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骨揚灰……挫骨揚灰……
望著空空如夜的棺木,慕容沁蘭呆愣的跪倒在地。
耳邊隻有一個聲音,挫骨揚灰,挫骨揚灰……
楚桓,被他挫骨揚灰了麼……
目光驟然凝固,迸出滔天恨意。
袁慕寒,你好狠,好絕……
回宮的路上,她靜靜坐在馬車內,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眼神透過張開的車窗落在沿途掠過的風景上,卻靜如一潭結成冰的湖水,目光沒有一絲焦距,眸中蕩不起一波漣漪。
駱天淩握著折扇,隨著她的目光望去,他似乎能感覺她內心的悲傷。
夕陽西斜,橘紅的霞輝映紅了半天天空。
文德殿金光閃閃的牌匾映入眼簾,那耀眼的金光似無數支飛箭朝她射來,寒光閃耀的箭頭在夕陽中劃過千萬道弧線。
袁慕寒看著手中奏章,殿中站著幾位大臣,正商議國事。
砰~~沉重的殿門被狠狠推開。
殿中大臣們紛紛停下議論,回頭望著奪門而入的女子。
一個太監匆匆跟在慕容沁蘭身後,噗通跪在堅硬的大理石地上,惶恐驚懼的說:“皇上恕罪,蒂皇妃硬闖入殿,奴才阻攔不及,皇上恕罪……”
袁慕寒撂下手中奏折,擺手道,“眾位愛卿先回去,改日再議。”
等幾位大臣告退後,他從椅子中站起來。
“都出去,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那太監如獲特赦般爬起身,連滾帶爬的退出去,輕輕將殿門掩上。
殿內頓時一片靜謐,袁慕寒緩緩走到她麵前,她滿身泥塵,夾雜著根根草屑,一雙手上沾滿汙泥,隱隱可見滲出的血紅。
他目光微閃,“你怎麼了?”
慕容沁蘭恨恨望著他,“為什麼是空的?”
他微愕,“什麼是空的?”
她笑,冷冷道,“楚桓的墓塚中為何隻有一副盔甲?”
他靜默,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有些事是瞞不住的,“你挖開了他的墓?”
她走上前逼近他的身前,抬頭瞪著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告訴我,你對他做了什麼?他的屍體去了哪裏?”
他淡淡笑起來,黑眸中化開一抹自嘲的笑,他在她的心裏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你以為我會對他做什麼?”他不答反問。
她輕咬嘴唇,“你恨他,不是嗎?”
他不答,笑意不減,淡淡的看著她,看的她心裏慌鬧鬧的。
“你……將他挫骨揚灰?”她望進他黝黑的瞳仁,她期望他說沒有。
他的笑意漸漸擴大,卻越來越冷,難道在她心中,他便是這樣的人麼?
“為什麼不說話?”見他笑的陰冷詭異,她漸漸心寒,若他真的那樣殘忍,她絕不原諒,絕不放過他。
他斂去笑容,貼著她的側臉,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她臉上意熱,撇開頭去。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他在她耳邊冷冷的說。
她一愣,後退一步,眼中憤恨難平,譏笑道,“你總是有本事將問題丟給別人,你從來都是掌握著別人的生死,從不顧及別人的想法,而所有的事情背後,罪魁禍首都是你,你卻可以裝得那樣無辜,仿佛一切都和你無關,既然做得出,為何不敢坦然承認?你是王,你是九五之尊,你可以掌控一切,卻獨獨無法控製自己的過去,更無法改變,你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