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寒抿唇,這是他此生聽到過最動聽的話。
真的是他的孩子,雖然他早就知道,可是從慕容沁蘭口中說出來,他激動的想立刻就帶她走,捆在身邊,再也不給她亂跑。
慕容沁蘭不看他,再多看一眼,她的心就會動搖一分。
“但是我不會跟你走……”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有些事必須由我去完成。”
他劍眉攏起,目光輕柔而迫切,“蘭兒,難道你不相信我?”他隻希望她平平安安的生下他們的孩子,所有的事,交給他就行。
她歎氣,搖頭,“因我而起,就必須由我結束,寒,你答應我的,不會勉強我。”
“可是你在這裏不安全,蘭兒,你隻是個女人,何苦那麼爭強好勝!”他氣惱的瞪著她。
慕容沁蘭也似乎惱了,“我是女人怎麼了,你看不起女人?哼!”
袁慕寒微怔,“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想再說這些,總之,等一切結束之後,我……我會去找你……”她語氣慢慢柔和。
袁慕寒靜默了許久,站起身來,“好,我尊重你的決定,我……等你……”說罷,轉身就走。
“等等……”慕容沁蘭抓住他的袖角,他身形一頓,停下腳步,高大的身軀似巨大的風帆。
她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說,“有楚桓的消息嗎?”
背影一僵,“不要跟我提他!”他低吼道,抬腳大步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停下,沒有轉身,說,“他在我荊國軍營,任兵馬大元帥,衝鋒在前,拿下北漠多座城池的,便是他。”
慕容沁蘭愣愣的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耳邊回蕩著他的話。
楚桓沒死,太好了……她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落下了……
今生,是她負了他……她隻希望,他能平安!
三月初,北漠皇後慕容沁蘭誕下一子,名皇湛,是為北漠國唯一皇子,出生三天後,即封為太子。
不久,皇澈天病情急劇惡化,禦醫們拚盡全力救治,仍舊回天乏術,於三月底,薨。
陵王皇禦風聽聞噩耗,匆忙趕赴皇城奔喪。豈料皇城戒嚴,城門緊閉,無法進得城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澈天一死,太子皇湛登基為帝勢在必行。
四月初十,登基之日,大典之上,皇後慕容沁蘭懷抱剛剛滿月的太子,行登基製程,受百官朝拜。
金殿之上,慕容沁蘭一襲鎏金鳳袍,頭冠纏金繞赤金葉牡丹,耳鬢細長流蘇垂至肩膀,遠山娥眉,美眸晶瑩而冰冷,若雪水沁膚之清冷,懷中太子瓷白粉嫩,正甜甜酣睡。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下百官跪拜之聲,亮如洪鍾,似天邊滾滾天雷轟隆而至。
慕容沁蘭嘴角揚著微微笑容,平靜的望著跪滿大殿的滿朝文武,心中茫茫一片,空無荒涼。
這不是她想要的未來,可是,這是她要給懷中皇湛的未來。
世人皆知,她是以北漠國皇後的身份孕育生下了他,那麼,他便隻能是北漠國的子孫,她要他平安長大,所以,她必須給他最有權勢的人生,隻有站在最高的地方,才不會被人踩在腳下欺淩,才不會被人受人冷眼,才不會……被罵做‘野種’……
“本王不同意!”
忽然,一聲淩厲的叫喊打斷百官的朝拜聲,拉回慕容沁蘭飄遠的思緒。
大殿門口,數十個銀甲鐵胄的兵士擁著一個金甲銀盔的英俊男子闖了進來,殿外倒了一地的大內侍衛,在這些身經百戰的兵士麵前,皇宮裏的侍衛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殿內百位官員紛紛望向門口,有的驚愕,有的不解,有的欣喜……
不知誰喊了一聲,“陵王,是陵王……”
許多人紛紛附和,“王爺,王爺回朝了……”“王爺,您要為我北漠國做主啊……”