上述情況但這頓飯吃的還是很愉快的。其間劉博海了解到李嫂那在外地上大學的小兒子已經放假回家了,於是劉博海主動邀請李嫂的小兒子去他的公司找份合適的差事。
李嫂還告訴劉博海剛才他的母親來電話了,說並沒有什麼事,隻是問候一下。其實是李嫂故意隱瞞了通話內容。她總不能當著葛蓮的麵說劉博海的母親催促他快點找個女朋友成家了吧。
當然也說到了葛蓮工作的事。看來葛蓮是執意要幹那份工作了,任憑他倆怎麼勸說,葛蓮都不肯鬆口說辭掉,最後無奈隻能放任葛蓮了。
其間葛蓮的話一直很少,隻是他們問一句她才答一句。本來話就少的人,在別人家的餐桌上更應該適當保持沉默才對。
一頓飯終於吃完了,比預想的感覺要好很多。雖然有幾樣菜葛蓮沒有吃到,但李嫂的手藝已經讓葛蓮大飽口福了。
李嫂在廚房裏收拾碗筷,劉博海和葛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
“我發現李嫂是喊你‘葛蓮’,而我是稱呼你為‘葛蓮姑娘’。”
“是這樣,就像我稱呼您為‘劉先生’,而李嫂稱呼您為‘少爺’一樣。隻是因為所在的位置不同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那對於你來說李嫂是在什麼位置,我又是在什麼位置呢?”
“李嫂是把我當晚輩看待了,而劉先生好像不是呀。”
“是這樣嗎?”
“我想我的感覺應該沒錯吧。”
片刻之後。
“葛蓮姑娘,剛才真是對不起了。”驕傲自負的劉博海也終於肯低頭道歉啦。
“沒關係,在吃食上我確實也該注意一下了。”
“不是,我是說在車上的時候。”
“哦,在車上的就別提了吧,要是真提的話,我也有不是的地方該向劉先生道歉呢,說懷疑您人格那句話是在情急之下才說出來的,希望您不要往心裏去呀。”
葛蓮當然是想出於禮貌坐一會,等李嫂出來後打聲招呼就回去了,可李嫂卻遲遲沒有出來。
“李嫂怎麼還不出來呢?我看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說話的過程中,葛蓮望了望廚房,又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經九點半多了,心裏越發得著起了急。
“現在回家恐怕不行了吧。在這一塊住宅區很難打到車的,公交車也應該過了末班車時間了。難道葛蓮姑娘想讓我送回去?”
“啊?怎麼會這樣。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要不我去外邊等著,沒準就能碰到一輛出租車呢。”說著就要站起來往外走。
“沒用的,出租車根本就不來這邊。”
此時李嫂正好從廚房出來了,見葛蓮要站起來往外走,就趕緊上前去阻攔。
“這麼晚了,這是要去幹嘛?”
“李嫂您收拾完啦。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今天真是太感謝您了。”
“這麼晚了,什麼車都沒有了,你怎麼走啊?”
“我去外邊等會,沒準就過來一輛出租車呢。”
“出租車很少來這邊的。”
“這可怎麼辦呢?”話語中滿是焦急與無奈。
“今天就別回去了,在這住一晚上,我還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呢。”
李嫂這樣熱情地挽留正和了劉博海的心意。其實他對葛蓮在這住一晚上沒有太多的期待。如果在最後一班公交車之前吃完飯,他倒是會很痛快地把她送到車站。來之前並沒有想過要讓葛蓮住下,隻是在吃完飯之後才意識到,如果她住下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反而省不少事呢。
“是呀葛蓮姑娘,家裏有好幾個空著的房間呢,住一晚上沒關係的。”在挽留客人時隻有保姆有熱情是不行的,主人更要表現出歡迎,這樣客人才能住的安心。
葛蓮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又好象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可不可以麻煩劉先生把我送到出租車多的地方呢?”
