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過道中,沈靈焦躁的走來走去,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麼慢,每一秒都那麼難過,捏著的手心已經出汗,心緊張得撲嗵撲嗵像是要跳出來。
檢查結果終於出來了,沈靈拿著顯示B超結果的診單,用顫抖的雙手慢慢的,一點一點打開,她睜大眼睛仔細的看,看著看著,身體一軟差點跌倒,最後一點的希望被B超結果徹底擊碎,檢查的結果依然是陽性。
沈靈的腦子突然變得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老天,你到底長了眼睛沒?你究竟要戲弄我到幾時?不是都說你仁慈,為什麼卻要對我這般殘忍?你想要折磨多久?你說啊,你說啊……
她不知道自己後來怎麼走到醫生那裏,怎麼走出醫院,身體輕飄飄,就像菲菲說的像女鬼小倩一樣飄了起來。茫然的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路上不知道是撞了人還是擋了車,耳旁不時傳來別人的嗬斥聲。
也許是走累了,又也許是被歌聲吸引,沈靈站在地下通道彈著吉他的男孩麵前停下來,站了一會,然後在男孩的旁邊坐下,男孩停下歌聲,看了她幾秒,接著繼續吼出他那帶有一點跑調的歌聲。
“沒錯,你是懷孕了,都四十天了。”沈靈想起醫生對自己說的話,那一張一合的嘴巴像是在宣讀對她的判刑。
不知道坐了多久,沈靈像蹲石像,癡呆的神情惹起過路人的頻頻回頭,她就那麼麻木的坐在地上,不哭、不笑、不動……唱歌的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去,過道裏亮起了燈光,沈靈終於緩慢的站起來,嘴唇輕啟,“看來我是老天安排下凡專門來承受苦痛的,苦痛沒有結束,我的使命就沒有完成”。
說完這句,沈靈跌跌撞撞的走出地下通道,茫然地跟隨人群移動。
菲菲一直覺得沈靈這兩天怪怪的,魂不守舍的樣子,問她又不說,自己猜了半天猜不出答案,答案卻在自己去她包裏拿東西的時候無意中跳了出來。
懷孕了?菲菲看著手中的單子明白過來,是不是因為沈靈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伊揚在一起,發現自己懷孕了,所以左右為難,那會不會沈靈覺得原諒不了伊揚,然後決定把孩子打掉?所以她才魂不守舍,心事重重。這麼一想,菲菲越覺得有那個可能,要不沈靈那麼不對勁,不行,得告訴伊揚,叫這小子負責。
“什麼?沈靈懷孕了?”這個消息無異於當頭一棒,伊揚驚詫得差點把嘴裏的茶水噴到對麵的菲菲身上。
“你這表現什麼意思?難道想賴帳不成?”
“你認為這孩子是我的?”伊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的是誰的?”
“我倒是希望是我的。”
“什麼意思,這麼說孩子真不是你的?”
“從沈靈離開我開始,我們就沒有再在一起過,包括在她老家我們也是各睡一間房,她肯讓我牽手、擁抱,我已經很滿足了。”伊揚帶著失望的心情述說著,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裏的難過無法掩飾。
“那會是誰的?”菲菲看到醫院診單的第一反應隻想到伊揚,真沒想過可能是別人。
兩個人沉默著,想著同一個問題,孩子會是誰的?
“他?”伊揚和菲菲同時喊出這個字,兩個人心裏想的都是同一個人,關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