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普通話不怎麼標準,有點帶著地方口音,隻是朱子墨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他對這是哪個地方的腔調不能確定。他自我介紹說自己姓杜,得知朱子墨就是拍出《海底漂流記》的導演,現在又在籌備新片,所以特來拜會。
朱子墨看他七繞八繞的半天進不了正題,肚子正餓的咕咕叫呢,偏偏菜香味縷縷撲鼻而來,都不敢怎麼開口,就怕到時候嘰嘰咕咕的兜不住口水,就大失顏麵了,這種感覺太痛苦。他皺著眉頭,打斷這位杜老板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杜老板,您到底有什麼事兒?”
杜老板十分自來熟的坐在朱子墨旁邊,雙手擺在桌上,右手緩緩地轉動著左手拇指上的一塊寬大鑲金翡翠玉扳指,抬著下巴嗬嗬一樂,道:“這不想跟小朱導演你一起發財嘛!我這人別看長得挺大老粗,實際上吧,特別的關心影視行業的發展!說投資多少就投資多少,絕對不含糊!小朱導演的新片還沒拉夠投資吧?缺多少你說話,一千萬夠不夠?”他從西裝的內衣兜裏掏出一個支票本,還有一支金光閃閃的鋼筆,一副隻要朱子墨點了頭,他馬上就往上麵簽字的架勢。
朱子墨這還是頭一次經曆被人拿錢甩臉的局麵,他中間試著打斷了幾次,杜老板卻仍然自說自話的順下來了,看著那短粗脖子上的大金鏈,朱子墨心裏哭笑不得,這哪兒來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傻逼啊?
沒等他說話,旁邊的文昌突然開口了:“謝謝杜老板的好意了,但我們劇組投資已經全部到位,並不需要追加。您看我們還得吃飯,是不是……?”
杜老板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看看文昌,又看看朱子墨,好半晌才確認性的問道:“這麼快就拉完投資了?不能吧?”
朱子墨淡淡的點了點頭,他連話都懶得說了。
杜老板一張胖臉慢慢的憋紅了,他有些惱羞成怒的看著文昌,道:“聽說小朱導演才回國不久,不知道我杜某人很正常,文導演卻肯定聽說過我吧?咱以前雖然沒怎麼打過交道,但圈子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沒道理有錢不要非得往外推不是?這次我杜某人可以不獨資,摻一腳總行的吧?莫非二位就是不肯給這個麵子?”
剛把這段軟硬兼施的話說完,杜老板就繼續樂嗬嗬的揮了揮手,招呼服務員:“這樣,其實我也沒吃呢,搭個夥吧,我請客!你們店有什麼好菜,龍蝦鮑魚的隻管上,都算我賬上,千萬別客氣,咱隻當交個朋友!”
文昌本來就像個彌勒佛似得坐在那裏,一副極好說話的樣子,可經過杜老板的這一番作態之後,他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也許一些不入流的小導演為了拉投資,得哄著這種玩意兒,但其中可不包括他文昌!沉下臉來,文昌半點麵子都不給的說道:“杜老板,你還是先離開吧,我們劇組內部聚餐,實在不方便有外人在,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