這個問題說實在的,有點出乎劉博海的意料,他以為在這種情況下,葛蓮會委屈一下在這裏住一晚,如果對葛蓮來說住在這棟豪華的別墅裏是委屈的話。可誰知葛蓮想到了這樣的方法。
“那好吧,如果葛蓮姑娘執意要走的話,那我就去送你。”
“是不是很麻煩呀?”葛蓮小心地問。
“不會。”劉博海輕鬆一笑,就去拿車鑰匙了。
劉博海在車裏試了一遍又一遍,車子始終發動不起來,“怎麼搞的,剛才還是好好的呀?”當試了很多遍仍無濟於事的時候,劉博海終於無奈地從車裏走了下來。
“葛蓮姑娘,看來今天晚上你無論如何都得住下了。這好像是天意,剛才車子還好好的,現在車子居然發動不了了。”劉博海雲淡風輕地說著,看到葛蓮那懷疑的神情後又接著說:“我保證這不是我為了逃避送你故意這樣的,這一點你得相信。”
“我相信。”不用因為車子不能發動而這麼失落,住一晚沒關係的。
“那就屋裏去吧。”李嫂建議到。
“那今晚就麻煩你們了。”
隨後三人再次回到了屋裏,又簡單閑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劉博海和李嫂的臥室本來都在二樓,但因為葛蓮的腿不方便,所以被安排在一樓的一個臥室裏住,李嫂下來做伴。因為工作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再加上晚上這些煩心事更是讓葛蓮感到疲憊,所以葛蓮和李嫂聊了會天後,就很快入睡了。
劉博海躺在臥室的床上倒是毫無睡意。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車現在竟然發動不起來了,多少還是有點擔心明天該怎麼去上班。當然他也為今天的古怪行為進行了一下反思。“今天我也真是有點過分了,幹嘛要衝人家發火呀,根本犯不著啊……不過……”說到這竟然自己偷偷樂了,“看她生氣的樣子倒是挺有趣的,雖然當時自己也挺窩火,但現在想想感覺當時的樣子確實挺有趣。其實和她做個朋友感覺也不錯嗎。晚安了,我的新朋友——葛蓮。”
今晚劉博海的思維注定是活躍的,情感注定是複雜的。當他想到葛蓮在工作這件事上的執著,不肯妥協時,又不免感到一陣挫敗感,“算了,隨她去吧。”
連劉博海自己都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想到了哪就睡著了。當再次有意識時已是第二天天亮。
“李嫂早上好!”當準備也和葛蓮打聲招呼時,卻不見她的蹤影。
“早上好,少爺。”李嫂忙碌著答到。
“葛蓮姑娘呢?難道還沒起床?”
“她走了,著急去上班,坐早班公交車走了。”
“哦。”我敢保證,劉博海絕對弄不懂自己心裏現在是什麼感受,或許對葛蓮的不告而別不以為然。也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失落。
其實劉博海是想再問幾個問題的,比如說,她昨晚上睡得怎麼樣;今早上幾點走的;有沒有吃早飯。要問劉博海為什麼要關心葛蓮這麼多,關心住在自己家裏的客人,讓客人滿意是最無可爭辯的理由了吧!於是他吃飯,上班,還像往常一樣。
“難道昨晚真是天意!”當他試探著啟動車子而如願以償時,禁不住這樣想。
“難道昨晚真是少爺故意的?”當李嫂看到劉博海逍遙自在地開著車出門上班時禁不住這樣想。
“李嫂,這段時間你要經常做一些有營養的飯菜給葛蓮姑娘送過去呀,她一個人吃飯應該不會太講究的。”這是吃早飯時,劉博海隨口而出的命令。
如果幾個人真正走進了彼此的生活,那麼一切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像往常一樣。就拿李嫂來說吧,當她把葛蓮列入自己的關懷範圍之後,生活一下子忙碌了很多,尤其再加上劉博海那道命令的打壓,自己的空餘時間更是被侵略不少。而劉博海似乎並不是一位仁慈的主子,隻管單方麵給李嫂加重了任務,卻絕口不提加薪的事。李嫂好像也有點逆來順受吧,不光心甘情願接受了命令,還樂此不疲地跑去給葛蓮送了好幾次營養套餐。葛蓮感激不盡自不必多說,其實內心也是顧慮重重。說白了,劉博海和李嫂也是在走沈晴和趙護士的老路。
沈晴還是那個大大咧咧之餘也不乏細膩心思的敢愛敢恨的女孩,所以不用多說什麼了。
趙護士嗎,最近忙著出國進修的事。因為要辦理各種手續,還要惡補英語,所以看望葛蓮的次數銳減,當然這不光是征得了葛蓮的諒解,更是葛蓮強烈勸告的結果。所以趙護士的事也不要多說了,以免打擾了她學習。
方懷茗嗎,壓根就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所以不管他是多麼自大,多麼有才華的家夥,現在也得靠邊站了。
那麼,現在我們還是繼續說說劉博海和葛蓮吧!
那次好像也是一個周日的下午,劉博海也像上次一樣在客廳裏悠閑地看著雜誌,隻見這時李嫂匆匆忙忙從廚房裏出來了,懷裏還抱著一個貌似保溫瓶的東西。
“少爺,廚房裏偶剛熬好的雞湯,你也去喝點吧,現在時間還早,我把這些給葛蓮送過去。”
“哦,好。”劉博海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那本雜誌。《當代中國經濟》?有那麼大吸引力?
李嫂快步走了出去,卻不料在剛要到大門口時會被劉博海叫住。
“李嫂,還是我去吧。”這個念頭是在一瞬間萌生,考慮了片刻之後才提出來的。
“我去就行了少爺,忙你的吧。”
“現在我沒什麼好忙的。”在李嫂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李嫂跟前,在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就一把拿過了李嫂手裏的保溫瓶,轉身朝車庫走去了。
當劉博海又不得不再次在店門口等會葛蓮的時候,他又突然意識到,“哦,天啊,今天又是周日。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偏偏在這個時候怎麼了?偏偏在這個時候葛蓮和老板總結賬務?偏偏在這個時候你才有時間?偏偏在這個時候你才一時興起,要給葛蓮送一次飯?
