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婆婆突然出現在密道之中,怪叫道:“你們幾個倒真能躲,這回看你們往哪裏走。”緊跟著,芙蓉等百花教的人都走了進來。怪人突然回轉身體說道:“好久都沒見到過這麼多陌生人,你們誰能回答我問題,難道還要我自己去想,我已想了許久,為什麼就想不通呢?”花母婆婆見那怪人披頭散發,看不清麵目,渾身又都是鐵鏈,根本不理會他,一揮鐵杖喝道:“花兒們,布陣!這次不能放過他們。”芙蓉帶領眾花女又布起消魂劍陣,這次又不比前次,在著大室之內,眾人不僅看到活色生香的豔景,而且陣陣迷魂的香氣直沁心脾。肖岩叫了聲:“別看!”可金燦和向辯高峰已經直了眼,肖岩也感一陣迷亂,不能自抑。眾花女豔舞中含殺機,慢慢迫近眾人,就要下殺手。那怪人也在看著,突然站起仰麵長吼:“萬惡淫為首,我為什麼過不了這一關,還不能心如止水!”說著雙臂猛掙,身上的鐵鏈寸斷,同時洞穿琵琶骨的鐵鏈也崩斷。那怪人雙目變紅,前走幾步,突然出手一抓,一個花女當場被他抓斷脖子。怪人聞到血腥味,又瘋狂的吼叫,聲如狼嚎,雙手猛抓,又有幾個花女被抓斷脖子,那怪人就似殺神臨凡,異常恐怖。花母婆婆揮杖直搗,怪人一把扯過鐵杖,雙臂使力,狼吼一聲,把鐵杖生生折斷,丟在一旁,一反手,又抓住一個花女,生生將這花女撕碎。花母婆婆嘴唇哆嗦,顫聲道:“天狼!你是天狼!”轉身順密道逃出,其餘花女跟著出逃,怪人跟在後麵,伸手抓住走在最後花女,一把扯裂。就聽得慘叫連連,狼吼陣陣,肖岩四人跟著出了大室,走在密道間,隻見鮮血濺滿牆壁,到處是殘臂斷肢,真好似進了修羅場、地獄裏。
一直到了院子裏,花母婆婆和生還的花女四散驚逃,怪人仰天狼嚎。怪人吼叫一陣,突然回頭,眼睛血紅的瞪著肖岩等人,肖岩隻感到無邊的殺氣籠罩全身。正在此時,一個青衣少女背著個草藥簍趕到,見此情況,忙放下草藥簍,拿出一隻竹笛,吹奏了起來。笛聲悠揚,曲調中彌散一種平和之音,那怪人聽到笛聲,雙目血色竟慢慢消退,神色也漸漸安詳起來。過了一陣,那少女收起竹笛,走到怪人麵前柔聲說道:“爹爹,你進房休息一下吧,我這就為你熬藥。”怪人說道:“風兒,你回來了,我……我又發瘋了。”少女安慰道:“你休息一下就好了。”攙著怪人走進房間。停了一會兒,那少女走了出來,肖岩等人才平下心來,仔細看那少女,雖衣著樸素,但掩飾不住她秀麗絕倫的容貌。少女對肖岩幾人說道:“幾位受驚了,我爹爹差點傷了你們,真是抱歉。”肖岩說道:“姑娘客氣了,剛才是那位前輩先救了我等。”少女說道:“我們隱居多年,這次又得搬家了。還望幾位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傳揚出去,我在這裏謝謝幾位了。”肖岩說道:“姑娘放心,我們也不是多嘴的人。”
離開滌心軒,肖岩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那人竟是天狼!”高峰說道:“天狼是什麼來曆,他好凶狠啊,武功也這麼可怕。”金燦卻平靜的說道:“這天狼果真凶殘無比,有點駭人。”金燦的父兄武功都非常高強,也見過不少高手,對天狼的武功不太關注,對他的凶殘倒印象深刻。肖岩說道:“天狼星,三生石上第九名,極其嗜殺。”向辯說道:“三生石?沒聽說過。”肖岩說道:“當年江湖上最可怕的門派就是幽冥教,幽冥教下有六道,即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地獄道和餓鬼道,其中人道專門混入江湖各派刺探情報,在他們進入江湖時,經奈何橋邊都要看這三生石,這三生石並非原前生、今世、來生之意,而是指生存、逃生、生還的意思,上麵刻著江湖上最難對付的人名,不可輕易招惹。幽冥教都忌憚的人,你們想那絕非等閑之輩。”向辯說道:“那上麵刻的都是武功最厲害的人了。”肖岩說道:“也不盡然,上麵的人都是高手不假,但排名是以能否在其手下逃脫、活命為依據,比方說少林的慈佛武功多厲害,但三生石上並沒他的名字。”向辯問道:“那都有誰啊!”肖岩說道:“我也不太清範,隻是聽別人說過,好像第一的是天極星,往下是柳伯蟬、宇文龍、傲鳳、蒼帝、白虎、周鳥、玄武、天狼星、南極星、太白、太歲、劍神、萬壽鬆等人。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蒼穹門的人,因為當時幽冥教最大的敵手就是蒼穹門。天狼星是諸星當中的‘三煞’之一。人都說莫見天狼血,莫見南極怒,莫見北落笑。天狼星是見血瘋狂,他的武功在諸星之中當然比不上四星主、五行星,但其嗜殺可是令人談之色變,當時不少門派被他滅門殺絕。”高峰說道:“那他豈不是個大邪魔。”肖岩說道:“天狼星殺人無數,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背叛了蒼穹門,因此江湖各派才得以聯手打倒蒼穹門,並逼諸星立下星辰之誓,不再踏足江湖,從此諸星銷聲匿跡。天狼星雖不在星辰之誓所禁之列,但也跟著消失了,他本來就是個大煞星,江湖人躲之還來不及,所以他的名字也隨歲月的流逝而湮沒,再也無人提及了。”
