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清風溫和柔軟,在西蜀後宮內,很多宮人看到他們一向霸氣殘暴的君主下朝後行色匆匆的朝雕欄宮趕,嘴角上還帶著一絲舒心的笑意,麵上似乎比以前溫和些許。
雕欄宮的玉石台階上坐著一個緋衣長發的女子,那女子一頭烏發如瀑的披在後背,直垂腰際,精致到極點的五官透著一份清靈純淨,尤其是那一雙漆黑的眼眸,防似午夜裏的星光一般璀璨明亮,讓人看了就喜歡的不得了。
突然天空飛來一隻海東青落在她肩上,她怔了怔,抬手含笑的摸了摸那海東青,等手指習慣性的去揭下那海東青腿上與之同色的布條時,眼眸突然有些不解的閃了閃,防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做。
她詫異的展開那布條,一個念字迎入眼簾,那字寫的十分好看,比起這宮裏人人稱絕的古畫還要好看。
“秋澄姐姐,你拿支筆給我。”
身後的小宮女聽到這女子的吩咐,不待遲疑的取來給她,這宮裏誰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女子雖然非宮妃,非公主,卻是皇上捧在手心疼的人,這份疼愛幾乎超過原來的淩蘼公主,前些天宮裏受寵多年的靜妃過來冷嘲熱諷的說了幾句話,皇上回來聽說後,竟然讓人割掉了那靜妃的舌頭趕出宮去了。
“姑娘,給。”
那女子甜甜一笑,拿過那支紫毫毛筆,在手裏那張布條上也寫了一個念字,看到自己寫好的字,微微愣住,她寫的那個念字與那布條上原有的念字幾乎一摸一樣,隻是那原有的念字有份出塵飄逸,她寫的多了份俏皮靈動。
清歌重新將那布條裹在海東青腿上,將它放飛走,看著它展翅飛出宮外,那女子的眼眸微微眯起,一抹遮住雲蔽日的色彩突然覆蓋住哪雙墨玉般的眼眸,讓一旁的秋澄看呆了,連淩暮譽走進來都未發覺。
“丫頭,在看什麼呢?”
“奴婢給皇上請安。”
聽到淩暮譽的聲音,秋澄嚇了一跳,慌忙的跪下去請安,淩暮譽擺了擺手讓她退下,秋澄心中慶幸,幸虧姑娘在,皇上才這樣好脾氣,若是以前,恐怕自己難逃一死。
“暮譽,你總叫我丫頭,她們喚我姑娘,我難道沒有名字嗎?”
“哈哈哈”
淩暮譽聽後突然開懷大笑起來,這普天之下也就隻有她一人敢直呼自己的名字,看著哪雙不染塵世的漆黑眼眸,那雙隻認識自己的眸子,便覺得整個人侵入山穀溫泉裏,全身每個脈絡都無比舒暢。
“你想叫什麼名字,朕都賜給你。”
他伸手理了理她烏黑的發絲,想到她昏迷了近半個月,沒有醒前那頭紫發已經變成了墨色,等醒來後眼眸也成了黑色,並且將往事一並忘去,如今他倒是慶幸這份天賜的禮物,讓他有機會能與她這般沒有芥蒂的相處。
“那我原來叫什麼?”
女孩仰著頭很認真的問,別人的名字都是爹娘起的,為什麼她要自己給自己起名字,這不是很奇怪嗎?
“原來……”
淩暮譽擰著眉心似乎在思索著。
“暮譽,我不會是你街上撿的吧,不然你怎麼不知道我原來叫什麼?”
淩暮譽看她一副猜到什麼秘密雀躍又受傷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撿來的,她可真能想,若是在街上隨便逛逛,就能撿到她這樣一個有意思的活寶,他倒是不介意多去微服私訪,但想想正是因為她的獨特,才讓自己這樣上心,便就此作罷,覺得她還是獨一無二的好。
“讓朕想想我的丫頭該叫什麼好呢?”
“哼,我就知道我是你撿來的。”
那女子臉一揚,把嘴撅起來,她這些天問過很多人,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這麼大一個皇宮,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看來她果真猜的不錯。
“喲,被你插穿了,不過朕會疼你的,讓那些丟棄你的人後悔去。”
淩暮譽伸開手指刮了她的鼻尖,臉上那溫柔寵溺的笑容,仿佛要把這本就膩歪的春日比下去了。
“皇上,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是否現在用膳?”
聽到用膳這兩個字,女孩臉上立馬浮現饞饞的神情,扯了扯淩暮譽的衣袖。
“暮譽,我餓了。”
淩暮譽看著女孩這樣純真的神情,滿心的歡喜,伸手攔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