沒有讓劉博海失望的是,葛蓮這次總結賬務並沒有用很長時間。
“怎麼這次這麼快了?那上次到底是你笨了,還是你們老板笨了?”當葛蓮走到劉博海麵前時,劉博海如是說。
雖然中間已經隔了一個周日,但葛蓮還是明白了劉博海所指的“上次”。
“上次除了要總結一周的賬務外還要總結一個月的賬務。”
“你們老板倒是很注意階段性總結啊,看來他以後會是以為很成功的商人。”
“我們老板很有潛質的。”
聽到葛蓮這樣誇自己的老板,劉博海很是不屑。
“李嫂給你熬的雞湯,讓我給你送過來了。”
“你倒是為很仁慈的老板啊,居然會聽從下屬的安排。謝謝你了。”葛蓮快活地說著,並接過了劉博海手裏的保溫瓶。
“你知道我從來不把這些分得這麼清楚。”
“開玩笑的。”
啊,居然開始和劉博海開玩笑了,這樣才更像朋友嗎。偶爾開開玩笑,調劑一下關係多好啊。
劉博海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輕輕笑了笑。可是心裏早就已經樂開了花。葛蓮肯主動和劉博海開玩笑,這已經是對他有了不小的認可度。要和葛蓮做朋友,不是一個人說了就算的,這得經過葛蓮同意。而葛蓮的同意又不是簡單體現在口頭的承諾上“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而是在朋友間特有的自然而然的舉動上體現出來的。這樣才算是打心眼裏接受了。
主動要求和葛蓮做朋友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樣交往很難,甚至覺得葛蓮是清高,不夠痛快。但仔細想想,葛蓮這樣的方法反而更好,沒有那麼多口頭承諾,就不會有太大壓力,所有的付出與幫助都是出自真心的。兩個人的節拍可能暫時不合,但兩顆心遲早會走得很近。
能得到葛蓮這個並不是十分好笑的玩笑,劉博海感覺很有成就感。
“其實李嫂早就告訴我了,是你吩咐李嫂給我送飯的,真是謝謝你了。”
“我不會做飯,也就隻能吩咐李嫂了。”劉博海輕鬆答到。
“你這個大老板,就算會做也千萬不要給我做啊。不然會折我壽的。”原來葛蓮在情緒好的時候也是很幽默的嗎。
“這次……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麵對麵坐在路邊的小餐館裏,劉博海吞吞吐吐地說。
“哦?什麼事?”葛蓮停下了吃飯的動作,驚訝地看著劉博海。
“其實……我還沒有成家。我還沒有妻子,甚至連女朋友都沒有呢。我欺騙了你,真是對不起。”說話依然是吞吞吐吐。
“幹嘛那樣騙我?”葛蓮此時顯露的不隻是好奇,當然還會有一點責備。
“當時感覺說這樣的謊話很好玩。”劉博海那麼一個大男人居然也會表現得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那這頓飯錢你出。”略有一點霸道,葛蓮這可不像你。
“啊?”劉博海顯然跟不上葛蓮的思維跳躍的速度。
“本來是為了感謝你才想請你吃頓飯的,誰知道你竟然那樣騙我,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出錢嘛。”劉博海小聲嘀咕到。
劉博海很高興葛蓮的不計前嫌,並感激於她的寬宏大量,能原諒他的欺騙。其實是劉博海把這件事看得嚴重了,他根本不用這樣鄭重其事地道歉,更不至於在得到諒解後那樣心懷感激。這在葛蓮看來根本就沒什麼,感覺好玩,那就說謊好了,我配合。如果一直糾纏反倒不可理解,讓人感到好笑。
這已經是他們第五次見麵了,每一次見麵劉博海就會對葛蓮有新的認識,新的發現。第一次是感覺葛蓮挺固執任性。第二次是發現她善良堅強。第三次了解到葛蓮是個很愛學習的人,而且對心理學感興趣。第四次是見識到了葛蓮憤怒的一麵。而這第五次算是深刻領略了葛蓮的寬容及她的幽默感。當然了,伴隨著一次次對葛蓮認識的加深,劉博海對葛蓮的感情也在一點點發生著變化。以前是什麼感情,連劉博海自己都難以說清楚,但這次不同了,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不舍。不錯,在與葛蓮道別時,他感到依依不舍。與此同時,葛蓮會是什麼感受呢?看她眼眸裏,隻有交得一位朋友的喜悅,絲毫看不出一點不舍。這對於劉博海是不公平的吧。葛蓮,你的節奏慢了,要加油啊。
今天早上,葛蓮決定給自己的背包,心情,態度來個大整頓,因為今天是開學的日子。
總結這一個暑假的得失及遭遇的工作,葛蓮已經在昨晚完成了。並且因為時間不再充裕,葛蓮已經在昨天下午辭去了在海鮮店做收銀員的兼職工作。現在坐在開往學校的公交車上,該做的就隻有對即將來臨的大四生活的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