向辯說道:“天狼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把自己用鐵鏈鎖起來,不過那鐵鏈好像也沒有什麼作用。”肖岩說道:“從天狼星所居之處取名滌心軒和他問的那幾句話來看,他好像對當年背叛蒼穹門之事十分後悔,似乎在懺悔什麼。這些年隱居江湖,也許和這有關,畢竟諸星還在,一但星辰之誓解除,諸星不會放過天狼星的,再說還有星辰不在星辰之誓所禁。”向辨說道:“我知道,那是蒼帝。”肖岩說道:“蒼帝當年也背叛了蒼穹門,並且被天極星打的功力全失,我說的不是他。當年蒼穹門分三垣四宮,天極星就是紫微,太微乃天極星的叔叔,是太微一手創立的蒼穹門,不過太微早就亡故。另外的四大星主統率四宮星宿,分別是蒼帝、白虎、周鳥和玄武,蒼帝失蹤,白虎、周鳥戰死於奈何橋畔,玄武和五行星被迫帶領諸星定下星辰之誓。還有一個神秘的天市垣侯星,他從來沒露過麵,據說就連四大星主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當年他掌握著蒼穹門的財源,他的地位還在四大星主之上,我想天狼所恐懼的應該是這天市侯。但也有可能天狼更顧忌的是那傳說在太微之火中被太微送出消失於江湖的星辰雙子,那是紫微的兩個兒子,太一和天一,他們一但出現,星辰之誓便解除了,諸星將迎奉少主,向江湖各派報複,到時就不知道誰能阻止這場殺戮了。”高峰說道:“蒼穹門為什麼要報複各大門派啊。”肖岩說道:“當年蒼穹門和幽冥教鬥的你死我活,江湖各派先是聯合蒼穹門攻打幽冥教,並擊殺地藏王和幽冥十王,後來又聯合幽冥教的殘餘反擊蒼穹門,天極星因此而死,而蒼穹門和幽冥教元氣大傷,被迫從此匿聲江湖,當然和各大派有深仇大恨。”
正當他們邊說邊走,前麵突然出現一隊人馬,金燦看到後大喜叫道:“金甲叔叔,你來了。”當先一人正是金甲,他看到金燦忙趕過來,下馬拉著金燦說道:“二公子,你沒事吧,聽說你帶領人馬攻打百花教,我一直擔心你的安危,沒事就好。”金燦說道:“我著了仇從廣那些閹豎之黨的道,差點毀在百花穀,找機會我要好好教訓那群閹豎之黨。不過趙巡和我帶去的軍兵都陷在了百花穀,得先想法子救出他們,不然我怎麼交差。”抬眼看到金甲身後的那隊武士,金燦突然喜道:“他們不是鏑鋒都的人馬麼!”肖岩也看著那些武士,這十餘騎,都身披軟甲,身後背著大弓箭壺,斜挎腰刀,每人身上還掛著機弩,個個麵沉似水,端坐馬背,巍然不動。金甲說道:“不錯,他們都是鏑鋒都的人馬,大公子要來京師,這些人是先行趕到,我去終南別墅就是去迎接他們。”金燦眼睛發亮,腰板直挺了挺,說道:“大哥要到京師了,我還有什麼可擔憂的,有鏑鋒都在,天下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快給我幾匹馬,隨我踏平百花穀,先去救趙巡他們。”金燦一聽說金霸圖要來,剛剛還有些垂頭喪氣一掃而空,語調也變的高傲激揚起來。那些武士仍然一動不動,金燦有些不悅,喝道:“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們的二公子!”一個武士大聲說道:“臨行前將軍有令,到達京師後一切聽從金甲將軍安排。”金燦有些發怒,說道:“你們……”金甲歎了口氣說道:“二公子的話比我的還重要,你們明白沒有。”眾武士齊聲說道:“是!”幾個武士下馬把坐騎交給金燦、肖岩等。
金燦上了馬,喝聲道:“隨我來!”帶領眾人殺奔百花穀。到了花陣前,金燦說道:“這花叢有古怪,大家小心。”找了快布蒙上口鼻,眾鏑鋒都的武士也蒙上口鼻,金燦一催馬,眾武士一字排開,縱馬穿過花叢,隻踏的殘花飛揚,一片狼籍。過了花叢,沒有一點動靜,前麵是幾所房子,眾武士下馬,端起機弩,緩緩前行,四周仍然寂靜。進了中間的大廳,就見滿廳坐著被綁的那些金燦先前帶來的軍兵,趙巡也在其中。金燦解開趙巡問道:“那些百花教的妖女呢?”趙巡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們把我們綁在這裏,沒人問我們,隻見她們忙碌一陣,就都不見了蹤影。”金燦大笑道:“這幫妖女定是嗅到了鏑鋒都的氣息,知道大禍臨頭,各自散去逃命了。”鬆開眾軍兵後,命令軍兵推房屋,鏟平花海,弄得一片狼籍,不成樣子,方率眾離開。趙巡說道:“這次公子總算掃平百花穀,回去也有了交代。”金燦說道:“回去後我一定要徹查餉銀一案,看誰還敢小瞧我金燦!”
