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南疆。
懷香看著桌邊一晚上沒回來的青衣少年,擰著帕子給他擦臉:“都快說要成親的話了怎麼還整日裏不見人?”
青木撇唇的從她手裏拿過帕子:“自己來。”
懷香便歎息的坐著,看著眼前這個身量幾乎與西北王相並的青木,心裏不覺感歎了些,不知不覺,連青木都十八歲了。
當年還是個十三四歲滿臉稚氣秀美的孩子,如今早已及冠,是個大人了。
“王爺和王妃這幾日應該就快到了,你可不能瞎跑了,哪裏有新郎官都快成親了還不見人影的。”
“醫仙姐姐,你能別這麼話多嗎?你以前沒這麼愛管我的。”青木將臉擦了後,打了個哈欠便往床上一趟。
“你在南疆我不管你誰管你,王妃不在我得替她看著你。”懷香說著便走過去,替他拉過被子:“昨晚到底去哪裏了?”
“我好困啊!你要是實在閑得慌,就去看看楠兒行不行。”
“楠兒可比你聽話的多,掌管九黎宮以來從沒讓人擔心過。”
她還待說點什麼,青木已經發出了清淺的呼吸聲。
懷香無奈的搖搖頭:“算了,好好睡吧!”她便走到桌邊點了一味凝神清心香,便離開了屋子。
十日後,青木與楠兒大婚,高堂之上是南疆蠱王和他的妻子,湘南府二世子和二世子妃都在,一片喜樂之宴,映的人心溫暖。
南疆深林的一片空地處栽種了許多曇花,其美麗卻隱於叢林,叢林中夜深露重,可是那曇花露卻是楠兒一直想要的,曇花花期短,且隻在夜裏盛開,可是她怕黑,便一直不敢去采集。
所以當青木在成親之日將那一玉壇的曇花露拿出來時,楠兒泣不成聲,這丫頭向來單純,從見到青木第一眼起便動心,往後多年裏更是一直毫不掩飾的表露愛意。
本以為這是一場兩家姐姐說定下的親事他懶得反駁,如今再看才知,原來青木對楠兒也有情的。
否者,以青木那驕傲不把誰人放在眼裏的性子,如何會在每一晚的深夜翻越荒山深林,去為她一滴滴的收集這一壇子的露水?
一場婚事徹夜笙歌,兩歲的孩子搖搖晃晃的跑到懷香身邊,伸著手要她抱,懷香頓時笑著將她抱起:“姼兒,你怎麼到我這裏來了?”
“香姨抱---”
懷香眉眼頓時憐愛的捏了捏她的小臉:“你父王和母妃呢?”
姼兒指著那邊人多的地方:“喝酒----”
懷香聽後,便明白了今日不隻阮清煙和魏子彥,還有晏今朝陸清蓮他們也來了,許久未見的故人自然要把酒言歡,所以這孩子便落單了的跑來找她了。
她正抱著孩子哄,有南疆的族人走來,恭敬行禮道:“聖女。”
懷香看著他,微微笑問:“何事?”
族人說:“副掌教他要走了,說是誰也不告訴,讓我來知會你一聲。”
懷香唇角笑意黯淡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裏的孩子交給族人:“將小郡主照顧好,我去去就回來。”
南疆聖地瑤池邊,波光粼粼的湖麵邊站著一玉樹臨風的俠客,腰間一壺酒衣袂翩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