回到長安城後,金燦是馬上帶人拿住盧啟,並在盧啟家仔細搜查了一通。連夜審問盧啟,並翻查搜到的帳目,隻要有牽連的人,連夜也拿住。仇從廣的心腹範隱也被拿住,江波流好像聽到什麼風聲,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金燦本想連仇從廣和仇從瀚一並拿下,金甲勸阻道:“仇從廣和仇從瀚萬萬不可動,他們可是仇任軒的義子,動了他們,事情就鬧大了。”肖岩也勸道不可輕易動仇氏兄弟。金燦恨聲道:“先便宜了這兩個小子,有機會再收拾他們。”又下令嚴審一幹人等,盡管嚴刑拷打。一時間哭爹叫娘,動靜頗大。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稟報金燦,說是錢通求見。金燦說道:“錢通這個人極其油滑,是個兩麵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他和我關係還算不錯,但又和仇從廣過往甚密,這個時候他來找我,恐怕和這件案子有幹係。”肖岩說道:“就算他是仇從廣派來的說客,見見也無妨,先聽聽他怎麼說。若他真是說客,則說明仇從廣已經有些心虛,正好探探他們的底線。”金燦說道:“有請錢通!”肖岩等人避入後堂。
錢通一進房內,滿臉堆笑說道:“一日不見,金老弟已經變了樣,錢某想見老弟都不太容易了。”金燦說道:“讓錢兄見笑了,小弟要務在身,不敢懈怠,委屈錢兄了,快請坐。”錢通落座後說道:“聽說金老弟踏平百花教,現在又處理神策軍餉銀一案,搞的是有聲有色。”金燦一笑,說道:“此乃全憑皇上的信任,小弟也是誤打誤撞。”錢通說道:“不知有句話,我該講不該講。”金燦說道:“錢兄請明言。”錢通說道:“金老弟新官上任,自然要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情,但辦案也得靈活一些。像範隱,他可是仇公公手下的紅人,老弟派人拿住範隱,仇公公麵子上可有點過不去。仇公公的權勢老弟應該非常清範,隻要仇公公高興,你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金燦說道:“這差事是皇上吩咐下來的,小弟蒙皇上垂青,就是拚卻性命也要將此事辦好,要秉公處理,不然豈不有負皇上聖恩。至於範隱將軍,我隻不過請他過來協助調查一些事情,沒什麼事我自然要將他好好送回去。還有江波流將軍,我也有事想問問他,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錢兄可否告知。”錢通尷尬的笑道:“我怎麼知道江波流去了哪裏。”金燦說道:“不好意思,過一會我還得進宮,向皇上稟報案進展。”錢通說道:“既然老弟有要事,我就不便打擾了,先告辭了。”
送走了錢通,肖岩等人從後堂出來,肖岩說道:“這錢通果然是來遊說的,這證明他們有點著急了,我們得布置一下,以防他們有所行動。”金燦說道:“昨夜收獲不小,我們已經從盧啟口中問出不少線索,江波流是個關鍵人物,可惜讓他溜了,我已經派人嚴密監視仇任軒等人的府邸,這江波流並未逃到仇府,真不知道他究竟藏到哪裏去了。”肖岩說道:“不錯,我們得盡快找到江波流,弄到更多證據,到時就可大大打擊這幫閹黨。”
天色將晚,仇任軒的府邸大堂燈火通明,幾個人正在議事,他們從早上開始,已經議論了整整一天。仇從翰怒氣衝衝的說道:“我本意是幹幹脆脆,一刀宰了金燦,可你們有所顧忌,弄的這個借刀殺人記又不成,現在有多被動。”仇從廣說道:“別急,義父還沒回來。”仇從瀚說道:“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事到如今,我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帶人讓盧啟等人永遠閉口,來個死無對證。”仇從廣說道:“晚了,他們的口供恐怕已經到了皇上手中。”仇從瀚說道:“皇上知道又怕什麼,甘露之事可以重演。”“住口!”仇任軒出現在門口,他走進大堂,臉色陰沉的坐在上首。仇從廣忙問道:“事情怎麼樣?”仇任軒說道:“我今天進宮,想給皇上一點壓力,等了許久,才見到皇上,皇上正召見金燦,一直誇讚金燦辦事得力,並厚賞金燦,金燦那個得意勁,就別提了。”仇從瀚說道:“這不明擺著,皇上就是要扶持金燦打擊我們。”仇任軒說道:“我向皇上說起我年紀大了,早已力不從心。皇上卻說我勞苦功高,哪裏離開得我,還要升我的官,並由馬元贄接替我的左神策軍中尉一職。”仇從廣說道:“這明是升官,暗地是架空你老的兵權。”仇任軒說道:“皇上哪裏還是當年喜歡暢飲遊獵的穎王,現在是真有帝王威嚴,最近每每見他,我都感覺後背盡濕。不過還好,馬元贄畢竟還是我們自己人。”仇從廣說道:“這是皇上以退為進,他還會有所動作,我們得早做打算。”仇從瀚說道:“再猶豫我們就等著挨刀吧,必須馬上行動。”
仇任軒歎了口氣說道:“當今皇帝可不比前幾位先帝,絕不好對付。現在內宮之中我們的人很難接近他了,皇上的近侍全都是原來穎王府的人,自趙俯身進宮後,皇上興建九天道場,現在皇上經常在九天道場和趙俯身論道,九天道場中有趙俯身的八十一弟子,趙俯身的八十一弟子個個武功高強,實在不好對付。況且趙俯身又鼓動皇上召羅浮軒轅集和衡山甄玄靜進京,軒轅集已經到達京師,而甄玄靜被禦賜‘廣成先生’,聽說也要不日進京。當世三大真人在皇上身邊,誰能近得了皇上的身?”仇從廣驚道:“三大真人聯手,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縱千軍萬馬也莫之奈何。但皇上總不會他們形影不離吧!”仇任軒說道:“皇上就是臨幸後宮,也隻是到王才人那裏,那王才人雖是後妃,卻有男兒氣概,喜武藝,手下宮娥都是精挑細選,個個精通武藝,比大內侍衛不逞多讓。”仇從廣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仇任軒說道:“我們絕不可輕舉妄動,稍有不慎,我們多年的基業將化為烏有,蕩然無存。神策軍是我們的根本,我們一定要保住在神策軍的勢力。還有一點,如今外朝官員由向海峰為首的向黨主政,向海峰德高望重,是難得一見的相才,又得皇上的信任,現在朝臣的力量也不容小視,朝政我們也漸漸插不上手。”仇從瀚說道:“我們的人一個個被牽連,再不有所行動,早晚輪到我們頭上。”仇任軒說道:“江南一事是我們的失策,我們又派了大批精銳去了江南,誰料到京中變化如此之快,現在我們在長安的力量大減,是該把那些人調回來了。”仇從瀚說道:“江南畢竟距離太遠,等那些人回來了,我們的人也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今晚我帶人去救範隱等人,就算救不出來,也要全部滅口,絕不能在留下不利我們的瓜葛。”仇任軒歎了口氣說道:“從瀚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要多加小心。”仇從瀚說道:“我已經挑好人手,都是萬裏選一的好手,義父盡管放心。”仇從廣說道:“要不要動用我們新訓練的秘密武器。”仇從瀚說道:“他們訓練的時日太短,現在不必動用。”仇任軒說道:“不錯,不到緊急時刻,還是先別動用秘密武器。”
仇從瀚帶著幾十名高手,蒙著麵悄悄潛近金燦所居。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武功高強的好手,在夜色掩護下,他們跳上牆,一點聲息都沒有。就聽院中隱隱傳來慘叫聲和鞭打聲,仇從瀚心知道這是金燦還在嚴刑逼供,暗怒金燦和自己一方結了什麼仇,竟如此賣力的審問,想把自己一方的人打擊幹淨。仇從廣一揮手,眾高手跳下院牆,院內靠後燈火通明,牆邊卻十分安靜。突然“嗖——”的一聲,一個高手還未出聲,就倒飛起被釘在牆上,仇從瀚暗叫不好,中了埋伏。就在轉念間,“嗖嗖——”聲不絕,幾十名高手大部分已經被強弩釘死,雖夜色如墨,但那群埋伏的弩手如同長了夜眼,弩無虛發。仇從瀚叫了聲:“快撤!”帶領剩下的人跳出牆外,飛奔而逃。院牆內暗處走出十餘黑影,他們放下強弩,取出鐵胎大弓,斜向上往牆外射出一排羽箭。仇從瀚跳出牆頭,跑了一段,後麵並沒人追出,但是一陣弦聲,飛出一排羽箭,那羽箭像長了眼睛,釘入逃出來的那些高手後背,那些高手紛紛倒地。仇從瀚突覺身後一涼,緊接著鑽心巨痛漫散開來,知道自己已經中箭,強咬牙加快飛奔。
仇從瀚滿身是血的跑回仇任軒府,見到仇任軒,咬牙忍痛說道:“我們中埋伏了,全軍覆沒,那些人是鏑鋒都的人,絕對是!”說完就昏厥了過去,仇任軒忙吩咐人趕快救治仇從瀚。仇從廣聽到鏑鋒都臉色大變,好一陣才說道:“鏑鋒都,那是金霸圖的近身牙兵,早聽說鏑鋒都的厲害,沒想到竟如此可怕。難道金霸圖已經到了京師,他可不好對付啊。”仇任軒說道:“從瀚帶去的人都是高手,在鏑鋒都麵前不堪一擊,鏑鋒都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金霸圖是鎮邊大將,不奉詔是不能輕易進京的,這支鏑鋒都一定是金氏父子得到什麼消息,專門派來保護金燦的,看來對金燦這件事,我們要謹慎處理。明個一大早,從廣,你馬上去找右神策軍中尉魚弘誌,我和他有要事要商量。”
看著一地的屍首,金燦笑道:“這些都是仇氏手下的精銳高手,仇任軒肯定疼得心都滴血了,總算出了我一口惡氣。”金甲說道:“仇任軒畢竟權勢很大,根基深厚,這次我們是徹底得罪他了,今後行事要多加小心啊。”金燦笑道:“仇任軒也不是那麼可怕,他有能把我怎麼樣。現在緊要的是不能辜負皇上對我的信任,把這軍餉一案辦好。”金甲暗歎一聲,知道這時候金燦什麼也聽不進去,現在恐怕隻有金霸圖的話對金燦有用,自己便不再說什麼了。
過了幾天,金燦的門前可謂門庭若市,都是一些前來送禮的官員。皇上一連下了幾道旨褒獎金燦,大家都知道了金燦是皇上的紅人,那些善於逢迎拍馬的官員擠破頭想巴結金燦,金燦被這麼多人看重恭維,越來越飄飄然,神氣的不得了。
這天晚上,肖岩來見向海峰,向向海峰把金燦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向海峰邊聽邊撚著胡須說道:“做的不錯,不過我聽說金燦現在可是不可一世,傲氣畢露,還要在翠玉坊大擺宴席慶祝。”肖岩說道:“是的,金燦今晚是在翠玉坊擺宴,並邀請了在下。”向海峰說道:“金燦畢竟年輕,有點成績,鋒芒太過。那些人恭維他,多半還是看著他身後的勢力。”肖岩說道:“朔方的鏑鋒都果然十分厲害,他們來的也太及時了,金霸圖也馬上要來了。”向海峰撚須一笑:“在準備起用金燦之時,就已經散出消息了。不過在金霸圖到達京師之前,還得辛苦你看著金燦,這期間千萬別出什麼差錯,金燦行事太過張揚,我就怕出什麼意外。”肖岩說道:“有金甲和鏑鋒都在,現在沒人再敢輕易去招惹金燦。我對金霸圖十分好奇,據說這鏑鋒都原來都是些山匪草寇,我見過他們,哪裏還有半點草寇的影子,個個紀律嚴明,身經百戰,箭法如神,真不知金霸圖是如何訓練出來的。”向海峰說道:“金霸圖當年在神策軍時,行事低調,癡於武藝,沒有幾個人了解他,僅和王宰有所往來。金霸圖之父金鱗早年出身武寧軍,是王宰之父王智興最得力的大將,因此金霸圖才和王宰關係密切。前陣子太行山連雲寨雄踞一方,河朔三鎮多次出兵剿滅,均無功而返。三鎮兵強雄於天下,三鎮無法辦到的事,金霸圖一出,是不費吹灰之力,掃平太行十八寨。我這才注意到金霸圖,打聽到他訓練出一支牙兵,這支牙兵大都出身草寇,本就是亡命之徒,經金霸圖精選嚴訓,得朔方騎兵的精湛弓矢騎術,金霸圖又親自教演槍刀搏殺,並派人購置大量宣潤良弩,現在這支鏑鋒兵騎射強於朔方騎,槍刀勝於武寧銀刀兵,強弩不次宣潤精弩兵,天下誰能爭鋒。”肖岩說道:“我隻見過鏑鋒都的弩弓,正如向大人所說。”向海峰說道:“現在時候也不早了,金燦恐怕已經到了翠玉坊了,你也該去了。”肖岩告辭趕奔翠玉坊。
肖岩趕到翠玉坊時,金燦已經飲了一段時間,臉色有點微微發紅。肖岩一進大堂,正好一段歌舞剛終,一群舞姬擁著一個白衣女子離開,肖岩隻看到那白衣女子背影。金燦正站起身來,看到肖岩說道:“你來晚了,當罰酒三杯,我先失陪一下,等我回來,要親自罰你酒。”說著有點微晃離開。肖岩看到有些人自己都不太認識,金甲坐在一個角落,神色有點不悅,肖岩在金甲旁邊找個座坐下。肖岩坐了片刻,腦海浮現出剛才那白衣女子的身影,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出來。大家等了很長時間,仍舊不見金燦回來,金甲神色有點不安起來。肖岩突然衝口而出:“是她!不妙。”金甲問道:“怎麼了?”肖岩說道:“剛才那白衣女子的背影我總感覺熟悉,現在想起來了,她就是白牡丹,這女人可有點邪門,金將軍幹什麼去了?”
金甲跳起來說道:“快找!”眾人紛紛出來尋找金燦,幾個茅房找遍了,又挨個房間找,金燦早已經蹤跡皆無,再尋找剛才跳舞的舞姬,也都消失不見。金甲和肖岩頭上就冒了汗,金甲說道:“那女子叫白牡丹,難道和百花教有關係。”肖岩說道:“這白牡丹擅長使用迷魂香和惑心術,也許真的和百花教有關係。”金甲說道:“二公子殺傷了不少百花教的人,她們是來報仇了。”肖岩說道:“原本以為她們已經散逃了,沒想到這時候來這一手。現在她們走不了多遠,得趕快追查。”金甲說道:“我們先分頭查探消息,一定要救出二公子。”肖岩和金甲分頭查探,轉了一大圈子,肖岩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此時一彎新月掛在半空,肖岩看著新月長歎,向海峰剛跟自己囑咐要看緊金燦,可金燦轉眼就丟了,真不知道該往何處尋找金燦。
正走近一間客棧附近,就聽“砰——”一聲關門響,一個僧人被擋在門外,仔細一看,這僧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吐蕃上師吉祥金剛。吉祥金剛拍門說道:“本座的包袱被偷了,但是我的弟子過兩天就來了,到時候店錢再補上。”門裏夥計說道:“沒錢免談,我們這裏不是善堂,你這藩僧再糾纏,別怪我們不客氣。”吉祥金剛發怒道:“本座剛到長安就被偷了個精光,還碰上你們幾個冷言冷語,氣煞我了!”越說越氣,提起拳頭,猛向店門砸去,“喀嚓——”一聲,店門碎裂,門內幾個夥計也變成了滾地葫蘆,其中一個滿臉是血趴在地上,口齒不清的哼道:“哎呀,我的門牙。”掌櫃的早已驚動,跑到門口,見到幾個夥計的慘相,又見吉祥金剛滿臉怒容,這掌櫃的畢竟見過些世麵,知道吉祥金剛絕非等閑,忙陪笑道:“大師父別生氣,這幾個夥計不懂事。”回頭對那幾個夥計喝道:“還不給大師父準備上房。”吉祥金剛這才說道:“我又不是說不給店錢,等我的弟子到了,會加倍給的。”掌櫃的忙陪笑把吉祥金剛引進客棧。
肖岩見到吉祥金剛也到了長安,本想正好探聽一下萬象破陣圖一事,但眼下尋找金燦更緊急,見吉祥金剛進了客棧,看了一下這客棧的名稱叫做“四海客棧”,便離開繼續打聽金燦的消息。又轉了幾條街,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大嗓門的聲音,正是那號稱“半條驢”周猛的聲音,周猛扯著嗓子正叫喚:“大家快出來,這次收獲可不少。”肖岩順著聲音拐進一個巷子,一群衣衫破爛的老弱正向那巷中聚集,進了巷子,周猛提著個包袱,那包袱半開,漏出金銀。薛應站在一旁,看到肖岩走了過來,瞪著肖岩。周猛抖著包袱說道:“這賊禿身上的油水真不少,不枉我們跟了他半天,費了不少腦筋。”肖岩一聽便知道薛應他們一定是對吉祥金剛下的手,對著薛應微微一笑。薛應說道:“又是你,這次你又想要什麼?”周猛也看到了肖岩,忙閉上了他的大嘴巴。肖岩笑道:“真是巧極,又見麵了。這次我隻是想問問,那包袱中是否有卷畫?”周猛伸手從包袱中拿出個軸卷,扯開後看了一眼,對薛應說道:“給他吧,是一幅殘破的畫卷,我雖是個老粗,也看不出這破畫有什麼好。”薛應一伸手接過軸卷,看了一眼說道:“這的確不是什麼名家所作,畫法很普通,而且好像隻是一小部分的殘片。不過看上去年代倒有百餘年。”肖岩說道:“你知道這殘卷不值什麼錢,就給我吧。”薛應說道:“可是上次你削斷我的劍,我的怒氣未消,想要這破畫,得看你的本領了。”對周猛說了聲:“這裏交給你了。”飛身躍上街旁房頂,幾個起落,向遠處遁去。
肖岩趕忙跟上,薛應的輕功確實不錯,肖岩費了好大力,竟不能拉近距離,薛應時不時還回頭觀望。肖岩加快,薛應也加快,肖岩放慢,薛應也跟著放慢。肖岩突然停下腳步,薛應也停下。肖岩說道:“我認輸,你的輕功確實比我強。”薛應得意的說道:“知道就好。”肖岩說道:“那軸卷可以給我了吧。”薛應說道:“你那麼想要?”肖岩無奈的點點頭。薛應說道:“那我就更不能給你了,先在我這兒保管一段時間吧。”肖岩說道:“那是為什麼?”薛應說道:“我還沒找到寶劍,等我找到寶劍,你再跑了,我找誰比劍。這東西放我這裏,你一定會來找我要,我就不怕找不到你。”肖岩苦笑一下,慢慢向前湊了幾步,薛應後退幾步說道:“你還想出奇不意的搶奪,我早就防你這一手,你死了這條心吧。”肖岩說道:“你要怎樣才會把那軸卷交給我。”薛應說道:“還有一個辦法,你的劍法也算不錯,你把劍法傳授於我,我也許會考慮把軸卷給你。”肖岩說道:“也好,不過這樣一來,你可要拜師的,我可算你師錢,既然為師徒,你先把軸卷給我。”薛應說道:“我要學你的劍法是看得起你,你還想要我拜師,門也沒有。”說著又轉身縱去,肖岩隻好跟上。兩個人追追趕趕,又轉了幾圈,忽然發現前麵三個人對峙站著,其中一個是女子,一身白衣,卻正是白牡丹,另外兩個男子,一個生的細瘦,一個惡形惡相,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薛應見氣氛異常,停下腳步瞅著三人看熱鬧,肖岩見白牡丹在,也停下觀看情況。白牡丹說道:“我和二位素不相識,你們為何跟住我不放。”那兩人不回答,在那裏互相說話。那細瘦漢子說道:“犬兄,還是你的鼻子好使,天下沒有人能逃過你的追蹤。”白牙醜漢森然一笑:“雞兄太過講了,雕蟲小技爾。”白牡丹又問道:“你們究竟是誰?”細瘦漢子尖著嗓子說道:“江波流是不是在你的手中。”白牡丹說道:“江波流不知道從哪裏弄到我們居所的地圖,並唆使人殺傷我不少姐妹,我還想找他呢。”細瘦漢子說道:“我們已經探聽明白,江波流就在你手中,我們十二元辰怎麼會弄錯。”白牡丹嫣然笑道:“我道是誰,原來二位就是十二元辰中的酉雞姬晨和龍狗苟鋒。”說著腰肢扭動,笑態媚人。
姬晨說道:“你笑的倒也撩人,不過對咱們兄弟卻沒什麼用處。江波流欠咱們兄弟一筆巨款,現在他不見了,我們兄弟兩個無法回去複命,既然他在你那裏,你把他交給我們,我們也不會難為你,不然,哼!”肖岩聽到此處聯想到所發生的種種事件,終於明白一切。仇任軒等人截取江南官銀還有一層用處,就是用銀子買動百毒門和十二元辰,江南的銀子被範舒追回,不得以,他們隻好動用軍餉,江波流必定是負責和十二元辰交易的人,江波流失蹤,十二元辰又來討要餘款,仇任軒想調用十二元辰的力量,但是十二元辰是隻認錢不認人,仇任軒幹脆就把事情推到江波流身上,正好迫使十二元辰追查江波流的下落,真是一舉兩得。
白牡丹嬌笑道:“二位不要動怒嗎。”身形一動,一道劍光從衣袖閃出,電襲苟鋒的咽喉,苟鋒不閃不避,張開大嘴,“喀嚓——”一聲,白牡丹的短劍劍尖已被苟鋒白森森的利齒咬碎。白牡丹急速後退,大驚失色,沒想到十二元辰如此厲害。苟鋒“咯嘣——咯嘣——”嚼著碎劍,突然張嘴吐出,殘片射向白牡丹,白牡丹連閃帶躲,終於避開。苟鋒喝了聲:“殺!”雙手變爪,瘋狂的抓向白牡丹,泛起漫天爪影。姬晨喊道:“別太狠,留活的。”白牡丹長袖舞動,香氣四溢,苟鋒突然退後,打了幾個大噴嚏,說道:“這氣味太濃,我的鼻子受不了。”姬晨拋給苟鋒一條布帶說道:“蒙上!”手掌一翻,取出一把小鑿,叫道:“速戰速決!”白牡丹見自己使用迷香,絲毫奈何不了對方,聽說過十二元辰的厲害,但沒料到他們厲害如斯,強打精神,舞動殘劍。姬晨輕揮小鑿,“叮——”一聲,白牡丹的斷劍又被擊中,劍被震斷,本來白牡丹使的劍就很短,這下幾乎就剩了個劍柄了。苟鋒的爪影又壓了過來,白牡丹勉強支撐,已經險相環生。
“鏘——”一聲劍鳴,薛應已然出劍,喝道:“兩個大男人欺負個女子,好不要臉。”一劍直取姬晨,姬晨見薛應出手,小鑿反擊,扣點薛應的長劍,喝道:“哪裏來的冒失鬼,敢多管爺的閑事。”薛應長劍漫舞,幻影重重,姬晨一時半會倒奈何不了薛應。苟鋒連抓幾爪逼退白牡丹,轉身猛擊薛應。姬晨高喝一聲:“雞犬升天!”高高躍起,小鑿下灑點點寒芒,苟鋒雙腳後蹬,身體騰空前竄,雙爪鋒利,白牙森森,狂風般卷向薛應,兩個人又互相配合,天衣無縫。薛應在兩人強大的攻擊下,連連後退,已無招架之力,危機重重。薛應對肖岩大喊道:“你還看什麼熱鬧,快出劍!”肖岩雌雄雙劍如兩條銀帝翻滾,橫擋在薛應麵前,把姬晨和苟鋒的攻勢接了下來。姬晨和苟鋒聯手合擊,配合默契,招式連綿,肖岩雙劍使出天遁劍法,奧妙無窮,三人纏鬥在一起。薛應喘了口氣,舞動長劍加入戰團,一時間劍影、爪影、鑿影混作一團,四條身影上下、左右翻飛。戰了半天,肖岩偷眼觀看,卻見白牡丹趁他們纏鬥時,竟向遠處走了。肖岩喝了聲:“正主都走了,我們還費什麼勁,走!”雙劍長舞,爆出點點劍芒,把姬晨和苟鋒迫的稍退。肖岩和薛應抽身退出戰圈,轉身追趕白牡丹,姬晨和苟鋒也跟著追趕。
肖岩和薛應趕上白牡丹,肖岩說道:“我們好心幫助姑娘,姑娘卻一走了之。”白牡丹嬌笑道:“快隨我來。”帶著肖岩和薛應轉了幾條街,一口氣到了城牆邊,此時天色早晚,城門已閉,白牡丹帶二人翻過城牆,徑直出了城。走了一段,白牡丹說道:“讓他們在城裏轉吧,現在應該沒事了,多謝兩位了。”又異樣的看著薛應,拿出條絲巾說道:“你看,你都出汗了。”身子往薛應身上膩靠,伸手去拭薛應的額頭。薛應一把推開白牡丹,肖岩笑道:“我出的汗比他還多呢。”正在此時,遠處城頭上冒出兩個黑影,又縱身躍下城牆。白牡丹說道:“這兩個倒黴鬼這麼快就追出來了,怎麼也甩不掉。”肖岩說道:“龍狗的鼻子天下無雙,善於憑氣味追蹤,可不好擺脫,他們的武功又這麼厲害,不好辦啊。”白牡丹歎了口氣道:“隻好如此了,兩位隨我來,有個地方能使那隻狗鼻子無用武之地。”
白牡丹帶著二人走了好一段路,走著走著,肖岩就聞到前麵花香陣陣,轉過一片樹林,前麵田野間似乎有不少花草,天色昏暗,也看不清是什麼花草。又走了一段,進了一處莊園,白牡丹說道:“此處是馨香苑,龍狗靠近這裏恐怕要猛達噴嚏了。”把二人帶入一個大院,這大院燈火通明,一些侍女見白牡丹到了,迎接道:“姑娘回來了。”白牡丹說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你們先招待一下。”轉頭對肖岩薛應說道:“二位先到正廳休息片刻,我去換件衣服。”
肖岩和薛應被帶到大廳等候,侍女們退了出去,二人等了一段時間,白牡丹沒有出來。薛應在大廳裏走動,這大廳擺設不少古董,薛應倒是很識貨,觀察了一陣說道:“這裏的擺設隨便哪一樣都價值連城。”用手去觸摸一些古董,肖岩說道:“你倒很識貨,不過別亂動人家的東西。”薛應正在端詳一隻花瓶,用手動了一下,“咦——”了一聲,又般了般,花瓶紋絲未動,薛應說道:“怪了,這裏有機關?”肖岩也走了過來,薛應使力一轉花瓶,就聽“咯——咯——”兩聲,肖岩和薛應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兩人悴不及防,腳下一空,跌入一個滑道中,斜滑了一陣,落入一間黑呼乎的地牢。肖岩用手觸摸牆壁,感覺冰涼一片,似乎用鐵鑄成。肖岩說道:“叫你不要亂動,這下可好,我們中了機關。”薛應說道:“看看有沒有出路。”兩人四周摸索了半天,薛應歎道:“這是個鐵牢,在地下深處,我們隻有等待了。”
兩人在黑暗中不知等了多久,“哐——”一聲地牢頂上幾丈處突然打開一個小窗,從上麵吊下一個籃子,裏麵有些飯菜。薛應喊道:“你們快放我們出去!”上麵沒人回應,肖岩趁著小窗透過的光亮,發現這地牢頗深,四周光溜溜的,隻有上麵那一個小窗口,而那小窗上又有兩層鐵篦子。停了一會,那籃子又被拉上去,薛應喊道:“別拉,我們還沒吃呢!”籃子拉上後,停在鐵篦子下,上麵的人把繩子挽在上層鐵篦子上,“砰——”一聲,蓋上小窗,地牢內又是一片黑暗。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直到兩人餓的肚子咕咕叫,薛應說道:“早知道就把飯菜端下來,這下可好,快餓死我了。”肖岩說道:“忍忍吧,別說話了,越說越餓。”又等了很久,小窗再次打開,有人伸手放了飯菜,籃子又吊了下來,薛應趕忙把飯菜從籃子中端下來,兩人正吃著,籃子拉上,窗口關閉。吃飽了飯,薛應說道:“他們為什麼關住我們,又不理我們?”肖岩說道:“我怎麼知道。不過想出去可不容易,這地牢四麵光滑,那天窗離的太高。”薛應說道:“我有辦法上去。”肖岩說道:“什麼辦法?”薛應說道:“你看見那吊籃沒有,隻要下次再送飯時我們係條繩子在籃子上,就可以上去了。”肖岩說道:“在這裏哪裏去弄這麼長的繩子?”薛應說道:“繩子沒有,我可有條銀鏈,正好長度合適。”肖岩說道:“你有很長的銀鏈?”薛應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像我們這種經常要劫富濟貧的大俠,手裏當然得有些家夥。”肖岩笑道:“我知道了,你這是做梁上買賣的工具啊。”薛應說道:“上麵有鐵箅子,還好你有兩把寶劍正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